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其中一个护卫看到同僚曲着一根手指僵在那里,顿时心也跟着沉了一下。
正探查任宏理鼻息的那个护卫脸色难看,低沉着嗓音说道:“是了。”
“死了?”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刚才我们根本没有下重手啊!
二人只觉得晦气十足,竟然随意锤几下就这么不抗打死了。
两人并没有惊慌,他们觉得被他们锤死的人应该是一介庶民,现在没有人跟在身边,就当无名氏暴毙处理,就算有人找上门来,凭着他们在三皇子身边的地位,也不过是只要赔上一顿酒水钱的银子罢了。
两个护卫冷眼警告了一下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行人,然后才走到三皇子的身边,回禀道:“主子,刚才那个追来的乞子经不起我们打几下就死了。”
三皇子闻言有些不喜,遇到了人命,若是被太子那边的人知道了,他终归会落下一个草菅人命的罪名惹得父皇不快了。
“趁着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人赶紧给本皇子处理干净,明日本皇子不想听到任何的闲言碎语。”
两个护卫抱拳领命,返回任宏理身边,一左一右将死去的任宏理拖起来欲带走处理掉,蓦然一个样貌普通,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快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身为三皇子的贴身护卫平日里多会留意晏衍手中的锦衣卫属下们。
现在一看到脸谱,顿时一惊,下意识地要把死者任宏理遮挡在身后。
奈何脸谱的行动比他们要快得多。
只见脸谱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然后神情凝重地从腰带中掏出一个信号弹点燃猛然往天上抛去。
“咻砰!”
尖锐的信号弹啸声瞬间把两个护卫和三皇子,以及三皇子身后的随从们都惊住了。
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这个锦衣卫竟然一言不合就往天上发信号弹,不是应该询问一番吗?然后三皇子再出面施施压,锦衣卫得些好处,这事就当风过水无痕了。
三皇子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怀中‘晕倒’的吟心美人,他拧着长眉,把吟心交给身边一个内侍,然后沉着脸,负手朝脸谱走过来。
“见过三殿下。”脸谱抱拳行礼,不坑不卑。
三皇子看脸谱这个锦衣卫不是常见的那几个,眼中更是轻视起来。
语气中满是不耐,带着命令的意思。
“这是做什么?你还知道本皇上是什么身份啊?
既然清楚,那你就该干嘛就干嘛去把,这里事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能管的,再说,晏衍都出京了,真出了事,可没有人能护着你们这些锦衣卫的。”
脸谱不为所动,行完礼后便像一个木桩一样杵在那里,也不说要让开放行,让三皇子好生气恼,忍不住训斥道:“放肆!”
蓦然,整齐如一的脚步声传来,却是锦衣卫队来了。
锦衣卫队出行,他们周身的低气压气场瞬间能把周围的街道清空,行人纷纷避让开来。
目测过去,此次起来的锦衣卫队人数足足有二十几人,一水的飞鱼服,精神抖擞极了。
三皇子看着油盐不进的脸谱,心底暗道都是一群狗奴才,竟然如此落他的面子,跟他较真是吧?好!不就是一个如乞子一样的庶民吗?就算护卫失手打死了又如何!
他冷眼看着锦衣卫队将他团团围住,嘴角噙着冷笑,眼底深深盯着锦衣卫的面孔,此等被当街围困的耻辱他记下了,打算要把这些锦衣卫的面孔记下后,好报复回去!
心底正阴狠地想着该如何趁着晏衍不在,把这些锦衣卫们都命收了的三皇子骤然听到一个锦衣卫高声惊呼一声:“正是常邑侯府的嫡长子任宏理。”
任宏理?
三皇子的心一震,一颗心渐渐往下沉,他想起来了,好像那个乞子的身形与多日不见的任宏理很像……
不会的,这么邋遢的人怎么可能是任宏理呢!
三皇子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让护卫把任宏理那乌漆嘛黑的脸擦干净。
“还是属下来吧。”原本木桩一样的脸谱突然说道。
而后他蹲下身子,从怀中摸出一张帕子,双手把任宏理的头摆正,在他动手摆正任宏理的时候,一只手从任宏理的头上拂过,悄无声息地收走了一根龙玖使出的致命钢针暗器。
这一切做得没有一丝破绽,无论是谁看脸谱,也只是觉得他在认真仔细地替死者擦拭面容上的污垢而已。
当任宏理的真容一点点的显露出来的时候,三皇子顿觉得脑袋一下一下的钝疼起来。
京城中谁不知道任宏理是常邑侯府和当今皇后娘娘的眼珠子?他的贴身护卫竟然把人家的心头宝锤死了?
