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肖帆淡淡的说:“哪天我真的要死了,就算是爬,我也会爬到你面前的。”
楚潇……
“滚你大爷的,晦气死了。”楚潇怒骂。
最后,楚潇还是没有拦住肖帆。他在肖帆走后,差点把房顶给拆了。显然是被气疯了。
又是一日。一辆外表十分低调的马车在肖府的正门停下。那赶车的马夫跳下马车,上前扣响了门环。
“何人?”门房问道。
“我家主人看来看望肖将军,还请通禀一声。”,马夫客气的说道。
“不知你家主人是谁?”门房问道。
马夫递上信物。
门房一看神色一变。他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对马夫道:“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禀。”
“有劳了。”马夫说完这句话便回到了马车旁。
他低声对马车里的人说:“主子,门房已经进去通禀了。”
片刻后,门房出来了。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肖府的管家。
管家疾步走到马车旁,朝着马车低声询问:“您怎么来了?”
马车的窗帘被掀开了,那人正是月落长公主。只听长公主道:“听闻肖将军重伤在身,本宫特来看看。”
“有劳殿下关心了。”管家连忙说道。
长公主勾了勾唇,放下车帘。
婢女率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扶着长公主下车并叮嘱道:“您慢点。”
“把食盒拿上。”长公主吩咐道。
“是!”
管家引着长公主进了肖府,前往肖帆的院子。
进了肖帆的卧房后,长公主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这屋子……怎么一点药味都没有?
肖帆坐在床上,靠在床头默默的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长公主。待长公主走近后他才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长公主看着肖帆勾了勾唇淡声道:“不是说来吗?过来看看你。”
“承蒙殿下挂心。”肖帆默默说道。
长公主伸手勾住肖帆的衣襟。肖帆一把抓住长公主的手腕沉声问道:“殿下要做什么?”
长公主坦然的看着肖帆道:“自然是看看肖将军伤势如何。”
肖帆沉沉的看着长公主的眼睛,而长公主不避不闪,迎着肖帆的目光,甚至还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肖帆静默片刻,才缓缓的松开抓着长公主手腕的手。
长公主扯了扯嘴角,挑起肖帆的衣襟。目光往下,入眼的便是那布满鞭伤的胸膛。
“母后还真是心狠呢。”长公主将手掌贴在肖帆那布满鞭伤的胸膛上,并不断的用力按压。
她眉眼带笑的看着肖帆道:“肖将军跟着母后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怎能下如此狠手?”
“殿下慎言!”肖帆的声音很平静,神情也并未有所变化。就好像长公主掌心压着的伤口不是他的。
没有从肖帆脸上看到想看的神情,长公主自觉没趣也就收回了手。
她掏出手帕仔仔细细的将那只按压了肖帆胸膛的手擦了遍。从她那神态来看,那只手不像是按压了肖帆的胸膛,而是按压了什么令人恶心的脏东西似的。
长公主这番颇有侮辱性的动作并未激起肖帆的情绪。他只是淡声问道:“殿下若无他事,便早些回府吧。”
“不急。”长公主从婢女手中拿过食盒,她道:“这是本宫特意命人为肖将军炖的汤。”
肖帆看着那食盒没有说话。
长公主将食盒放到桌子上,打开后将里面的汤盅取了出来。
掀开汤盅的盖子,那醇厚的香味一下子就在房间中蔓延开来。长公主用汤匙搅动了一下汤走到床边对肖帆道:“肖将军身负重伤多有不便,这汤便由本宫为你喝吧。”
“不敢劳驾殿下。”肖帆的鼻子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长公主将汤匙送到肖帆的嘴边,小编侧过头躲过。
“肖将军何必客气?”长公主眸光转动,她道:“你我多年兄妹之情,也无需客气。”
“臣不习惯他人喂食。”肖帆说着便从长公主的手中接过了汤盅。
长公主也不强求,她看着肖帆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那汤。
见他迟迟不和,便道:“肖将军还是快些喝了吧,这汤凉了便不好喝了。”
肖帆依旧没喝。
“肖帆。”长公主突然连名带姓的叫着肖帆,就连语气都阴沉了下来。
肖帆抬眸望着她。
长公主一字一句沉声问道:“你可曾悔过?”
