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静谧,海风从破掉的窗户呼呼灌入。女人没有犹豫,甚至眼神坚定,默默褪下了美丽的长裙,素白美好的身体如花蕊般展现在金戈面前。
然而金戈此刻却一点都没有兴致。
保险柜整个丢了,还有心情风花雪月。如果他真是这样的糊涂蛋的,根本活不到今天。
“还要再脱吗?”女人讪笑,也不惧枪口,缓缓拉下左边的内衣肩带。金戈依然面无表情,目光如炬盯着她。她当然不可能把保险柜藏在裙子里,金戈此刻不过是想确认她有没有带武器,以及是否真打算献身给自己:
“脱。”
金戈沉声一字,便见女人笑得越发妩媚,几分妖娆的绕开了枪,玉体贴到了他的身上:“真坏,一个人脱有什么意思?”那素手摸在金戈胸口,一颗颗解开了他的衣扣。
却冰冷的枪口又抵住了她的太阳穴。
“如果你没有嫌疑,杨老爷应该告诉过你怎么做吧。”嗓音冰冷,金戈的眉眼间尽是贬低和羞辱,“都脱了,然后自己去床上。”
四目交汇,这瞬间除了羞涩,金戈并没有在女人眼中发现别的什么。但她的神情很快冷了下来,似乎对金戈的耐性已经被磨光了:
“既然非要怀疑,开枪吧。”女人铮铮抓住了枪杆,眸光雪亮,而金戈嗤笑:
“你以为你能活着?就算没有嫌疑,你觉得自己知道了血秃鹫的秘密,还能活着走下这艘船?杨老爷不是第一次送女人给我,别以为自己有多矜贵。”
“那可不一定。”女人笑笑,“你不是怀疑我吗,至少在找到你的保险柜之前,我都还能活着。”
“你现在是承认了?”金戈挑挑眉毛,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了,但他心里其实很明白,若真是这女人做的,她完全没必要继续留在房间里。可保镖们都已经死了,除了这女人又还会有谁。
金戈正想着,怎料破掉的窗户外忽然闪过了一道黑影!
“谁?!”金戈持枪立马探出了头去,但外面什么都没有,甲板上也没人发现异状。而就在此刻,女人夺门而逃。
“抓住她!”
金戈大喊着追了出去,但女人灵敏的就像跳蚤,三两下便躲进了下层。
“搜!还有两个漏网之鱼!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抓活的!”
金戈下了命令,士兵拿枪展开了搜索。猎金号巨大如城,要藏两个人不是难事,却想找出两个人其实也很简单。
船上下了戒严令,分区域层层封锁,逐一排查,连巨大的货舱的角落都没有放过。整个船前前后后搜了足足三遍,但就是没有发现。金戈的执念让众人疑惑,觉得他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保镖们都死了,这也没找到人,你是不是太累了,没休息好。”副船长好言相劝,可金戈的脸又臭又黑。
“我亲眼看见的,我说有就有!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血秃鹫的秘密传了出去,是不是你负全责?”
“不敢不敢!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风险!”副船长脸都青了,只好让士兵们继续搜。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整艘船的人都被金戈折腾的疲惫不堪。为了失踪的保险柜里的东西,金戈自当不计代价,可眼看晨曦来临却一无所获,金戈多少有些着急。
现在船上没搜的只有那处位于货舱之下的暗库,最坏的打算无非是那女人和她的同伙就躲在里面。不过那地方可不能让船上其他人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们就要离开红珊之海了。
“咿——咿——”
龙虺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下攒动着,鳞片上泛着青色的光。它们已经连续赶路了近18个小时,即便是异变后的物种,也还是需要正常的休息。如今船已接近红珊之海的边缘地带,遥遥就能看到前方蔚蓝的大海,这里早就不是血秃鹫会出没之处。
无风带中,庞大的猎金号再次停了下来,龙虺至少需要休息大半天才能继续工作。而这大半天也是海军的休息时间。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他们终于从血秃鹫的阴影下逃离,心里的石头才终于可以落地。原本现在应该解除战备,好好休息,却因金戈所谓的“漏网之鱼”,船上还是守备重重。
暗舱里,轻羽确实在那儿,也算准了金戈即便知道藏身处,但为了保密也不会让人来搜。这是她和金戈之间的一场较量,这里的铁矿的去处也是调查计划的关键。只不过在这个计划里面,现在多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没错,这人就是弗斯嘉。
这样的局面下,轻羽可不敢松懈,而弗斯嘉却已经美美的睡了一觉,真不知是心大还是没脑子。
“再睡,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轻羽踢了他一脚,吓得他赶紧举起了弹弓:
“他们来了?”
