丫头们都是“嗬!!”的一声, 吓得狠狠抽/了一口冷气, 看到林姑娘调/戏郡王,赶紧全都齐刷刷的低下头来,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儿,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大气儿不敢喘。
北静郡王见武曌饮醉了, 又调/戏自己,当即有些无奈,上次她喝醉了,就说自己小模样儿不错,如今又说自己害羞了。
北静郡王已经无奈到了极点, 也不好挣扎, 弄伤了武曌, 就温声说:“姑娘醉了,快去歇息,不然明日又要宿醉头疼了,可有姑娘受的。”
那头里武曌自然不会醒, 似乎也觉得醉的不行, 不过没有放手,只是笑着说:“还挺知冷知热儿的,会讨人欢心。”
丫头们更是不敢抬头,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垂在自己胸口上, 北静郡王一听, 更是想笑, 不过如今武曌的表情倒是让人挪不开眼的,一股子浑然天成的高贵。
北静郡王/刚想哄着武曌去歇息,结果武曌不由分说,突然探身过来,丫头们因着低着头,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敢抬头去看,只是听得没了声儿,连呼吸声都禁住了,一时间只剩下风吹花瓣儿的沙沙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北静郡王/还未说话,武曌已经靠过来,态度很是强/势,钳住北静郡王的下巴,就吻了上来,两个人嘴唇瞬间贴在一起。
北静郡王决计是料想不到的,怎么可能想到自己被一个纤细的女子强吻,只是北静王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子,当年可是做过女皇的人,自然不同凡响了,这一点子事情,根本谈不上魄力不魄力。
北静郡王吃了一惊,武曌则是在他的下唇上咬了一下,低声一笑,因着饮酒,还有些站不住,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北静郡王连忙抄手接住武曌,将人搂在怀里。
一时两个人距离更是近,北静郡王眼见那微微颤/抖的眼睫,氤氲着一股子雾气,颤的人心口发/麻,嗓子不由干哑起来,眯了眯眼睛,瞬间退去了平日里温柔伪/善的假面目,眼神有些深沉发狠。
北静郡王尽量收敛了眼中的掠夺气息,沙哑着声音,低头伏/在武曌耳边,低声说:“既然小王模样儿好,还知冷知热,就请姑娘垂青,嫁与小王,如何?”
武曌伏/在他怀中,轻笑了一声,嘴唇张合,轻声说:“不行。”
北静郡王本意只是趁机说一句,自然没想到会成功,因此被拒绝,也没有太失落。
哪知道武曌却又说:“你嫁,我娶。”
北静王一听,心里顿时猛跳好几下,虽然是武曌的醉话,但是也是好兆头,又见武曌言笑晏晏,容貌自不需要说,就是那眼神和神采,也是旁人无可比拟的。
北静郡王似乎再也无法抑制,眼神一沉,低下头去,就要擒住武曌微微开合的双/唇。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武曌已经歪在北静郡王怀里,似乎睡着了,呼吸匀称起来,身/子也带上不劲儿,懒懒散散的靠着。
北静王仔细一看,还真是睡着了,武曌调/戏了自己,还强吻了一下自己,更是咬了北静郡王下唇一口,这会子倒是极为坦然的……睡着了。
那边丫头们都低着头,也不敢看,半天没听到声儿,只有林姑娘轻笑了一声,好似郡王/还……“嘶”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丫头们哪知道,林姑娘不只是调/戏了郡王,而且还强吻了郡王,最后还给郡王盖了个戳子,咬了郡王一口,郡王“嘶”的那一声,其实是下唇火/辣辣的刺痛着。
之后两人还有几句悄悄话儿,但是丫头们说也没听清楚。
北静郡王见武曌睡了,十分无奈,伸手揉了揉额角,说:“紫鹃雪雁,快扶姑娘去歇息。”
紫鹃和雪雁赶紧过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问,低着头扶着武曌,往客房去休息。
武曌迷迷糊糊的睡着,只觉得燥热得慌,这酒往后是再也不能饮的,一时馋了,等会子就难受的厉害。
武曌还做了一个怪梦,梦中有七八个北静郡王,一排排险些晃煞人眼,真是别说,颜色倒煞是好看的,若武曌还是女皇,决计是乐意养着郡王的。
武曌梦到那颜色拔尖儿的郡王竟然还害羞了,后来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没有做梦,一直到了天亮,阳光洒在武曌的眼睛上,武曌这才醒过来。
武曌醒过来,感觉头疼不已,虽然没有上次宿醉的那么难受,但是仍然不是很舒服,尤其身/子上不爽利,感觉出了好些汗,黏糊糊的。
武曌懒散的翻身起来,一看自己,竟然还穿着衣裳,这么睡觉可不是不爽利?再加上昨日喝酒了,怪不得会一身都是汗。
武曌坐起来,见屋儿中无人,便说:“紫鹃?雪雁?”
