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拓皇宫
“公主,你慢点,小心脚下。”
关雎公主身穿一身留仙粉红宫装,在绿衣宫女的指引下飞快快的穿过层层宫殿,来到霍皇后的寝宫中。
霍皇后坐在在一个由双凤铜镜前,一身华丽大红凤袍,上面绣着金黄的凤凰展翅,期间点缀着无数珍贵的珠宝。
祯竹姑姑正在将一支凤凰衔珠凤冠插在霍皇后头上,如火的宝石落在霍皇后的额间,一双凤目不怒自威。
“雎儿,你怎么来了,”霍皇后拉起女儿的手,即使霍皇后知道关雎公主听不见,也不会回应。
但是,每次见到关雎公主还是不由自主的跟她说话,霍皇后在心里认为,她的关雎是听的到的。
然而,这次,关雎公主只是握着霍皇后的手,许久之后,一抹笑意却爬上关雎公主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
“公主笑了,”寝宫内的宫女面面相觑,要知道,除了出生那一次的无声的大哭,十年来,关雎公主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就像一块没有感觉的面具一样。
如今这一笑,就像冰雪里开出一朵花,让人惊讶又惊喜。
“雎儿,能告诉母后什么事让雎儿这么开心吗?”
霍皇后说完,又很快黯然下来,雎儿怎么会听得到。
然而,下一刻,仿佛在回应霍皇后,关雎公主拉起霍皇后的手,在上面划下晦涩不明的字符。
与以往的分辨不出来关雎公主到底在画什么不同,这次霍皇后明显感觉到,女儿是在她手上写字,虽然她不认识只这字,但却可以肯定,关雎是写了四个字。
只是这些字一如既往的晦涩不明,只在她手中停留片刻,很快就消失了,一如既往不可复制,不可重现。
霍皇后看着女儿平生的第一次笑容,有点恍惚,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关雎就在她的面前,近在咫尺,但是却给霍皇后一种虚无缥缈,可望不可及的感觉。
“娘娘,娘娘,”
祯竹姑姑的声音将霍皇后拉回现实,只见祯竹姑姑笑道,“娘娘莫不是被殿下这一笑给倾倒了,还真别说,别看公主平平淡淡的,谁知这一笑,就像那牡丹初放,仙女下凡,可真是倾国倾城,别说娘娘您了,连奴婢都看得失神了。”
“瞧你这张嘴巴,抹了蜜糖似的。”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公主这一笑,可真是如仙临世,那些凡尘俗粉,如何能比得上公主呢。”
“净说这些鬼话,”霍皇后一副恼怒的样子,却怎么也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雎儿,母后与父皇要去接见臣子,要先走了。”
霍皇后这样说着,然而关雎公主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回应着霍皇后。
“缕意,带公主回去吧。”霍皇后说着,将关雎公主的手放在绿衣宫女的手上。
“公主,我们回去了。”
然而,关雎公主却拉着霍皇后的手,怎么也不放开。
“雎儿,”霍皇后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日里与自己不怎么亲昵的女儿今日怎么会这么粘着自己,一时间又惊又喜。
当即也不松开关雎公主的手,而是拉着关雎公主的小手,朝皇极殿而去。
宇国这次重创了瀚国的饮川王军,让常默溃败而逃,这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但是因为这次率军的主力是顾氏顾凭,这个让宇国帝后非常膈应的人物,昔日死敌的母族,宇帝霍后有怎么会抬举顾凭呢。
因此,宇帝的意思很明显,即使这次击败瀚军是以顾凭为首,但是宇帝却高高拿起,只赏了顾凭一些赏赐以及封了个无关紧要看起来很高却没有什么权力的虚职就打发了顾凭。
而其他的城主,却有非常丰厚的赏赐,宇帝对顾凭的打压不要太明显。
对此,顾凭身边的顾杰差点就想暴起大人,但是却被顾凭死死摁住了。
“父亲,欺人太甚了。”顾杰愤愤不平。
顾凭又怎么不会明白宇帝的意思,心里虽然也不平,但是如今轩辕惊瑀是君,他是臣,再怎么不满,此时,他也得忍着。
宇帝见顾凭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面上虽然还是一副帝王威仪,但是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不服?
不服你也得给我憋着。
“朕听说顾城主将虎跳峡水库给毁了,虽然说是为了抵御瀚军,但是顾城主你可曾考虑过一旦没有了虎跳峡水库,这通途平原可是会变为千里泽国。”
“顾城主你可曾考虑过宇国的百姓。”
面对宇帝的诘问,顾凭沉默不语,这样一顶高帽子下来,顾凭这么做致百姓于不顾,倒是变得无功而有过了。
“皇上,皮之不存,毛何附焉,当时天陨城只有五千兵力,如果臣父亲不毁了虎跳峡大坝,我大宇又如何抵挡住这来势汹汹的瀚兵。”
“到时候,我大宇百姓面对的可不再是千里泽国,而是国土沦陷,遭外敌践踏的境地,臣试问皇上,这如何能忍。”
“臣虽不才,可也知道犯我大宇者,誓死诛之。”
顾杰的声音铿锵有力,少年的神情坚毅果敢。
好一个顾氏高英。
“这么说,为了抵御外敌,就可以弃百姓于不顾吗?”
只要顾杰敢认下来,传出去,顾氏即使赶走了饮川军,也必然会失了民心。
“皇上,毁掉虎跳峡水库是臣的意思,与顾城主,顾将军无关。”
一个看起来英气逼人的“少年”上前来跪在顾氏父子面前,这正是百里若繁。
“饮川军屠我外祖云龙城,臣九死一生方才逃出来,臣与饮川军之仇,不共戴天。”
“臣从死里逃出来,却听闻寒州以落饮川军之手,臣胸中恨意滔天,却势单力薄无法雪恨。”
“又听闻饮川军将要攻打天陨城,是臣报仇心切,想出如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如果皇上要惩罚,就请罚臣吧。”
明明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却早已经被沙场磨去那一分属于少女的青涩。
“是顾城主考虑到天陨城还有通途平原数万万百姓,不惜身负骂名,只为了停留在天陨城的百姓撤离而不被饮川军发现异常。”
“为了不使通途平原再像十年前那样,变为千里泽国,顾城主又让顾棱将军在天陨城边界布阵,只为阻挡那几百米的洪水。”
“皇上,此次被淹的,只仅仅是天陨城而已。”
“天陨城是顾城主的心血,可是为了宇国不被饮川铁骑攻陷,顾城主不息牺牲掉天陨城。”
“臣因为被仇恨蒙蔽,所以想出这样的计谋,可是顾城主,却从来没有退缩过,哪怕只有五千兵力,也不曾退缩。”
“顾城主对得起宇国,也对得起宇国的百姓。”
“可如今讨伐顾氏一族的通缉令还在城门口贴着呢。”
“林缪,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撤了那份通缉令?”
朝臣中走出一个顶着啤酒肚的中年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臣疏忽了,臣马上就让人收回那份通缉令。”
宇帝罚了“疏忽”的刑部尚书林缪,又再次给了顾氏父子非常丰厚的赏赐。
“顾爱卿,”
瞧,宇帝的语气都变了。
“皇上,臣在,”
“不知顾爱卿还需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顾凭跪在地上,微微抬眼看着“和气”的帝王,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汗给湿透了。
他那里敢提什么赏赐,这简直就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呀,于是当即毫不犹豫的说,“皇上皇恩浩荡,臣不敢居功,也没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