三皇子知道就算他现全身上下全是嘴也说不清楚,这任宏理不是他下令锤死的,而是两个护卫私下的行为。
就算说破天去,别人也只会觉得弄死任宏理肯定是他下的令,否则谁会有胆子把国舅爷家唯一得儿子给揍死了?
并且在那个锦衣卫来的时候,他正打算让两个护卫毁尸灭迹……
怎么想都觉得捅了马蜂窝的三皇子头疼不已,面色难看得吓人,几乎快要赶上瞪大眼,死得无比-憋屈的任宏理了。
锦衣卫在安宁街围人的盛况很快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虽然庶民心中为畏惧不苟言笑,气场强大的锦衣卫,但是京城各府的人马更多的会是好奇锦衣卫压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呢?
常邑侯府。
一个出门采买的小厮面色惨白,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一边跑着,一边惊惶地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公子被人打死了!”
犹如石破天惊的一段话让常邑侯府炸了锅,常邑侯府的老封君,亦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生母亲听到丫鬟战战兢兢地禀报,顿时眼一黑,大呼一声“我的孙儿啊!”便乍然地晕死过去。
常邑侯府因为老封君晕倒而乱了套,好不容易把老封君救醒后,老封君即使因为受到打击而虚弱得毫无力气,也要叫人扶着她,带着乌压压的一群人一刻也不停歇地朝安宁街赶去。
安宁街上,被三皇子交给内侍的扶着的吟心被黑着脸的三皇子死劲摇晃着,她不得不从装晕中假装清醒过来。
原本她想着装晕过去之后,她便
安心等着三皇子带她回三皇子府就好了,哪里会知道正追着她的那个猪哥说死了就死了呢?
并且还有人惊呼那个猪哥是常邑侯府的嫡长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
顿时吟心真的想彻底晕死过去算了。
既然再不聪明的人都知道,任宏理的死虽然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也有间接的关系,反正她肯定是逃不开的。
而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不用皇后娘娘亲自下场来捏死她,就是那个常邑侯府都能随意让她去死得无声无息的。
她有些怨恨奉凌汐,竟然给她挑了这么一个身份贵重的纨绔子弟,这下人死了她不是要陪葬了吗?
被吓懵的吟心很想把奉凌汐帮她设计进入三皇子府的事情交代了,这个想法让她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若不是这一下,恐怕她真的坦白了,那样的话,下场估计会更加的凄惨了吧?
不说奉凌汐的手段能不能在倒霉之前弄死她,就是三皇子知道她本意就是要算计进三皇子府的,并且这算计还让他的护卫杀了一个身份尊贵的人,让三皇子麻烦缠身。
三皇子还会看得上她吗?不,肯定会巴不得弄死她才好。
而猪哥是间接死在她手里的,常邑侯府和皇后娘娘也过放过她……
吟心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奉凌汐安排她‘偶遇’三皇子的事情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只有烂在肚子里了,才能谋得一条生路,也才有可能进三皇子府。
把事情想明白的吟心只听到三皇子用力攥着她的肩肘,厉声问道:“你认不认识任宏理?”
任宏理是谁?吟心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哦,那个死掉的猪哥就是任宏理啊!
“不认识,今日第一次见。”吟心非常敢直视三皇子,回答得问心无愧,事实上她就是与猪哥第一次见面嘛。
三皇子自诩看人无数,对人说话的真情和假意大概能分辨得出来,此刻看到吟心眼底一点都不心虚,坦荡荡的,顿时他稍微安心了一些,看来真的是意外了。
既然任宏理的死亡已是事实,那么只能自救了。
三皇子开始思忖:若这姑娘所说的是真的,他们是第一次见面,那么他完全可以咬定任宏理当街调戏他的妾室啊,哪一个男人的女人被人调戏了能不恼怒?
所以因为怒气而相互厮打是情有可原的,而一不小心失手至对方于死地也是可以让人谅解的……
既然双方都有错,那这事就可以扯皮了。
想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后,三皇子低声对吟心道:“你要记住,你早在一个月前就是本皇子的侍妾了,任宏理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谁让他调戏你呢?别人问起,可记得怎么说了?”
吟心怔怔地看着三皇子,而后怯怯地点点头呢,应了下来,其实内心却早已狂欢不已了,她原本还以为因为猪哥的事,她已经很难再进三皇子府了,哪里想到不过眨眼的功夫,三皇子竟然同意让她进府了。
突然,“嗷祖母的乖孙诶”
安宁街道尽头那片乌压压的人还没有到,哭哭啼啼声已经顺着风传过来了。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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