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染也愣住了,一双眼睛眨呀眨的,半晌不知道怎么解释。倒是这圣玉仙君手快,立时拉住了他的手腕儿,晃了晃头后睁开眼睛再看,发现这人的模样还没变化,酒立刻就醒了,结结巴巴地问:“你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方不染扶额,这该怎么解释呢?他觉得一时词尽!
圣玉仙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人,发觉这人除了脸跟自家徒弟长一样外,这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像他徒弟的。他徒弟芝兰玉树,他徒弟恭谨有礼,而这家伙整个一个小痞子,爱动爱笑。他们俩根本没可比性!
方不染不想耽误时间,尴尬了一阵硬着头皮道:“您先松手,我急着去救人!”
圣玉仙君哪里肯松手?这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他怎么能松手?
“哎呦喂,您再不松手夏清宁死翘翘了!”
方不染语带威胁。
这软刀子果然戳中了圣玉仙君的软肋,他立刻就松了手。然后某人当场就消失了,看的圣玉仙君又是一阵懵……
接下来,这随风大神的住处就热闹喽!圣玉仙君满脸问号的问自家师尊,“师尊,这方不染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明显就是千里传送!还有,他怎么知道清宁那臭小子出世了?”
随风大神身穿一身睡袍,原地踱着步,有种事情总算被发觉了的释然。他老人家面带微笑,望向徒弟反问:“没有要问的了?”
圣玉仙君摇头,继续道:“那臭小子怎么跟方不染长一样?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随风大神呵呵笑着,组织着语言,“那个你该听过上古的一些秘闻吧!”
倒霉徒弟圣玉仙君点头,听过,当然听过。这讲给他们师兄弟听的还是这位师尊大人呢!
“那师尊给你讲个故事吧!”随风大神笑呵呵的将当年道一上神如何陨落,如何重生,如何裂魂下界假脱身份来逍遥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讲给了徒弟听。听的圣玉仙君扶额不已,恨不能时光倒流到第一天见到夏清宁时,他好将这位大神直接丢出去。谁爱收谁收!
望着徒弟一变再变的脸色,随风大神咳嗽了一声,一再强调说:“这不是你当时看着清宁,不,是道一上神玉雪可爱,这才抢你师兄之前抱跑的吗?”
圣玉仙君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一脸委屈后悔的表情。这……他不是当时不知道这位大神的真实身份吗?否则他就是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有胆子给神界第一战神做师尊!现在退货行不行?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随风大神立刻伸手去扶他起来,眼神中跳动着一丝丝的小愧疚。
圣玉仙君满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师尊,人是站起来了,还是莫名觉得脚软,他闭了闭眼,无力的问师尊,“您觉得以后道一上神是会剐了徒弟还是会煮了徒弟?”
随风大神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好言相劝,
“放心,你是他师尊,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圣玉仙君一脸的不确信呐,他那从小逗弄孩子的教育方法有多不仁道他比谁都清楚。可以说那夏清宁就是从小被他捉弄大的!这样的师尊?他不敢想下去了……
方不染找到夏清宁时夏清宁已经昏睡很久了,他在周围布了结界,进入结界后直奔夏清宁的身体,他的灵魂一躺进去,朦朦的绿色光芒从夏清宁身上透体而出,这具身体开始了自我修复。
冥界。
经过冰寒的刀山,又被火烧火燎了数日,楚希音这具身体上原来的伤口有些已经露了出来,变得残破不堪。终于看到了植物,入目的火红一片,如鲜血一般艳丽。“这怎么可能?若瑜不是在天上吗?这里怎么也有彼岸花?”天上的那些花她即便没见过,也听伺候她的侍女们提过,据说有白色、蓝色、粉色和红色。可她看过百花图啊,那本图册每一副都绘制的栩栩如生。眼前这一片花海,分明就是红色的彼岸花。
听到若瑜这个名字,其中一束红色彼岸花上骤然闪烁着淡淡光华。不多时,一个红衣似火的男子从花中显形而出,飞落到了楚希音面前。
望着这个模样跟花王若瑜有八分像的男子,楚希音顿时懵了。她若是看过若瑜房中的画像,定然能猜出他的身份。可惜,她没见过。
男子笑容邪魅,加上面色苍白,更衬得他容颜迤逦、高不可攀。
“一个死人?”男子望向楚希音,满眼的讶异,“她怎么知道若瑜名字的?”他绕着楚希音走了一圈儿,发觉这个女子清丽出尘,身上隐隐有他们花族花仙的气息,更加的好奇起她的身份来。
楚希音先开了口,“你是谁?你怎么跟若瑜长的如此相像?”