那头里两个丫头在外面台矶上坐着,听到声音,立刻“破/门/而/入”,说:“姑娘,您吩咐!”
武曌见她们俩的态度,又见她们的那黑眼眶,仿佛一夜未眠似的,不由奇怪,说:“你们怎的了?”
紫鹃和雪雁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无限凄苦,说:“姑娘,您不记得了?”
武曌怎么可能记得,她只记得自己昨天和永宁郡主喝酒,然后没什么了,脑海里记忆模模糊糊的,倒是记得梦见了十个八个的北静郡王。
紫鹃说:“昨日姑娘喝醉了,睡在花园子中的石桌上,北静郡王路过,叫人扶着姑娘去客房歇息,结果……结果……”
紫鹃说到这里,期期艾艾的,武曌说:“结果怎么了?”
雪雁继续说:“结果……姑娘就调/戏了郡王。”
武曌吃了一惊,说:“调/戏?”
雪雁说:“是了。”
不止如此,还有后来呢,虽然丫头们没看到武曌强吻郡王,不过后来丫头们扶着武曌过来休息,武曌还迷迷糊糊的使酒性子,不让她们伺候伏侍,让北静郡王过来伏侍。
紫娟说:“幸好那时候只有咱们两个丫头,没有旁的人在,郡王更是不在,也是万幸了。”
武曌昨日里睡得不安稳,不让紫鹃雪雁给她换衣裳,最后拗不过,只好这么睡了。
武曌一听,头疼不已,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若说有什么印象……
武曌只记得迷迷糊糊在梦中,好像……吻了北静王一回,还咬了他的嘴唇。
不过这都是不可能的。
武曌整理了一下思路,就令丫头来伏侍自己梳洗,她没带衣裳过来,又宿醉在北静王府上,那头里老太妃倒是让人送了衣裳过来,都是全新的。
武曌换好了,准备去谢一回老太妃,出了门,正要往太妃那里去,结果就碰到了北静郡王。
北静郡王今日竟然穿着一身浅珊瑚色的常服,那种温柔浅淡的颜色披在北静郡王身上,竟然像是披了一段暖阳一样,说不出来的好看别致,还透露着一股贵气。
因着天气热了,所以北静郡王并没有披风,而是外面罩着一件烟粉色的轻薄沙衫,更是显得风/流无限,好一个俊美的郎君。
武曌见到北静郡王,就想要恭敬的行礼,结果还没拜下去,就瞥见了北静郡王下唇上,赫然一个伤疤!
武曌吃了一惊,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千回百转的,自己做梦的时候咬了北静郡王,绝不可能是真的,可北静郡王此时嘴上明晃晃一个伤疤,武曌顿时头疼不已,心里把灌醉自己的永宁郡主骂了千百回了,回去定然要在贾芸面前,给他姑奶奶说些“好话”的。
北静郡王见到武曌,脸上倒是一派温和,与往日里倒是没什么不同,笑着说:“姑娘可歇好了?”
武曌低垂着头,说:“劳烦郡王挂心。”
北静郡王笑了笑,说:“小王不挂心姑娘,还能挂心谁呢?”
武曌听他说的温柔/软语,也不接话,北静郡王又说:“姑娘昨日威风凛凛,怕是今日不记得了?”
武曌一听,心里更是猛跳两下,说:“昨日小女喝醉,若多有得罪,还请郡王见谅。”
北静郡王一笑,说:“没什么得罪的,林姑娘万勿挂心,不过是……”
他说着,突然垂低了一些头,在武曌耳边轻声说:“不过是姑娘调/戏了小王一番,又亲了小王一回,最后咬了小王一口罢了。”
北静郡王说的快,很快又直起身来,武曌则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不都是做梦么,怎么成真的了?
武曌瞥着北静郡王嘴唇上的伤疤,还有北静郡王脸上的笑容,浑似被调/戏强吻,还有被咬了一口的不是北静郡王,反而是自己一样,北静郡王倒是一脸占了便宜的模样。
北静郡王似乎也想见好就收,说:“林姑娘快去见太妃罢,太妃方才就想着姑娘了,等姑娘见了太妃回来,小王再与姑娘细说昨日的事儿。”
昨日还有什么事儿?当然是谁嫁谁娶的事了!
