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她是还你的!”夏清宁觉得这样的楚希音可爱死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里越发觉得这丫头可爱的紧,从不贪图什么?她的心和眼睛一样,就像清澈的泉水一般,一眼就能望到底。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愿她永远这样清透如水,可他知道她的路还很长,有些挫折、有些痛苦,都需要她独自承受。他虽然舍不得,却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这个远远看着的过程夏清宁已经领教几次了,每次他都是心如刀割。可他没办法,有种劫,只能自己过。
“啊?”楚希音还在懵逼中,就被夏清宁拽了起来,“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儿他们该着急了。”拉着她的手就朝第二间大殿走去,将楚希音的要问的问题打岔岔了过去。
一连在这三座大殿憋了数日,红玉和方不染都有些坐不住了。方不染还好,施法将墓穴中的小石子变成了手掌大小的小人儿,支着脑袋坐在一旁看他们用沙子盖房子。沙子盖的房子能有多结实,散了再盖,盖了又散。他就那么自娱自乐着,倒也玩儿的开怀。
红玉就郁闷了,去找流殇真君吧,人家正在伤神中,你去了人家也不搭理你。回来了吧,看着精神病似的方不染,她就宁愿去墙角数蚂蚁了。
再看夏清宁和楚希音这一对,人家你侬我侬,她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酸,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理不平衡。挨了几个小时,她走出了这三座大殿,通过长长的通道,她看到了外面的漫漫黄沙。
夕阳西下,她行走在金色的沙粒下,红衣似火,身影曼妙。她想回家了,回身望向东方,眼中尽是委屈的泪花。
远方是站在沙丘上唱着歌谣的女怨,同样是红衣似火,却是另一般风姿。
“层层宫阙,美好年华;”
“初心不改,蹉跎岁月;”
“侯君万载,不曾忘却;”
“茫茫沙海,不死不灭;”
“问君,君知否?”
“问君,心可依旧?”
“忘忧、忘情、忘所有,”
“偏偏一张脸永在心头!”
自从见了女怨,红玉觉得流殇真君更不可能属于她了。那个女人有不弱于她的身世,有不弱于她的容貌,有比她还浓烈的爱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打败那个女人,那个和她一般无二的女人。
她鬼使神差的走近了女怨,看着对方微微垂眸望向自己,红玉心中顿生敌意,出口的语气有些冷硬,“你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你们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女怨答的很平静,她看的出红玉的敌意,也知道她为什么那般不待见自己。可是何必呢?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如何跟她去争夺那个人?更何况,她从没想过和红玉争!她这一世,注定都要在这死域里度过了,她能为流殇真君做的,就是放手。若是此生流殇真君真的要有道侣,她宁愿是红玉。
“好!”红玉转身就走,“这话可是你说的!”
她满意的留下一串脚印,一个绝尘的背影,大步向来时的路走去。
回到第一间大殿,红玉跑到了跪在那十座坟墓前的流殇真君身旁,他拽着他的手臂欣喜的告诉他,“徐子业,我们可以随时离开这鬼地方了!她说我们可以随时离开!”
徐子业机械的抬头望了一眼红玉,一张冰块脸冻的红玉脸上的笑容立时就僵住了。
“你不高兴吗?”红玉有些无措的问。
流殇真君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闻红玉的话后,竟然心里空落落的。
红玉那个气呀,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流殇真君先对别人动了心。而这个人还是她招惹不起的存在,她委屈的眼眶都红了,甩开了流殇真君的手臂。
第二间大殿中的三个人依旧如此,那两个坐在一起打坐,另外一个没心没肺的玩儿着。听到红玉那故意加重的脚步声后,所有的目光都朝她望去。
三人对她的印象都不怎么地,也就没有搭理她这茬,打坐的又闭上了眼睛,玩儿着的又继续游戏。
这下红玉恼了,指着他们就吼了起来,“你们也不打算离开这里了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同情她,就是没人理会我!”吼完之后,泪如雨下,她从小娇生惯养,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多的委屈。一时间心里落差太大,承受不住了。
望着哭着蹲在地上的红玉,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找不着北,这又怎么回事?谁怎么着她了?
逍遥阁,可怜的离歌和余笙一人头顶一个茶盏跪在书房内静听师叔教诲。
那案牍上的庶物看的圣玉仙君脑仁儿疼,他握着毛笔,胡乱批阅了几项。
离歌还好,小一些的余笙明显都跪不稳了,那茶盏在他头顶晃晃悠悠,摇摇欲坠。一张小脸儿皱成了个苦瓜,可怜巴巴的开口祈求道:“师叔,可不可以不跪了?余笙知道错了!”
