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边为自己和钱静的事情做打算时,却不知,已经有另一双眼睛盯上了自己。
清霜看到金超凡在今天来的一众官员中尤为耀眼,人中龙凤一般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她轻声询问身边自己的宫女素锦,“那是谁?”
素锦跪坐在她身边为她斟酒,顺着她的目光一瞧,“那是金家二少爷金超凡,皇上新封的骠骑大将军。”
他长得可真好看,清霜不由自主暗暗打量着他,剑眉星目,脸型如刀削斧刻一般却又不是那么尖锐与锋芒毕露。一个这么年轻而且样貌出众的骠骑大将军,足以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芳心暗许。
不相干的人散去,宴会继续进行,但是已经没了之前平和热闹的景象,众人都沉默着各自喝酒吃菜。
何景灿正要让人宣布散场,清霜站了起来对他行了一礼,“父皇,女儿听说骠骑大将军为国争战,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想敬他一杯酒,可以吗?”
何景灿见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神中的希冀显露无疑,作为一个情场老手,他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金超凡呵呵一笑,“行,那你就替朕敬他一杯。”
“是。”
清霜喜笑言开,款款走到金超凡桌子前,近处看此人更是器宇不凡呢。
公主代皇帝敬酒,这可非同小可,金超凡赶紧起身端起酒杯,“谢皇上,谢公主。”
见他豪爽地一饮而尽,清霜很是高兴,酒杯沾沾唇这才看向他的旁边,“这位想必就是金将军的夫人吧,还真是漂亮呢。”
木灵溪见她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的夫君敬酒本就有些不高兴,哪怕她是公主。她这个公主不就是传说中的“野.种”么?所以心里根本就没有多少恭敬,这会儿见她点了自己的名字,却也只能站起身陪笑,“公主谬赞了,您才是雍容华贵,天人之姿,臣妾自愧不如。”
清霜确实管不住自己的口腹之欲,和以前相比的确珠圆玉润了不少,再加上她的举止因为假发套的关系变得很是端庄。说她雍容华贵倒也勉强,但是说她是天人之姿这不是在讽刺她吗?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这该死的女人……
清霜正想教训她一下,却突然发现她非常的眼熟,怎么可能?就连是金将军她也是今天才见到,他的夫人又怎么会看上去眼熟呢?
正要问些什么,皇帝已经起身宣布散场,众人全部起身恭送。她也不好久留,在素锦的搀扶下离开。
回到碧云宫,清霜立即吩咐素锦,“你明天去把金将军的夫人叫进宫来,我有话问她。”
“公主,您不会是看中那个金将军了吧?”
清霜本来还想娇羞一下的,但是这碧云宫里就数她最大,没什么好害羞的,谁还敢笑话她不成。
“是又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说他已经娶妻生子了?”见素锦点头,清霜无所谓地说道:“那又如何?不是说公主下嫁的话,驸马原本的妻子必须休掉吗?不过本公主心肠好,让她做个妾也行。”
让她每天来伺候自己,竟然敢仗着自己的容貌来讽刺她,看她不把她那张脸踩在自己的脚下,每天给自己端茶倒水的,哈哈哈……想想就痛快。
不过她的那张脸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似乎跟某人很像啊。
“啊!我知道了!”
素锦正在帮她把假发套上的首饰取下来,被她突然的惊呼给吓了一跳,“怎么了公主?”
