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会议室里,林顾念,陈铁生,周涛,老刘,四人坐在一起,依据着目前所得到的信息讨论着。
老刘看着他们三人,将他在网上查到的关于田姐的信息一一讲了出来,“这个田姐曾经,也就是三年前,有过三次到孤儿院领养孩子的记录。”
“没听说她有孩子啊?”林顾念一脸疑惑的看着老刘。
“那是因为,她领养的那三个孩子都出意外死了。”
“什么?”
“好像也是因着那样,她之后就不再领养了。”
“怎么那么巧,她领养了三次,孩子都意外死了。有尸检报告吗?”林顾念看着老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都是初步断定是意外死亡。”
“又是三年前,我记得葛家村祭童男童女的时间也是从三年前开始的。”陈铁生在听到“三年前”这三个字眼时,一下子就从思绪里揪出了葛家村祭童男童女的事件。
“你是说这两件事有联系吗?”
“不知道,就是突然间想到了。看样子,我们得再去找一下李大庆了解一下情况。”陈铁生说完,就起身,看着周涛,“涛子,你再去审田刚,记住,要跟他提李兰还活着的事情,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好,放心。”
陈铁生又转眼看着老刘,“老刘,你去田姐曾领养孩子的那所孤儿院了解一下她领孩子的情况。”
“好,我这就去。”
最后,他才看向林顾念,“走吧,我们去跟李大庆了解点情况。”
“好。”林顾念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我们就那样将田姐晾在那,不去审她吗?”
“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啊。现在的她肯定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所以即使我们去了,也不会问出什么来。所以我们得要了解到她所没想到的,这样才会有收获。”
“那早知道先不要打草惊蛇啊,先不请她来警局为好了。”
“怕有变数啊,还是先请回来稳妥些。”
听到陈铁生的话,林顾念偏着头,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你有种老谋深算的感觉呢。”
“让林法医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瞬间老了几十岁啊。”
“那就可真是应了一个成语,白驹过隙。”
“谢谢林法医的夸奖。”
“陈队长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陈铁生听完,没说话,而是一本正经的看着林顾念。
林顾念被他看的心底有些发毛,不自然的将鬓角的头发抚到耳后,“看路,好好开车。”
听到她的话,林少锋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路,开了口,“我来之前,了解到的你,是一个不爱说话,很高冷的人。但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我觉得你并不是那样的。”
“那你觉得我是哪样的呢?”
“形容不出来,但我觉得我们做搭档挺好的。”
“我,我也觉得挺好的。”林顾念低下头,轻声说道。
“那就好。”陈铁生红着脸,一直看着眼前的路,丝毫没敢偏过脸来。
来到医院,两人直接去了李大庆所在的病房。
“陈警官,林警官,你们怎么来了?”李大庆起身,靠在床头的枕头上,看着走近的两人。
“我们来找你了解点情况。”
“奥,不知你们想问点什么呢?”
“想请你回想一下,十年前,葛家村的李兰与田刚是什么关系?”
“他们?”李大庆不知陈铁生为什么这么问,他极力的回想起来,“十年前,我记得李兰的丈夫赵大虎跟田刚之间关系不怎么样?当时我跟小花偷偷在一起时,被李兰见到过,所以,她对我印象很不好。但她与小花关系很好,两人就跟姐妹一样。但有一次,小花偷偷跟我说,说她见过几次李兰和田刚偷偷见面的事,她说不知道应不应该跟赵大娘说,我没让她声张,让她再看看再说。”
“那之后呢?”
李大庆的脸色开始有些变化,虽然他在极力保持着那抹平静,但它还是裂出了一道口子,一股无言的悲伤溢了出来,“之后,李兰一家着火了,李兰跟赵大虎都被烧死了。而小花,也在当晚失踪了。”说完,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双手掩面,痛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李大庆才缓过劲来,“对不起,一时失态了。这么多年了,我从未放弃过找她。其实,我也想过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会关注每一则新闻,如有发现白骨,我也会亲自跑去警局核查是不是她。”
“如果真是白骨,你怎么能认出来呢?”林顾念看着眼前这个痴情的男人问道。
“她的左手手腕处骨折过,还有她右脚的小脚趾断掉了。”
“你确定?”
“这当然。她左手骨折是因为救我导致的,而她右脚的小脚趾是有一次她在锄地时,不小心用锄头刨掉了,还是我给她包扎的。也是因着那个原因,我们认识了。我还记得,当时她义正言辞的跟我说女孩子的脚是不能轻易给男人看的,更别说摸了,说即使我是乡医,也是不可以的。她执意不肯让我给她包扎。但不知为何,当时我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我要娶她,我脱口而出那句话,把她吓得愣住了,她在那呆愣了好久,你们不知道,她那时的样子有多可爱,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忘记她的那个表情。最后,她一脸娇羞的让我给她包扎了。我俩就那样好了。”李大庆的眼神渐渐柔软,像是含着一缕蜜,能在下一刻就滴出来。此时的李大庆,就是想说说他与田小花的初遇,那个一见就定终生的初遇。
看着李大庆此时的样子,林顾念知道,李大庆这辈子,心底的某个角落里,永远都会沉着一颗明珠,那颗明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磨灭消尽的,它只会越发的明亮与圆润。
出了医院,林顾念回看了一眼,“局里那具尸骨的右脚是有小脚趾的,可他说田小花的右脚是没有小脚趾的。那这就有两个可能,一是,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田小花的,可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了她就是田小花的尸骨。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那就是,那块找到的小脚趾,不是田小花的。”听林顾念说到这里,陈铁生忙拿出手机,打给了周涛,“涛子,让法医科的人将田小花右脚的小脚趾与田姐的dna做一下比对。”
挂断电话后,两人看着彼此,对视了良久。
“看到他那么痴情,我都不敢告诉他真相了。”
“可他终究会知道的,与其让他抱着一个幻想,倒不如让他尽早的面对现实,这样,伤疤好的才会快点。”
林顾念没接他的话,侧过脸,一脸认真的的看着他,“你说,被一个很痴情的人爱着是什么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