“来了你还能活着?”轻羽挖苦,弗斯嘉这才松了口气,戴好自己的眼镜,但见女人怀里抱着军刀,便不由得退开一些:
“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呀?”
先前在房间里,从窗外闪过的黑影确实是弗斯嘉,但即便没有他帮忙,轻羽也能够离开那里。之后拿回自己的武器,再躲进暗舱。除了发现暗舱,弗斯嘉帮上轻羽什么,而且轻羽也有自己找到暗舱的自信,弗斯嘉不过是让这一步提前了一点。再是引开海军,只要花钱,随便找个保镖都能干。
因而对轻羽来说,这小子其实并没有价值,现在他还活着反倒成了包袱,甚至还惹了轻羽怀疑: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血秃鹫那么凶猛,你又没有异能,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还能避过海军的视线。”轻羽可不是闲聊,现在依然跟他一起也是为了警惕。与其让一个背景不明的人乱跑,倒不如放在眼皮子低下安全。
但弗斯嘉一脸冤枉:“我不是都说了嘛,我和那个士兵一起在跑步,后来血秃鹫来了,我看他不要命的往船舱里跑,也就跟着一起跑进去了。当时那么乱,大家都在躲,谁能注意到我呀?我不就一直躲在这里了嘛!”
“之后听外面没动静了,就出去看看。担心你是不是也出事了,就去了上面,正好看到那个不要脸的船长在欺负你。”
这话弗斯嘉已经反复说了四五遍,每次都是一样。若是说谎,前后必然会露出破绽,但他显然没有。
舱里光线昏暗,在他的眼镜上映成模糊。轻羽细细观察着看不太清的表情,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
“如果你真没有问题,你还活着,我很高兴。”轻羽不带感情,而弗斯嘉很是雀跃,但很快就又沮丧起来:
“现在都这样了,我还高兴什么呀。”他很丧气,看看四周,又打量起轻羽——这只穿了内衣的女人,现在又裹上了遮箱子的黑布,但她手里已然拿起了军刀,黑布下是战术腿套,里面有一把银色的枪,还有一台袖珍相机。
而在暗舱一角,金戈的保险柜就放在那里。
早在保险柜被破坏的一刻,轻羽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利用窗户进出,把东西都搬到了这里。
“你长的这么美,但看上去挺危险的。”弗斯嘉说着又后退了一步,眼睛一直瞅着她的刀,“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要多问了,不然的话,你肯定会杀了我灭口的。”
轻羽由着他说,根本没有回答的打算,而他说不问了,却马上又蹦出了一个问题:“对了,我看你身上好像没有编号,那你,也不是异能者吗?”
“……”
“好了好了,我真的不问了。”弗斯嘉摆摆手,换了个话题,“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之后该怎么办?这还有好几天,他们总会找来的。”
“应该用不了那么久。”轻羽笃定,起身走动起来,敲了敲挨着的两个箱子,便撬开了,“你把铁矿都搬到一个箱子里。”
“啊?”弗斯嘉愣了愣,但似乎没有选择。轻羽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监工,从他搬东西的行动来看,这家伙好像确实是个草包。所以之前跟踪她和霍斯兄弟的人难道不是他?难道已经死了?
轻羽琢磨着,尽管直觉告诉她不可大意,却真看不出弗斯嘉有什么值得怀疑。等搬完了铁矿,弗斯嘉已是气喘吁吁,而轻羽又给了他一个命令:
“躲进去。”
“……哦。”他老老实实的进了空箱子,轻羽阖上另一个箱子之后也躲了进去。箱子还算大,他们也都不胖,进去两个人还能留下点空隙。
轻羽拿了另一块黑布搭在盖子上,这样就不容易看出盖子被撬开了,且他们躲的箱子位于中等高度,另外容易躲的箱子比比皆是。因此当金戈进来的时候,连开了好几个箱子都没有发现。
金戈索性放弃开箱,心里早是有了更好的想法,否则现在也不会独自过来。
“我知道你们就躲在这里,不过放心,我不会找你们,反正在这船上,你们逃不掉的,而且只有死路一条。”金戈一步步慢慢围绕着箱子,手里的枪已经上膛,而后,他看到了自己的保险柜。
保险柜的门显然被破坏,只不过他的那些东西都一张不少的放在里面。
“呵,这是什么意思,想求饶?”金戈笑笑,褐色的小卷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黑。他收好了里面的文件,又看了看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