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谭明反问:“李思思,你够了。”只听他长叹一气接着说:“思思,别闹了,你在哪儿?我接你回家。”
李思思只说了一句:“我们分手吧,我的东西过几天我会去收拾的。”然后就挂断,她双手捂住嘴压抑着声音痛哭。
门外的戚一刚想敲门就听到屋内的哭泣声,她也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不敲门,轩易拖完地洗好拖把从厕所里走出来,其实他也听到思思在哭,拍拍戚一的肩说:“睡觉了”。
躺在床上戚一很难入睡,此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伸出手臂往床头柜上拿着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会儿才接听:“喂”
“呵呵...睡了吧?”戚一惊恐的坐起来,这声音...轩易打开台灯问:“怎么了?”
电话里的人继续说:“希望下次见面会有惊喜给你,哈哈哈...”然后那人就挂了电话,戚一惊魂未定的浑身发抖,轩易见她这样赶紧搂着她说:“怎么了?别怕,我在。”
戚一倒在他的怀里,吓坏了带着哭腔说:“柴...柴君伟。”轩易脸色一变,拿起戚一的电话就翻找刚刚的来电显示,是一个虚拟的网络电话。低头瞧着怀里的人儿,安慰着亲了亲她的头顶说:“别怕,我在,还有我呢,睡吧,我抱着你。”
戚一点点头紧紧的抱着轩易才敢入睡,此时的轩易一丝困意都没有,脑海里都是关于柴君伟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他做完早餐就出门,先是去公安局诉说昨晚的事,然后拿着手里的名片拨打上面的电话,这还是他收拾房间时无意之间发现的。
“我是易轩易,我们见一面”
电话里的人说:“好”
咖啡厅内,轩易凝重看着窗外,安木恒走来坐在他面前说:“什么事”。
轩易转头看向他很严肃的说:“昨晚柴君伟打电话给戚一了。”安木恒的表情和他一样,柴君伟现在可是警察头痛的棘手人物,他简直是太狡猾了。
“安木恒,我希望你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已经有人为此牺牲了。”
安木恒点点头,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束手无策,气氛瞬间降到最低点,易轩易突然开口对他说:“如果戚一发生了什么事,我绝不会饶了你。”他可得立刻回家,柴君伟这么危险的人物他必须寸不离身待在戚一身边,柴君伟一天不抓住,他一刻都不得掉以轻心。
咖啡店内安木恒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是他曾经不堪的一面。
小时候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在一次搬家的途中父母双亡,妹妹的一只腿也截肢了,全家人就他是轻微的擦伤。那年他才14岁,父母的葬礼上,亲戚都说他们的遭遇太可怜了,但却没有一人真正的伸出手,提及他们兄妹俩以后的生活,各个都像躲瘟神一般置之不理。
只有酒鬼离婚多年的舅舅接管他们,也因此安木恒的世界彻底颠覆了。
他的舅舅叫安堔,也是因为离婚后开始酗酒,这么多年都是孑然一身,他的挣得钱也只够他的酒钱,突然接手这么棘手的两个小孩,他也不后悔,那可是他弟弟的孩子。
安堔开了一家维修家电的小店,为了给妹妹治腿还因此借了高利息,有次催债的人找到家里,安堔在外面,家里只有他和妹妹。
那些人冲进家里对着他们说:“安堔呢?”安木恒紧紧搂住妹妹,外强中干朝着那些凶神恶煞之人说道:“你们是谁?”
“我问你安堔呢?”
“找我舅舅干什么?”
“你舅舅?小孩,你舅舅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那人走到安木恒面前,指着他的额头,呲牙咧嘴说:“告诉你舅舅,再不还钱...”看向他怀里的妹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安木恒也察觉他的眼神,立刻用手捂住妹妹的脸警惕的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再不还钱,这小女娃我们就得带走。”
那群人走后怀里的妹妹吓坏了痛哭,安木恒颤抖的双手顺了顺妹妹的背安慰道:“别怕,哥哥在,谁都不会带走你的。”
安堔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发现家里一片狼藉,问道:“家里怎么了?”
安木恒热好饭端在桌子上说:“要债的人来了,他们说再不还钱,就要带走小七。”安堔一听重重的砸着桌子,骂道:“妈的”然后大口吃着饭,边嚼边说:“明天我们搬家,你去睡吧。”
安木恒对‘搬家’这两个字很抵触,点着头走到卧室里睡在提前搭好的地铺,他看着妹妹安静睡着的模样,牵着她的手说:“哥哥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安堔也只能勉强租到一室一厅的房子,客厅没有什么家具,只有残旧的桌子和在外面捡的床垫,他洗好碗躺在床上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纸杯里的烟头差不多都有一半多。
第二天一大早安木恒醒来走出卧室就闻到浓浓的烟味,呛到咳嗽了几声,也因此吵醒安堔,安堔醒来后坐起来打开窗子,走到厕所洗漱。
安木恒在厨房里熬着粥说:“舅舅,你昨晚抽了多少烟?”
“一包”简单洗完脸出来,瞧了眼卧室里说:“安七七还没在睡?”
“嗯,昨天...她吓坏了。”安堔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打包,他的东西不多,几乎都是安木恒和安七七的东西,每次赚点钱都会给他们俩买。
安堔的店也盘出去了,一直被催债的人骚扰导致他流失了很多老顾客,现在就是在打打零工,哪里能挣到钱他就去。
“舅舅,饭好了。”接着安木恒走到卧室里抱起已经醒来妹妹坐在轮椅上,推到厕所里温柔的给安七七洗漱,再推到客厅,把碗筷放在她面前。安七七吹了吹瞧着放在一边打包好的包裹问:“要搬家吗?”
