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繁,从心而走,你是天命之女,上天总是眷顾你的。”
“叔叔,连你也这么认为?”百里若繁难得激动。
“对不起,我也想替灼儿留下你,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都忘记了,叔叔是……”
轩辕弘御止住了她的话,“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百里若繁抽泣着,叔叔是轩辕氏的人,当年娶的也是天命之女,怎么可能不信。
“你回首看看这大半年时间,躲不掉的,没有人能躲得掉,命运落到你头上,无力反抗。”
“叔叔之前,也是因为命运?”
轩辕弘御沉默半晌,“当年我想要保护灼儿,之后才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你不知道,灼儿找到我,我心里是多么高兴,又不敢置信。
我不敢相信,灼儿他居然还活着,不相信灼儿就是他,可是那时候的灼儿,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样,却又护短偏执,我害怕他失控,所以以父子的名义困住他。
后来……”
轩辕弘御看向云衣冉,“却没想到我们真的是父子,这三年是我十九年来最开心的时光,”往事如钝刀割肉,寸寸凌迟,难以剥离。
“我以为未来如朝阳,却不想是落日,转瞬黑暗,其实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我是注定留不住他的,这三年,是我偷来的。”
“若是注定要失去,”轩辕弘御哽咽了一下,把眼中泪水含回去,“算了,我现在很好,没有灼儿,我出不出来,已经不重要的。”
“这是阿灼的愿。”
“那就让他亲自来允现。”
没有云灼的凤拓,他不想面对,更没有勇气去面对皇兄的失望,就让灼儿在皇兄的心里,留下最好的印象。
百里若繁呜呜大哭,轩辕弘御却无法安慰,“若繁,你要记住,云灼是大陆不世出的天才,大宇年轻的国师。”
而不是一个曾经谋朝纂位的逆臣之后。
轩辕弘御虽然没有说剩下的话,但是,百里若繁心里却已经明白。
“就这样吧,凤拓还是不需要掀起波浪,我也不想我的寂静因此被打破,若繁,我是谁,你谁都不可以告诉,知道吗?”
皇帝陛下不明白,百里若繁已经点头。
“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皇上就当我们父子是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的人吧。”
“他不属于凤拓。”
“对不起,是朕让他扛起大宇。”
“不,保护大宇,是他的责任,与生俱来,刻入骨子里面。”
皇帝陛下嘴巴微翕,想要问清楚,可是轩辕弘御不给他机会。
“听说太子回来了。”
“都是他的错,你不想让朕知道你是谁,能告诉朕你的名字吗?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
“草民比皇上小,若是皇上不介意草民高攀,就称草民为弟吧。”
“贤弟一心为大宇,为什么要躲起来。”
“因为怕。”
皇帝陛下愣了一下,你在怕什么?
可是轩辕弘御显然不想在这上面说下去,只说想看看太子。
太子殿下本来以为这个传说中国师的父亲,会骂他,不喜欢他,然而那人看见他,只是松了一口气。
“你是大宇的未来,有属于你的光芒和骄傲。”
太子殿下瞬间泪如雨下,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一个懂他的人。
“都是被眷顾的那个,若繁,从心而走,就不会痛苦了。”
百里若繁捂着自己心口,眼前的人仿佛心上人,可是在她眼里,这只是那命运的安排,让她妥协。
“云灼才是我的心跳,”百里若繁不肯妥协,她怎么可以忘记阿灼呢?
轩辕弘御叹息一声,“你们的未来,没有人可以干预,该如何走,应该由你自己选择,若繁,叔叔希望你幸福,不要折磨自己。”
“守着我们的记忆,等着他回来,我甘之如殆。”
轩辕弘御已经不想去理会外面,他再次把自己封在自己的世界,只说他尊重百里若繁的选择。
百里若繁合上千里镜,叔叔,也远离了她,他祝福了她,可是,百里若繁却不想要这个祝福。
她宁愿轩辕弘御骂她,起码,轩辕弘御好把她当成云灼的未婚妻。
还有千里镜,如今手上的这个,已经不是当初那块了,当初那块上面有的名字,这里也有,除了云灼。
百里若繁后知后觉,“我好像把阿灼弄丢了。”
皇后娘娘心里叹了一口气,又听见百里若繁说,“我要把他找回来。”
凤拓再也留不住百里若繁,太子殿下虽然没有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可是他也阻止不了百里若繁离开的脚步。
至于轩辕瑾宸,从那天开始,百里若繁就没有再看过他一眼。
如果之前她是有多欢喜,那现在就有多厌恶,她背叛云灼的证明。
百里若繁离开的那天,太子带着瑾宸去送她,可是百里若繁连看都不看一眼,随着百里若繁都离去,轩辕瑾宸哇哇哭了。
而百里若繁头也不回,消失在太阳到不了的北方。
朝堂上的依然很激烈,可是太子殿下却仿佛变了一个人,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不少弹劾他的人。
百里若繁是他明媒正娶过门的妻子,他睡自己的女人,怎么就失德了,污蔑皇室,中伤储君,论其罪当诛。
朝堂上的腥风血雨,皇帝陛下终于回过神来,他一直以来以为温柔如小白兔的太子,其实是一个狼崽子。
等想要料理太子的时候,才发现,这位太子身上没有一丝破绽,但凡当初太子在百里若繁身上偏激一点,哪怕留下一丝把柄,皇帝陛下也不会这么艰难。
何况,太子殿下身后是轩辕怀迟,堂堂圣师,皇室最高辈分的人,连当初忤逆皇帝陛下圣旨的罪过都不被治罪的人。
一时间,太子殿下地位稳如泰山。
幸好,这位看起来完美无瑕的太子殿下,身上有两个致命之处,一个是不能修炼,另一个,没有进入凤拓学院。
朝堂上被太子殿下逼得无路可退的大臣在皇帝陛下的引导下,脑子灵光了一回,以自古皇子不从学院毕业,不得参政,得以喘了一口气。
而皇帝陛下也顺水推舟让太子暂且退出朝堂,至于如何进入凤拓学院,那是太子自己的事。
许迟英见此,怒了,“殿下,皇上分明就是故意的,明明凤拓学院都已经结束招生了,他这不是为难殿下吗?”
“本宫这个样子,怎么去不是为难,”太子殿下轻轻一笑,“或许这是父皇对本宫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