肖帆的目光颤了颤,他垂下眼眸单身道:“不曾。”
“那就好。”长公主好似听到了什么令人放心的消息来。
“汤凉了,快些喝吧。”她催促道。
肖帆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公主没有说话。
被肖帆这么看着,长公主有一瞬间的慌乱,她别过眼不去看肖帆。
肖帆看了看手中的汤盅扯了扯嘴角,缓缓的送至唇边。
就在他要饮下的时候,长公主突然伸手将汤盅打翻,厉声说道:“公主府的汤,你还不配喝!”
汤洒在了被子上,汤盅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瓣儿。
门外的小厮听到声音,立刻小跑这进来。不过屋中那箭弩拔张的气氛,使得他什么话都不敢问。
长公主看着肖帆冷声说道:“肖将军还是早些把伤养好吧,免的无法为母后效力!”
长公主愤然离去,小厮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肖帆看着被子上的食材,眼中的光亮渐渐消失。
管家走了进来,看着那满床的狼藉立刻关心的询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肖帆低声道:“去寻条狗来。”
管家不知肖帆要狗做什么,可他什么都没问就去寻狗了。
不一会儿管家便牵了条狗进来。肖帆从食材中挑了一块肉扔到了狗的面前。那狗上前用鼻子闻了闻,那肉的香味引的它一口就将那肉给吞了下去。
肖帆注视这那狗,神情平静。
少顷,那狗突然抽搐了起来,并大口大口的呕着血,不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没了生命。
“这……”管家大骇,一旁的小厮更是吓的面无人色。
“将狗拎下去吧。”肖帆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好似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汤是长……”管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肖帆的一个眼神给堵在了嘴里。
肖帆道:“方才所发生的事,不许再让别人知道。”
“是……”
管家让小厮将狗拎出去,自己出去吩咐下人们进来打扫狼藉。
肖帆下了床,慢慢的走出了卧房。他站在院子里的那颗榕树下,抬头望着有些暗沉的天空神情淡漠。
可曾悔过?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马车上,长公主滴着头让人看不见神情。不过那裙摆上却有一滴滴泪花晕染。
“殿下……”婢女心疼的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低声道:“不用管本宫,一会儿就好……”
“殿下!”婢女这下更心疼了。她道:“您为何要打翻那汤盅?您应该让肖将军喝下去的啊……”
“是啊……”长公主喃喃道:“本宫应该让他喝下去的……那是他该偿还给本宫的……”
明明过去那么多年了,可她依旧时常梦到驸马被肖帆一箭射下马时的样子……
长公主回府后,却发现钟离烨在她府中。
“陛下怎么来了?”长公主的眼眶还泛着红,她努力的朝着钟离烨挤出了一抹小脸。
“皇姐。”钟离烨起身走到她面前握着她肩膀问道:“你去了肖府?”
“这不,刚回来。”长公主并没打算瞒着钟离烨,毕竟这事也瞒不住。
“皇姐去肖府做什么?”钟离烨问道。
“去给他送了碗汤。”长公主回道。
果然!钟离烨目光一紧,眉头皱了起来。
“陛下皱眉作甚?”长公主用手指轻点了一下钟离烨眉头的皱褶温柔道:“莫要总是皱眉,显老气。”
“皇姐……”钟离烨轻叫。
长公主拂去肩上钟离烨的手后退了一步,她转身缓缓的走到门口,眺望着院子里的景色。她道:“我汤里下了毒,原本是想趁着他重伤在身,直接要了他的命的。哪知刚把汤盅放到唇边,我便后悔了。”
说完她又讽刺的笑了笑道:“明明恨他入骨,却还是下不了那个杀手。”
“皇姐。”钟离烨走到她身后垂眸看着她轻声道:“你又何必将自己逼到如此地步。”
“阿烨~”长公主叫着钟离烨的名,她茫然道:“你说驸马是不是怨恨着我?如若不然为何多年来不曾入我的梦?”