圣玉仙君又拿起了一本来看,余光瞥了一眼两个娃,然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庶物之上,“说,哪里错了?”
离歌先认了错,“我们发现采买的师兄贪了银子,不该到处宣扬,让师兄难做!”
圣玉仙君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呢?”
余笙看了一眼离歌,希望师兄能救救自己,奈何此时的离歌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救。
看着师弟那祈求的小眼神,离歌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外面。可怜的余笙有些懵,外面有什么?
离歌捂脸,笨呐!师弟的聪明劲儿哪儿去了?
“更不该嘲笑同门……”离歌给余笙提了个醒。
余笙声音不大,说的没有底气,“我们应该顾及同门情义,先晓之以情,再动之以理,劝师兄把克扣的银子交出来!”
圣玉仙君叹了口气,孩子还是太小了,都被他的好师兄流殇真君教的思维固化了。他起身在房间踱着步,教育他们,“大体上你们是说对了!”
两个娃一阵欢喜,刚要把茶盏从头上端下来,圣玉仙君的声音再次响起,“再顶会儿!”
没全说对,还想不多受点儿皮肉之苦,那是不可能的。他就是要他们长这个教训,不罚,记不住!
两个娃的欢喜僵在了脸上,一个扁着嘴继续聆听师叔教诲,一个无比期盼自家师尊能快点儿赶回来,“师尊,你在哪里?你再不回来徒弟就要被整残了!”
“师叔今天要你们记住几个道理,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入了我逍遥阁,就是我逍遥阁的一份子。凡是内部的事情都好说,就像你们说的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若是真的有难处,全逍遥阁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
“二,要学会宽容待人,严于律己。你们师尊可没教过你们骂人,你们跟着你们师尊学了几年,学的东西都喂了狗了?”
两个娃自知理亏垂下了头去,一张小脸那是一个比红,纯粹是做错事被点出来羞红的。
“三,要学会一个道理,水至清则无鱼,对每个人都因材适用。你们那位负责采买的师兄,既然善于经营,善于谋财,不妨把他放到俗世中我们逍遥阁的产业中去,让他去那里发光发热。”
两个孩子听的恍然大悟。
“这样看着他虽然是远离了逍遥阁,却是高升了。将来他们也只会记得你们的好,明白了吗?”圣玉仙君端起了离歌头上的茶碗,说了半晌,他渴了。
“师叔,茶凉了,弟子再去给您沏一盏来!”离歌起身躬身拱手一礼道。
圣玉仙君勾唇一笑,茶盏在他手上转了一圈儿丝丝热气从茶碗中冒出,他抿了一口茶,将茶碗递到了离歌手上,发现离歌有意无意的总看向还在受罚的余笙。圣玉仙君唇角微微上扬,对这个知道心疼师弟的小娃娃印象更好了几分,大发慈悲道:“都去歇着吧!”
“谢师叔!”两个孩子都是眼前一亮,余笙不雅的坐在了地上,头上茶盏接在了手里,里面的茶水也只洒出了一点点。
打发走了两个小的,圣玉仙君坐在窗台上一阵仰头望天,“清宁,你们这是出了死域没有?”
随风大神站在大殿外望着西方,掐指一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望着自己小徒弟啃着仙果,一步步如朵粉色的桃花般飘来,随风大神捋着胡须哈哈大笑,“怎么,又担心你那个小徒弟了?”
惯常死鸭子嘴硬的某人给他师尊揭短,“徒儿哪里有您担心的厉害?毕竟,您的徒弟和徒孙可都困在死域呢!”
随风大神拿这个没正经的,嘴又厉害的徒弟一点儿办法没有,伸手点指着他觉得好气又好笑。
圣玉仙君依旧我行我素,坐在围栏上望着西方,问了随风大神一句:“师尊,那死域不好玩儿吗?为何您不让我去!”
随风大神咳嗽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让你去?若是一个不好清宁那小子身份暴露了,他担心徒弟会跟自己翻脸!
这逍遥阁人人都知道圣玉仙君是最会坑徒弟的,他们哪里知道,这可都是传统。这位最会坑人的是他们的师祖随风大神老人家。
“你师兄已经陷在里面了,为师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圣玉仙君摸了摸鼻子,笑得没心没肺,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唉,真不知道如今师兄是美人在怀还是母夜叉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