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胧月郡主的马车离开,马车拐弯去的却不是襄王府所在的方向,花颜见状只得叹气。
现在胧月是无所顾忌了么,领着这么多眼线去找柳明轩,希望是她猜错了,胧月并非去找他。
护卫跟在马车前后,车内春蝉忧心忡忡的问:“郡主,眼下的情形,您真的确定要去找柳公子?”
胧月郡主恍恍惚惚的回头看向丫鬟,“什么情形?”
春蝉手指外面,“保护你的人那么多,而且还有女护卫,肯定会死盯着你,婢子可挡不住她。”
而且人家是王妃特别指派的人,若是阻拦,等会儿回到王府,自己的屁股可能又要被打开花。
“他们?”胧月郡主冷声,“他们是仆,本郡主是主人,我要做什么,他们可拦不住。
就算是父王母妃安排的人,他们只是受命保护我,并不敢承认见识我,凭区区几个护卫岂能束缚住我,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春蝉苦笑道:“郡主您或许不怕,难道柳公子也不怕?您今儿这么一去,他们肯定会告诉王爷王妃,您这是何苦,婢子觉着苏小姐说的那些话有理,要不……”
胧月郡主不高兴了,“我是主子还是你?”
“当然您是主子,婢子是为你们担心。”
原本柳公子的处境已经很难,郡主再与他联络,王爷更是容不得他。
“你知道就好,我行事自有分寸,事到如今,我根本不怕他们告状,父王母妃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柳明轩之间的事。”
除了没宣扬出去,自家人谁心里不清楚?她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话虽如此,郡主这么做会让王爷王妃更容不得柳公子,万一他出了什么差错,后悔的是郡主你。”
“他们何时容得了他?我这段时日以来不都在为他担心么,可他却连一句宽慰我的话都不曾给过,委实让我心寒。”
她知道他为难,但柳明轩不可能不知道她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他呢,非但不给予回应,反而弄出一个表妹钱多多才刺伤她的心。
难道她的这一番情意终究是错付了么?
春蝉吃惊,之前郡主提到柳公子时言语总是柔和的,是因为刚才惠宁郡主和她说了什么话才使得郡主变得如此哀怨?
但是惠宁郡主应该不会说太难听的话,方才郡主出来时分明没生气。
如此看来,应当是从惠宁郡主那儿听到柳公子的内幕消息,可还有什么比柳公子不喜欢她,反而要娶别的女人为妻更伤人?
郡主分明知晓情况,并且认定柳公子对苏小姐说的那些话是为了让她死心,她也不承认钱多多与柳公子的亲事,坚信婚事有蹊跷,为什么会这样?
“郡主,柳公子对您的确无情了点,可他也身不由己,您此番毫不避讳的去寻他,王爷断然不会像之前那般纵容,惠宁郡主派去的人不一定抵挡得住。”
王爷确实不会对安王的人下狠手,但要杀一个柳公子未必需要跟秦管家他们正面交锋,只要想办法除掉柳公子即可。
万一误杀了安王的人也没多大关系,王爷做好善后,他不承认,安王也奈何不了。
“哼,之前的种种竟是纵容?父王母妃将我逼急了,我就直接承认与他有私情,看他们能拿我怎样,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家是否还会上门求亲。”
“郡主万万不可,你跟王爷掰手腕,哪里是王爷的对手,郡主不要自己的名声,也不要皇家的颜面了?
再说了,就算你承认与柳公子有私情,依然有人上门求亲,你那样做除了逼死柳公子外,没有别的用处。
郡主承认与人有私情,柳公子可不敢,你心里清楚有无私情并不重要,有些人家娶媳妇也并非要娶贞洁烈女,况且有办法证明您的清白。”
有私情算什么,人家要的是郡主身份抬高和巩固他们的地位。
而且有老嬷嬷可以检查女子贞操是否还在,郡主与男子没有真正的发生肌肤之亲,一查便知真假。
胧月郡主直勾勾的打量春蝉,开口质问:“你是不是也收到父王母妃的命令?”
“没有,没有。”春蝉连连摆手,“婢子是忠于郡主的人,王妃不信任婢子,不然也不会派她来。”
“哼,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婢子知道郡主不爱听,可婢子是真心为你好,此时你心里有怨气,如果真到了柳公子不好的那一天,你一定会内疚不已,婢子是担心郡主以后过不了自己那关。”
“好了,我知道你的忠心,但我有必须要找他的理由,如今父王母妃已经在为我挑选夫婿,如果不抓紧时间,以后我会更后悔。”
以前父王只针对柳明轩,没逼着她嫁人,如今他们已经着手准备为她议亲,她真的等不起,他也等不了。
“郡主已经求了皇后娘娘的恩典,议亲之事并不难解决,你想要和柳公子在一起才该徐徐图之,恐怕你越是着急,越让王爷不满,柳公子就越危险。”
胧月郡主无奈的说:“你以为有了祖母的恩典,我就真的能为自己的亲事做主?终归要在他们选的人中挑一人,只能能拖延些时日罢了。
所以我要先发制人,将与柳明轩的事摆到台面上来,我要告诉父王和母妃,如果柳明轩有个好歹,我只能辜负他们的养育之恩,死也要随柳明轩一起。”
“郡主真的要为他去死?婢子虽没机会爱慕谁,但我觉得为了一个并不是那么爱自己的男人与父母决裂不值得。”
胧月眼神茫然的盯着某处,坚定的说:“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此生第一次恋上一个男子,我愿意赌一次。
父王母妃终究还是心疼我,不将他们逼到绝路,断然不会答应我的请求,决定出宫那一刹那我就决定要拼死一搏,也不枉费我自己这份情。”
她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柳明轩不讨厌她,将来有的是时间让他爱上她,现在他的处境只是暂时的,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