钟离烨伸手抱住了长公主轻声道:“都过去了……”
“阿烨啊~”长公主闭上了眼睛有些痛苦道:“你说,我们三人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明明那是个温柔的兄长啊……
明明是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钟离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长公主。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们三人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
出去剿匪的陆从枫终于回京了,这一趟剿匪虽说没什么难度,但陆从枫依旧把自己折腾的黑瘦黑瘦的。
楚玥第一眼望去,还以为自己又换了个男友……
不过这次去剿匪,陆从枫也想明白了。这官他不辞了,大司马他还是老实巴交的继续干吧!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还想辞官的话,这钟离烨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他呢。
看着黑瘦黑瘦的陆从枫,钟离烨虚向他伪的说了一些关怀与挂念。
陆从枫也甚是虚伪的收下了钟离烨那虚伪的关怀与挂念,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皇宫。
他一走,温柏怡便低声问钟离烨:“陛下,侯爷若还是要辞官呢?”
“那就让他去远处剿匪。”钟离烨面无表情的说道。
温柏怡……
您高兴就好!
好长时间都没正经洗个热水澡的钟离烨,回府后是把自己泡在了热水里,生生把自己泡白了一个色度。
“老陆!”令予安抱着陆从枫热泪盈眶。他十分夸张的向陆从枫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陆从枫面无表情的将令予安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来,一点都不打算像令予安表达一下自己的父慈。
“老陆~”令予安控诉道:“你都不想我。”
“有事吗?”陆从枫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道:“没事就滚。”
令予安……
“您这是要去找楚行之吗?”他酸溜溜的问道。
“知道还问?”陆从枫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这父不慈的样子会不会伤了自家傻儿子的心。
令予安翻了个白眼幽幽道:“人道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倒好,有了……男人忘了儿?”
陆从枫……
“你若是觉得皮痒,我可以陪你过两招。”陆从枫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令予安立刻头皮一麻,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见令予安跑了,陆从枫无奈的摇了摇头。
“元遥。”他道:“告诉令予安,就我说晚上在四方客等他。”
“是!”
由于是白天的缘故,习惯在大半夜爬楚府墙的陆从枫,只好正儿八经的去敲楚府的门。
门房看着陆从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这黑瘦黑瘦的男人是陆侯爷……
“您请进……”门房默默的请陆从枫进门。
楚诚毅得知陆从枫来了,便出来迎接。但见到黑瘦黑瘦的陆从枫时,狠狠的愣了一下。
他寻思着,这陆侯爷不是去剿匪,而是去西山挖煤去了吧?
“多日不见,楚大人身体可还硬朗?”陆从枫很不走心的客套着。
楚诚毅一听,立刻皮笑肉不笑。
什么叫做可还硬朗?大家都差不多一个年纪的人,何必干那种老黄瓜刷绿漆——装嫩的事?
“脱侯爷的福,下官身体硬朗着呢。”楚诚毅幽幽回道。
“啊,我是来找阿玥的。”陆从枫很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目的。
楚诚毅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颇为不甘愿道:“玥儿在问竹院。”
“那我便去了。”陆从枫也不和楚诚毅客套,就这么直奔问竹院去了。
楚诚毅……
欺人太甚!只见一直以问人自居的楚廷尉一拳砸断了一棵拳头粗细的树……
虽说楚玥上午已经见过黑瘦黑瘦的陆从枫,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当再次看到的时候,楚玥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她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你不就是去剿匪,而是去挖煤了吧?”
陆从枫一脸黑线。
花楹与紫菀那个尴尬啊,她们觉得自家小姐这嘲笑有点过分了。
“怎么会黑成这样?”楚玥觉得黑成这样也是厉害的。
“黑点不好吗?”陆从枫面无表情道:“黑点显健康。”
“黑点是显健康!”楚玥憋着笑道:“可是你现在是又黑又瘦,一张嘴也就牙白,哈哈哈哈哈哈!”好吧她没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