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件穿在娘娘身上都好看。”贴身宫女翠寰笑赞道。
皇后瞥了她一眼,“数你油嘴滑舌。”皇上素喜浅色打扮,厌恶浓重色彩,她在穿戴上大都照此类来。况且,她本身骨架生的细小玲珑,腰背处稍稍勾勒,愈发显得别致婀娜,更是一番美不胜收。
“奴婢说的可是大实话,谁让娘娘好看呢。”她见自家娘娘精神尚好,便也嘴甜了起来。凤鸣宫中有多久没了笑意,应是太久了,连她这个奴婢如今笑起来,脸上还是僵硬。
翠寰又轻笑了几声,嘴边皮肉使劲往上提,到底要将那僵硬除了去。
“好了,你也别傻笑了,快去外面预备着,都这个时辰了皇上也该回来了。”
一想到偌大的后宫只有贵妃陪着去了,她心里可是针扎的一样疼,王芩是摆在明面上的眼中钉,她怎会忘了。
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心下道:可是出了差错,皇上要是今日不回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这样想着,她已坐不住,出了里屋正往外去。
方行了一半,见翠寰回来了。问道:“皇上人呢?”
“是去了贵妃宫里。”见皇后脸色登时暗了,她接着道:“听说是贵妃动了胎气,从回来就肚子疼,皇上正守着贵妃,是寸步不离呢。”
皇后听罢气得不轻,指着宫门外道:“那个妖妇生了两个儿子了,还不知足,活该她动了胎气。”
翠寰上前劝道:“娘娘何故同她置气,就算她花招再多,始终娘娘才是皇后,任凭她兴风作浪一时。”
听得翠寰说得有理,她便消了气,一转眼又有了主意,吩咐道:“你去,把张德带来。”
“是。”
翠寰去请了张德过来凤鸣宫,那张德不知何事,同翠寰打听,她只说是不知,这会儿已是胆战心惊的到了宫门口。却在门前弓身站着,不敢进。
“张公公,这是腿软了?”
翠寰招手过来几个小太监,作势要架着人往里去。
“别!我自己走就是。”张德心虚,来了凤鸣宫见了宫里的架势,越发没了底气。到底还是进了来,进门不等皇后问话,自己便是跪妥了。
“张公公,起来说话。”
张德擦了把汗,道:“奴才不敢,跪着说话自在些。”
皇后见他一副奴才样,便也准了。接着问道:“芙蓉阁里的人儿,如今是什么模样了?”
就怕皇后问到此处,偏偏上来就如此,他支吾了一阵,也说不知。
皇后却不急,让外头的奴才进来,对着他的嘴便是狠甩巴掌,一炷香的工夫下来,张德眼前已阵阵发黑,这会儿他求饶也晚了,只能生受着。
待皇后满意,这才松开了他,张德嘴边裂了开,牙也掉了两颗,甚是可怜。他动了动嘴,还能说话,忙着道:“奴才有错,娘娘教训的是。”
手中端着的茶碗,不过抿了一口,便顺势摔了满地,茶汤溅了张德一身。
“可是不知呢。”
张德悔恨道:“是奴才方才隐瞒了,奴才都知道。”
翠寰在旁笑道:“张公公你既然都知道,还不快些说,也省得嘴疼了。”
张德心下乱跳的厉害,倘若不是今日到这个份上了,他断断是不能说的。
皇后见他仍是犹豫,便又招了手。他是害怕了,张口便道:“和妃同锦王有私情。”
皇后忽的站了起来,又问了一遍,他还是这句话。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张德迟迟不开口,原来是这层缘故。
命翠寰掩了门,等着他接着开口。张德咧着嘴道:“经过娘娘上次提点,奴才便是隔几日才上岛一回,却发现那和妃非但将病养好了,连人也精神了许多,早些时候才去岛上那阵子,她哪能往外走动,可奴才去过几次,偏都碰上她在外逛得自在。”
张德嘴疼的厉害,便顿了顿又道:“奴才这才留了意,哪知竟是锦王暗中与她私会。”
皇后笑道:“公公如何得知,就算亲眼所见,瞧不真切,看错了人也是有的。”
“奴才瞧得真真切切,确实是锦王。奴才也怕是看错了,又去打探了一番,哪知锦王从皇上离宫至今,日日在宫中,连王府都忘了。”
“那好,公公又是在何处瞧了真切。莫说旁人,公公这样冤枉和妃,就连本宫也是不信的。”
张德急了,他亲眼所见怎会有误,赶忙又解释着,“奴才那时想着,和妃出不来自然是有人往岛上去,便在湖边的草堆里蹲了一宿。果真让奴才说着了!瞧见锦王一早乘船往岛上去。”
“得了,本宫相信你就是了。公公先去把脸上收拾平整了,待会儿见了皇上,按方才的话,讲给皇上听就是。”
张德一听,当下便傻了,求饶道:“娘娘饶命啊,奴才万万不能去皇上面前搬弄是非。”
翠寰伺候着她回了里屋,过会儿翠寰出来对他道:“张公公,你哪里算是搬弄是非,不过是将实情讲了出来。既然是皇后娘娘让你说,你只管说就是了,娘娘必定护你周全。”
说罢,翠寰开门让侍卫进来,将他拖了出去,张德又哭又笑的,懊悔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