“你认识若瑜?”男子反问。
楚希音点头。
一旱魃一花神陷入了沉默,他们都对对方防备不已,谁都不肯先露底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子绷不住了,飞身退出了老远,抬掌间大朵大朵的彼岸花逼向楚希音,随后是“砰砰砰”的炸裂之声。
楚希音知道这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花族中人没错了。因此,拿出了她花族大祭司的威仪,伸手召来了相思。琴身如同风车在她身前转动,抵挡着攻击,那些彼岸花到了相思前如泥牛入海,都被相思吞噬殆尽。
男子呆住了……活的、大祭司!他想不出除了已故的神族大祭司明月,还有谁能指使的动这把琴!
“执安见过大祭司!”男子半跪在地上,给楚希音行了一礼,端的是温文尔雅,仿佛刚才那个邪魅、蛮横的男子不是他一般。
楚希音却并不敢放松心神,她一手抱琴,一手虚扶了他一把,“执安?”
执安起身,离她三步开外,表现的恭敬有礼,“是!”
楚希音了然,怕是他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明月大祭司本人了。唉,那就这样吧!前世今生,反正已经够乱了,无所谓了。“你与天界若瑜是何关系?”
“若瑜是执安的双生弟弟!”执安觉得面前这个也许就是大祭司明月的其中一个化身。
楚希音了然,怪不得他们长的如此相像了,遂问出了心中的不解:“彼岸花是天界之花,你也是仙界之人,怎会落到这个地方的?”
执安苦涩一笑,随手变出了石桌石凳,请楚希音坐下,又变出了一瓶花露给她和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下这才回道:“执安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险些毁了草木一系所有生灵的福祉。不忍心杀她,只得与她同归于尽下了这冥界。”
一句话说的轻松,楚希音却能从中听出诸多无奈。她从侍女口中听说了不少花族内的秘闻,其中就有花族奸细绿茗这一段,“她可是魔帝派去的奸细绿茗?”
执安点头。
“魔帝要一统六界的心思不是一日两日了,就是最近,它们魔族也掀起了不少波澜,我下界前灵界就被灭了!”楚希音说者无心,却听的执安一阵倒吸气,他没想到灵界居然没了。不说别的,灵界可是有谷神和司徒域两个强者在支撑。
楚希音看出了他的震惊,告诉他,“魔界纠结了自己的兵力、再加上天上九煞殿和邪神殿的参与,即便妖族有心援手,派出了十万妖兵,还是被他们一举灭了灵族。”
如今的六界风雨飘摇,魔族是不会止步于灭掉灵界就完事的。她若猜测的不错,下一个也许就是妖界和天界仙族。人界他们不敢染指,他们惹不起随风大神、碧波大神。冥界又因幅员辽阔、生物众多文明,他们也不会舍近求远。这大概就是青莲公主不肯带泰初回妖界的原因吧!她担心他们母子会成为魔界进攻妖族的借口。楚希音在冥界数月,除了自保、杀戮,她想通了很多事情,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执安的故事说起来很老套,魔族觊觎天界仙族已久,本打算先灭掉仙族的。因此,他将奸细分别送进了华族、鸟族和兽族之中。兽族老族长是个精明之人,这奸细刚爬到高位就被兽族族长发现了身份,因此这奸细落了一个肉棺材。进到鸟族的奸细更倒霉,刚进去没多久就跟着一起参加了抵御九煞殿的战斗,死在了他们同盟者的手里。
唯一成功混入高层的就是绿茗,这女子长的美、心机深。进入花族双璧殿后,成了执安的贴身女官。
那时的执安和若瑜还是两个不谙世事的皇子,单纯、无害。因此,这执安根本没有防备整日伺候自己起居的绿茗。这才让绿茗有了可乘之机,在魔族大举进攻天族那一战中,偷得了天界的兵力图。
当魔族大军攻破三族防线时,那女子已经站在了魔帝身旁。兽族、花族的老族长豁出命去用引爆自己的方式炸死了大量的魔族士兵,给鸟族族长挣得了时间去与魔帝拼命,最后鸟族族长虽然打伤了魔帝,却也是强弩之末了。天界经此一役后,三族修养了数年才恢复根本。
魔族撤兵时执安拼死截下了绿茗,他问她,“你可曾爱过我?”可对方回答他的只有沉默,或许那时候绿茗也不知道。
那天执安满身是血的仰天长笑,惊的若瑜满脸的恼怒,他骂哥哥,“执安,你醒醒吧,这女人根本就是为了灭掉我仙界天族来的?她是灾祸!”
当时的绿茗被花族仙将押着,他们一个站一个跪,一个心怀忐忑、一个满心鲜血横流。她不敢看执安,她觉得自己愧对执安的爱情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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