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接受不了也不能告别人啊,你们想想,被救的那个人多无辜,自己想死没死成,这下被救了,还没缓过神,又被告了,你说他倒多少辈子倒霉才能遇到这种事?”店员c插嘴。
“这些想自杀的人是不爱惜生命,这世界上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死要活?你们看有多少自杀的新闻,是别人用生命救回来的,你们可能觉得救人的人是个英雄,英雄的代价是一命换一命,站在家人的角度,我也挺自私的,凭什么救人是一命换一命,难道英雄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店员b反驳。
“你又没经历过别人经历的事,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是痛苦到活不下去才选择这条路的?说不定被他们救回来才更痛苦。”店员c不乐意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开心,痛苦就能随随便便去死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既然我们来到这个世界,那为什么不能好好活场?”店员b直接放下剪刀,直勾勾看着她。
看样子,好像还被气的不轻。
“本来就是啊,生孩子又不会问孩子愿不愿意,有多少人自杀都是因为原生家庭和感情不顺,既然他们没有办法选择出生,难道还不能选择死的时间吗?”店员c非跟她杠上了,其实话说出口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又不好意思承认。
几人安静下来,齐齐看向店员c,仿佛不敢相信那是她说出来的话,连手上的活都停了下来。
“所有植物的成长,都必须从一棵小小的绿芽开始,成长后可以为大自然添上几分生机,哪怕是一颗不起眼的小草,同样也有他的位置,我认为我们需要尊重生命,父母也许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可是我们也不是他们的工具,我们自己的人生,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店员b打破沉默,拿着手中还没修剪的花,跟她讲道理。
大家都明白在这种事情的争议上,注定没有结果,b和c都没有错,只是坚持不同的观点而已。
店员c没有再反驳,气氛一点点僵持,其他几人开始重拾手上的剪刀修剪花枝,彼此还是没有说话。
店员d为了缓和大家的气氛,故意深深叹气:“哎,我现在才知道店长男朋友是沈俞,如果早知道,我再请他给我签个名,画幅画,说不定我现在都成百万富翁了。”
“你想什么呢,脑子进水了?”店员a被她这一插嘴给气笑了,忍不住用肩膀推了她一下:“拜托你做个人吧。”
“这不是跟你们开玩笑嘛,再说了,又没有早知道,说一下还不能说啦?”店员d修剪花枝,瞪回去。
“好啦好啦,我们都别说了,这些事情怎么处理是店长的事,我们不是当事人,没有办法站在她的角度上面去想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我们以后都不要说了。”店员a对着刚刚包好的花喷水,当和事佬:“毕竟她平时对我们很不错的,我们不该这么议论她的。”
“也是,不过,店长这么做,不会毁了他的名声吗?”店员d小声逼逼。
可偏偏那么小的声音,却能狠狠敲在木恬心上,她在阁楼上,花店的隔音不好,店员在下面讨论的那些话,她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店长店长,我们今晚上下班去唱歌唱歌,好不好啊?”谢芬从店里出来制止他们继续谈论,朝阁楼喊。
店员们瞬间静了声,她们不知道店长就在阁楼上,面面相窥,满脸心了虚,个个都在祈求,希望店长没有听到她们这些话。
“对啊对啊,我们请你啊?”店员d反应最快,赶紧附和。
店员a也迅速放下东西:“今晚唱完歌我请大家吃夜宵,怎么样?”
“好!”店员异口同声起哄,看木恬还没有下来,几人互相传递眼神。
几人把站在前面的谢芬推上阁楼,个个双手合十,默声说:拜托拜托。
谢芬猛翻白眼:“你们说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后果?”
几人小声说:“错了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今晚唱k吃饭都算我们的,拜托拜托,你上去看看怎么样了。”
谢芬被推上一半的楼梯,木恬就抱着一堆牛皮纸下来了,看着她们一群人推谢芬上楼,故意摆出不明所以的神情,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摘掉耳机,疑惑:“你们全站在这里干嘛呢?”
她们都盯着木恬手里的耳机干笑,你推我,我推你,小眼神传递不停。
木恬明知故问:“嗯?你们看上我的耳机了?呐,给你们吧。”把耳机递给她们。
个个摇头晃脑的,嘴里都说不要不要。
店员d上前接过她怀里的牛皮纸给店员a棒着,自己笑嘻嘻挽着木恬的手:“嘻嘻,我们玩游戏输了,赌注是输的人必须请唱k吃饭,今晚上我们下班就去吧?”
“我明天还要上班,你们去吧。”木恬轻轻摇头,走到收银台,把耳机放好,面色如常。
店员a把牛皮纸放在桌面上,也加入了劝说行列:“去嘛去嘛,我们保证不会玩到很晚,就去玩一会,怎么样?”
“对啊,我们玩一会儿,吃完夜宵就回家,我们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店员c忙围上去,附和大众。
谢芬趴在收银台面上,笑着:“去吧,今天我生日呢。”
“哦?哦?哦?原来是你的生日,看我这脑袋忘的。”店员b猛拍脑袋,她就说好像有什么没完成一样。
她们得知木恬没有听到她们所说的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昨一听到是谢芬的生日,一群人都跟着起哄了。
叽叽喳喳,笑音,反驳声,尖叫声,吵闹声充斥着整家花店,似乎为这高冷的花店添上几分色彩。
木恬看着她们闹,心里也就过去了,她们都还是孩子,而她不能跟孩子计较。
今天的工作速度格外高,店里所有的订单都处理完了,还差两小时才下班,她们个个都喊着请两个小时假下班,一群人临走前还把木恬拖走了。
或许,木恬就是缺少了她们这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