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就算脚踝歪了,钻心的疼痛从脚上传来,她也没有让自己停下后退的脚步。
“陈酒酒!”赵宏深一把将手上的啤酒瓶砸在了桌上,发出哐当的巨响,“你特么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吗?!”
兄弟们本来在这儿好吃好喝着,突然间听到老大的一声怒吼,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刷刷看向了他俩。
诶,那不是那家夜总会的老板娘陈九么?新来的弟兄不认识的,但老弟兄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他们的……大嫂啊。
陈九扶住了一张椅子,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但还是咬着牙镇定下来,撩了撩因为刚才的大幅度动作而乱了的卷发,“我确实不想
看到你的,我不是故意出现在这里的,我这就走。”
“不准走!”
啤酒瓶被摔到了地上,一地的碎片,四处飞溅。
陈九看向赵宏深,这才发现他满面绯红,眼神迷离,肯定是喝高了。
陈九想起了这货的臭德行,平时还算有个人样,但只要一喝醉了,就跟禽兽没什么区别!
果然,赵宏深嗷的一声扑了上来,“陈酒酒,你不准走!”
陈九立刻将手里的椅子转了个头,把这个醉鬼给拦住了。赵宏深的膝盖撞到了椅子上,没办法往前走,他茫然地低头,“这是咋
了?”
“赵二狗,要发酒疯滚回你家去,别在老娘面前装疯。”脚踝处的疼痛越来越强烈了,陈九几乎是咬着牙在吐字的。
“我哪里是发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酒酒!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我呢?为什么大哥就可以,我就不可以!”赵宏深
大概是喝晕了,连现在是哪年哪月都不知道了,他拍着胸脯,宛如痴情儿郎般流下了泪,“陆阐到底哪儿好了?!我哪里比不上
他!”
“啊……”有兄弟愣愣地啊了一声。
因为他们知道,对陈酒酒来说,陆阐就是她的死穴,是一个不能被说出姓名的人。
果然,陈九一听到“陆阐”这两个字,恍惚了一下,然后伸手恶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说:“赵二狗,你别给老娘提他!你滚,给
老娘滚!”
“为什么不能提,啊?为什么不能提?人都死了为什么就不能拿出来说了?!陈酒酒,人都死了你还图什么,你他妈还图什么啊
?!”赵宏深拍案大叫。
下一刻,一大堆的筷子扔到了他的身上,还有没有拆封的消毒碗筷,砸到了他的身上。
一个正好砸中了赵宏深的肚子,他哇的一声,扶着桌子吐了出来。
“别跟老娘提他!”陈九把这张桌子上所有能扔的都给扔过去了,她失声尖叫,“不要再提起那个名字!不要提!!”
她看见了锅,几乎是失去了理智地拿起来要扔向赵宏深。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将她拉进了怀里。
锅哐当掉在了地上,左右摇晃了好几圈,然后止于平静。
“怎么了?”洛云渐冷静地问。
他低下头去看陈九的脸,发现她满面都是泪,妆都哭花了。一个平时那么精致的女人,现在就是一只大熊猫,还是很丑的大熊
猫。
他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你笑什么笑啊,洛云渐!”陈九心情太差了,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洛云渐的突然出现,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用酒狠狠
的灌醉自己。
“笑你。”洛云渐说着,抬起手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脸,“你现在真丑啊,老板娘。”
她的粉底和眼线沾了他一手,他却没有去理会。
赵宏深认得洛云渐,就是这个男人,和陆阐很像。
“洛云渐,你住手!”他的西装袖扣蹭得她脸颊疼,现在的陈九就像一只暴躁的动物,随时要跳起来咬他一口。
“别闹。”他按住她的手,眼角余光扫过了她的脚踝,发现了那红肿,“你的脚崴了?怎么也不说出来?不疼么?”
“要你管!”她不领情,可语气却柔和了很多。
这个男人发现了她的脚崴伤了,而赵宏深那个二傻子还在跳脚。
“别闹。”他弯腰蹲下,替她查看脚踝,还发现了一些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小创口。洛云渐看见了地上那摊被赵宏深砸碎的玻璃碎
屑,不由得挑了挑眉,怒从心中起。
赵宏深看着陈九和洛云渐的“亲密”模样,心里好像有一团无名火在疯狂地燃烧着。他晃了晃,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冷不防地就
向洛云渐砸了过去!
“洛云渐!”
陈九看到了赵宏深的动作,惊得叫了出来。
“老大!”
龙虎帮的弟兄们也大叫,不是因为赵宏深下手太狠,而是因为他的拳头被洛云渐准确无误地接住,然后借力使力往右一扭!赵
宏深的身体一歪,原本就因为喝酒而意识不清醒,就这么被他甩出去了!
赵宏深倒在地上,正好扎在了那玻璃渣上。
“靠!”他的手臂鲜血淋漓,扎了一大块玻璃,让他从酒精的麻醉中突然清醒过来。
“洛云渐,你——”陈九扑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臂,但也因此牵动了脚上的伤口,她嘶地叫出声。
“你在担心我?”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愉快。
陈九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抬头,目光也不自然的挪开,“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给自己惹麻烦实在是不明智
——喂,放我下来!”
她被洛云渐打横抱起,高跟鞋翘了翘,伴随着她的惊呼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他的掌心。
“逞能。”他说着,抱着她往回走。
“洛云渐,你放我下来!”陈九挣扎。
“我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了。”他走向围观的人群,大家面对他,不自觉的就让开了道路。
陈九恍惚了一下,随后讥讽地笑起来:“那么你就应该知道,老大的女人不是你应该染指的,像我这种女人配不上您这样的大医
生,还是那些出身良好的良家妇女,身家干净的大家闺秀才配得上您呢——”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酸。
“那可不行。”他意味深长地说,“因为,我对你更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