武曌被他这么一提醒,那些断了片儿的记忆,瞬间全都涌进来,回了笼,仿佛什么都记起来了,自然还有武曌扬言要北静郡王嫁给她的话。
武曌不及细想,立刻与北静郡王告了辞,就往老太妃那面儿去了。
武曌心里头想着别的,自然就陪老太妃说了两回话,便离开了北静郡王府上,回林府去了,所幸回去的时候,北静郡王被宣入宫去了,因此武曌没再碰到北静王,也免得尴尬一回。
武曌回了府上,刚走进府们,就听得鸟儿们齐刷刷的喊:“林姑娘!林姑娘回来了!林姑娘好!”
武曌听着这些鸟儿叽叽喳喳,倒是忘了北静郡王,也算是舒坦,结果鸟儿们又说:“郡王!郡王美貌如花!”
这下好了,又提起了武曌的“烦心事儿”,干脆往里走,准备回去再歇歇,不过回屋儿还没坐下,丫头就进来说:“焦太爷来了!”
焦大急匆匆过来,武曌还以为是南安郡王府的事儿,怕不是焦大败露了,被谁给查了等等。
就令焦大来回话。
焦大则是匆忙说:“姑娘,昨儿个夜里头,有贼人闯进了咱们府里。”
武曌一听,有些纳罕,说:“是来偷东西的?”
焦大说:“像是,但又不像是。”
焦大这样一说,武曌就有兴趣了。
当下焦大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昨天晚上,因着武曌不回来,林如海也去赴宴了,他刚到京/城,很多人都想要和林如海交好,因此宴席很多。
昨儿晚上府上没有主人家,林如海和武曌都不在,坐纛儿的成了贾芸,贾芸也早早睡下了,结果半夜的时候,就听到有声音。
贾芸起来一看,竟然是有人鬼鬼祟祟的摸进了林府里,不知是什么人,看起来像是要偷东西似的。
但是按理来说,偷东西都拿值钱的,但是那人放着大堂不进,堂上的那些摆设不要,反而摸进了林姑娘的闺房里,翻腾着什么,最后拿了一样物什就要跑。
贾芸看到贼子,立刻就去找了我焦大,焦大带了护院赶紧过来,那贼子翻到了东西刚要跑,就被焦大给抓/住了。
武曌说:“审出来了么?什么人?”
焦大说:“没有审出来,他一口咬定就是偷东西的,只是……我觉得不像,姑娘您说,他偷东西,什么值钱的不偷,偏偏偷了姑娘的一根头钗?”
武曌听了,也眯了眯眼睛。
那贼子在武曌房里翻了半天,最后偷了一根钗子,并不是太值钱的东西。
焦大都觉得不对劲儿了,武曌自然也觉得不对劲儿,只是焦大问了很久,怎么威胁也没用,那人还是硬骨头,就说是走投无路偷东西的。
焦大说:“芸爷还在那头审问呢,不过似乎没个消息,方才林老/爷回来,有些醉酒,我们也不便打扰,那贼子又偷得是姑娘的物什,我就斗胆来问问姑娘是什么意思。”
武曌点了点头,说:“我知了,把芸儿叫来,我先问问再说。”
贾芸很快就过来了,把自己审问的事情都说了一边,那贼人是个硬骨头,他们也不好上/刑,免得惹人口舌,不过贾芸是威/胁/利/诱都用了,但不怎么管用。
武曌一听,当即笑了,说:“硬骨头?我还没见过硬骨头呢!他若是不说,你就饿他三天,滴水不进,然后再摆一桌子好菜,跟着他面前,一点点儿的消磨,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硬骨头?”
贾芸一听,便笑着说:“姑娘办法就是多,那芸儿这就去。”
贾芸很快去了,下午的时候突然来了,武曌还以为贾芸这么快就把硬骨头审出来了,不过贾芸却不是为了贼子一事来的,而是说:“姑娘,那头里郡王来府上了,说是想和姑娘谈谈……之前的事儿?”
武曌一听,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则是明白,北静郡王定然是来谈论什么调/戏强吻还有咬一口,再者是谁嫁谁娶的事儿。
武曌没想到自己喝个酒,惹出这么多麻烦来,当即咳嗽了一声,淡淡说:“你就说,不巧,我刚去襄阳侯那面儿,探望襄阳侯的太太了。”
贾芸看着武曌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顿时纳罕不已,不过武曌都这么说了,贾芸也不好说什么,便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