“没事儿,记得明天把那个女人给我叫过来。”
“是。”
凤藻宫。
皇后回到宫里对何玉棋一通教训,“棋儿,你怎么就不能让母后省省心呢,知不知道外面那些人都盯着你的位子呢。”
“他们盯着我的位子干什么?要盯也是盯着父皇的位子。”
“我的傻孩子,你是太子啊,他们把你拉下马来就是想自己坐上去,以后你就乖乖地呆在宫里用功读书,哪里都不许乱跑知不知道,免得又被人给算计了。”
何玉棋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乖乖听话,“我才不要,我就要出去玩儿。”
“棋儿听话,你父皇可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你可别让他失望知道吗?还有那个令牌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实话。”他之前说是看着好玩,这话谁信呢。“你不说我就把御膳房那太监叫来,谅他也不敢说假话。”
“不用了母后,我说。”何玉棋无奈,“是她的菜做的太好吃了,儿臣只是拿那令牌哄着她给我多做些好吃的东西而已。”
“你想吃他的菜还不简单吗?你一声令下他敢不从?!”皇后觉得他这是绕了个大弯子,完全没必要。
这话何玉棋可不敢苟同,“母后,您能不能不要什么都是一声令下,那样是,的确把人给弄来了,但是带着怨气与恐惧做出来的菜能好吃吗?你是没吃过,她做的菜可好吃了,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呢,比御膳房的御厨们做的都好吃。”
皇后坐了下来,对她的宝贝儿子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不知不觉他居然也懂得御.人之术了。知道带着怨气与恐惧做出来的菜不好吃,他是想笼络人心,让那个人心甘情愿地给他做菜,只不过他年纪毕竟还小,手段还不够成熟。
她很高兴,真的是很高兴,她的儿子就是她的骄傲。
皇后的语气很快柔软下来,和颜悦色说道:“行了,母后也不责备你了,这么晚了,快去给你父皇陪个不是,早些休息吧。”
“是,儿臣告退。”
“去吧。”
皇后看着他的小身影离开,暗自叹了口气,这孩子年纪还是太小了,他自己去应付那些个诡计多端的人本来就没那么容易。看今天的架势,德妃居然和老三联手了,他们这一招倒是高明。
一个是儿子不中用,一个是没有母妃,两个没用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到变成一个实力不俗的整体了。
皇上现在正值壮年,等他老去儿子也长大了,只要自己能稳固住地位,皇上是不会轻易把一个嫡子给废掉的。
但是他们,会甘心等着皇帝老去吗?在她看来这基本不可能,所以必须适当地提醒皇上,提防着他们俩个。
其实何景灿何尝不知道三皇子做的小动作呢,他也是从勾心斗角与阴谋斗争中活过来的。连他的结发妻子都因为厌倦了这种斗争而弃之而去,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只因两人唯一的儿子在这些阴谋算计之中不幸殒命。
所以清霜的事情,他把主动权交到了她自己的手中,她从小在清水庵长大,心思相对来说比较单纯。今晚看她似乎情窦初开,看中了他的骠骑大将军,不过他的夫人一看就不是个简单之辈,她嫁过去只怕也不得安宁。
虽然他也可以下旨废了她,但是从前阵子传来的消息看来,这个金将军可是很爱护他的妻子的。他可不能让一个朝廷可用的人才为这事儿寒了心,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何玉棋听了皇后的话过来认错来了,何景灿仔细询问了他拿令牌的事情,别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不过那个女人好像跟清水庵那位有一些关联,莫非她,想出山了?
“太子你过来,把你遇到那女人时她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跟我复述一遍。”
何玉棋虽然才十岁出头,但他也知道父皇这是对那女人起了疑心了,连忙说道:“父皇,我真的只是想让她做个好吃的东西而已,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少废话,快点说!”
在皇帝威严的逼视下,何玉棋服软了,不过想想他们行得正坐得直也没啥不能说的,于是一五一十的把遇到钱静的事情说了一通。
“她本来是想出宫去的,后来我取了令牌过来,谁知道她又说不要了,让我带她去太医院。半路碰到三哥我就走了,她要把令牌还给我的,不过我没有要。”
“你为什么不要?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把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中。”何景灿低头看着他,伸手指着外面,“这次他们只是弄死几个宫人,朕还可以给你开脱,若是他们下手重一些,朕可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你了。”
“什么?!”何玉棋被他的话吓一跳,“怎么可能啊?父皇您可是皇帝,您怎么可能会保不住我呢?”
“你以为皇帝就可以为云所欲为吗?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为了稳定人心,有时候哪怕明知道你是冤枉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你能怎么办?并不是所以事情都是皇权可以解决的。”何景灿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这皇帝当了有什么用?”
“混账小子!”皇帝怒叱,“别人可以说没用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你是太子,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看到他生气了,何玉棋赶紧住了嘴,但是心里却依旧不服气。当了皇帝还不能为所欲为,那这皇帝当得真是够憋屈的,什么悠悠众口,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
何景畅自然看出他口服心不服,想了想说道:“从明天起你给我专心跟着师傅学习治国之道,别一天到晚想着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那个,你吃她煮的东西之前有没有让人试毒?”
“那个……试……试了。”何玉琪含糊地应道,他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玩,怎么会带着试毒的太监在身边。
皇帝脸色一变,一声大喝:“来人,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