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絮晚的笑容也凝固在那微妙的弧度。
最后卫戈那似乎看穿什么又无法点破的神色,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想都不明白。
她的右手轻轻垂下,却不小心碰到了还很烫的灶沿。
“嘶!”
一个激灵江絮晚惊醒过来,连忙跑到水池子前打开水龙头冲洗被烫到的手。
“唔……”
江絮晚沉思着,心想待会儿吃饭得躲着点奶奶,不然她看到又要担心了。
江絮晚忍着疼将菜端到饭桌上,还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招呼奶奶坐下用午饭。
“锅里面还有几片肉,碗盛满了放不进,我去厨房吃。”
江絮晚说着也不等奶奶什么反应,直接跑到厨房。
饭没有吃几口,因为手愈发疼起来。
所以江絮晚匆匆含住最后一口饭,模糊不清地说了句“奶奶再见”便冲出了家门。
身后客厅桌子前还在吃着饭的奶奶看她这般着急忙慌的样子又心疼起来。
“我这个老太婆没用啊,让丫头这么辛苦。”
“老头子你怎么就不把我带走,也好减轻这孩子的负担啊……”
老人总是这样,生怕自己的存在给家人带来负担。
可他们不知道,自己爱的那些人也同样珍惜着这不知何时会突然终结的相处。
对于江絮晚来说,奶奶的存在是世界上最最重要的。
她不知道奶奶什么时候便会突然带走自己心脏的一角,所以她每一天都尽量做着所有的事。
心中抱有着以此为代价,换取多陪伴奶奶一天的念头。
幸好下午的课是理科的课,都是些古板的老教师站在讲台前施展催眠术。
江絮晚成绩好,可是理科实在差得一塌糊涂。
比起以语言去描绘这个多彩的世界,她讨厌用一道又一道公式去将那些美好的岁月格式化。
这就是很大程度上她偏科到不可救药地步的原因。
本来理科成绩就不好,所以今天右手受伤的事情并不会对她的课程学习有多大的影响。
而且,她也中了老师的催眠咒,不停地点着脑袋打瞌睡,最终身体没有抵抗住,直接趴在了课桌上埋头进入梦乡。
教室里大多数人都进入了这种模式,不过原因却是不尽相同。
一般这种课堂上打瞌睡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超级学霸,他觉得题目没有难度便不会去思考,于是大脑也会陷入沉睡。
更何况他们只需要课后几分钟便能够补回这堂课的知识点。
还有一种便是江絮晚这种,根本就对理科一窍不通,所以睡觉便成了他们这类人的课堂内容。
这就是南部小城知云高中的教学制度。
虽然他们已经分科了,可是依然要全科学习。
理科课程并不会对江絮晚这些文科生的高考成绩产生影响。
但是平时的成绩却会被永久载入档案,很可能对他们以后的工作履历有大程度影响。
不过,江絮晚即便知道这一点,却依然固执己见,没有做出对理科课程的一丝一毫妥协。
她想要的人生,并不仅仅是那种会被这些形式化条件所影响的工作为基础。
她不想要,也不需要那种生活。
有的人倚仗着早已客观存在的事实而变得有恃无恐,有的人却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毫不在乎”。
在讲台与卫戈的课桌之间隔着那么多排桌子,而大多数桌子上都趴着睡着的同学。
更多的,他们之间隔的不是桌子,而是态度。
即便卫戈坐在最后一排,即便他是整个班级里看上去最不爱学习的人。
可是这一次他端正的态度很快让物理老师发现了。
他并非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听课,跟着老师的步骤写题。
卫戈从来都不会是守规矩阵营里的一员。
比起守规矩,他更多的只会是随心所欲地破坏规矩。
他只是在自己的节奏里面解题,答案有与老师写在黑板上的不同时,他便会停下笔,往回验证一遍自己写过的式子有没有哪里出现了不经意的小漏洞。
这些细微之处黑板前的物理老师吴盛国自然是看不到的,只不过在几乎全班睡趴的情况下,只有卫戈依然以一种吊儿郎当的姿态清醒着。
不过他有在写题目。
并且尤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很多道式子的解法,或是答案,卫戈都有先一步脱口而出。
本以为卫戈只是每个班必有的那匹“害群之马”,不过吴盛国现在,只能在心里对抱有那样的偏见而感到愧疚。
以后得多多注意这个学生。
吴盛国这样想着,一边自我认同地点头。
很快下课铃响起,铃声带走了物理老师,也唤醒了部分只在理科课上得嗜睡症的同学。
卫戈撂下手里的笔和纸,目光带着格外强烈的目的性看向了江絮晚。
江絮晚没有醒,依旧趴在那里——这和上午拼命学习的她判若两人。
不喜欢理科的课,至少课间也会拿出文科作业来做之类的吧?
怎么还在睡?
昨天晚上睡太晚了么?
还是夏天嗜睡?
“江絮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