“嗯,木恒,吃完饭你就赶紧收拾。”安堔匆匆吃完,电话铃响了,他看了后神色凝固,走到门外打着电话,只听安堔特别大的声音传来:“我没钱了,我有钱立刻就还,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安木恒望着门,他知道是他和妹妹拖累了安堔,但现在安七七的腿还得医治,光一个假肢就得花一笔不小的数目。安堔打完电话走回屋,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俩,安木恒和安七七很懂事假装没听见一直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也不问。
打包好一切,安堔找来一辆三轮车载着安木恒和安七七。他们来到比以前还要破旧的地方,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安木恒瞧着坐在走廊外的妇女、老人,还有嬉戏打闹的无知孩童,只听一个男人站在他们即将住门外说:“堔哥,钥匙我就给你了。”
安堔放在东西,接住钥匙一脸感谢道:“谢谢”,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浓烈的霉臭味,他咳嗽了着往后退,对安木恒说:“你们在外面先待会儿。”
安木恒推着安七七的轮椅走到栏杆处固定住,对她说:“七七,我进去帮舅舅打扫,乖乖的坐在这里别乱动好吗?”
“嗯”安七七很乖巧的点着头,她比安木恒小5岁,却比同龄的孩子格外懂事,走廊外一些孩童看到安七七残疾,指着她大笑道:“那里有个瘸子,哈哈哈...”
安七七害怕着大声哭泣,听到七七的哭声的屋内两人冲出来,安木恒很紧张蹲在七七身边用手背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说:“七七,哥哥在,别怕。”
那些孩童不识趣还在那儿嘲笑七七是个瘸子,安堔一听指着那些小孩大吼:“说什么了你?找打是不是?”这么一吼,那些小孩也吓坏了,跑到家人身边诉哭,那些小孩的大人走出来指着安堔说:“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孩子,你好意思嘛你?”
“你知道你家孩子说了什么吗?”
年轻的妇人心疼的看着她的孩子害怕的模样,指着安堔的鼻子骂:“他就是个孩子,说什么也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大男人不害臊啊!”,其他街坊领居听到吵闹声也都走出来,妇女瞧见有人出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哭喊着:“什么世道啊,随便什么人都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不分青红皂白的邻居指着新来的安堔说:“你什么人啊,一个大男人的欺负人家。”
“就是,我看就是他造了什么孽,瞧,那个小女娃的腿都是瘸的。”
安木恒眼一恨看向众人,走到屋内拿出菜刀就要砍向那位妇人,安堔安静抱住安木恒,只听安木恒拿着刀指着妇女说:“下次我要是在听到你孩子说我妹妹是瘸子的话,我就砍死他,我说到做到。”
妇女被安木恒的架势吓的后退了好几步,早就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街坊领居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又纷纷把目标投向妇女身上,他们嘴里喷出的都是一把利剑道:“我说呢,人家刚搬来怎么就惹到她了。”
“听说张寡妇的男人现在在坐牢,据说是大车撞死人。”
“你不知道,上次我看见有个男的去她家,哎哟,我家孙子还问我是什么声音。”这是住在张寡妇旁边的一家老妇人,一起嗑瓜子的人一听啧啧两声,“呸,下贱的货色。”
“我看啊,张寡妇就是瞧着人家长的帅,在勾引呢。”
“哈哈...别说,那人还确实长的不错。”
安堔给人感觉就是一种风度翩翩的样子,即使现在是一身狼狈的打扮依旧掩盖不了骨子里的气质,张寡妇听到众人难以入耳的话,哭着抱着孩子就回到家。
安堔夺回安木恒手里的刀,拍了拍他的肩说:“去看七七吧。”随后走回屋内继续收拾,安木恒抱起七七安抚着,发现众人还在走廊外观望,他冷眼直射众人,他们这才散开回到家里,安木恒一家也成了邻居们饭后茶凉谈及的话题。
打扫完一天,勉强还能住进去,就是屋内的霉味特别大。这里的公厕是公共的,也只有一间独立的卧室,厨房和客厅挨在一起,客厅外摆放着一张折叠床,安堔就睡在那儿。
劳累一天都早早的睡下了,第二天安堔又搞回一些布挂在和厨房和客厅分割处,这下炒菜时整间屋子就没那么的烟了。
为了解决七七上厕所的问题,安堔捡回来一个比较完整的凳子,中间割出一个圆圈,下面连接的是个塑料桶,放在卧室里的角落处。
安堔因为要上学,就把七七交给邻居照看,原本安木恒想要辍学,但安堔怎么都不答应,他深知知识可以改变命运,也不想弟弟的孩子跟了他后,变成学都不能上。
日子还算安稳度过了几年时间,安堔也快面临上高中,好在他的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很多高中抢着都想要他,得知他的家庭情况有些学校为了得到他,承诺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给他。
在安木恒高二时,那些要债的人找到这里,往门上泼了红色的油漆,刚学回家的安木恒就被张大娘告知:“木恒啊,快回去,你舅舅被人打了。”
安木恒一听,穿过拥挤的人群,就看到安堔护着怀里的安七七被群殴,他捏紧拳头,跑到隔壁邻居房子里,拿出菜刀直接砍伤一个人的手臂,吼道:“你们要是再打,我就砍死你们。”
被割伤的是一位比较年轻的小伙,他痛苦的托着手臂,其他人见后发现安木恒不只是吓唬他们那么简单,而是真的会拿刀子伤人。那些人还尝试着抢回安木恒的手中的菜刀,却被他一阵乱砍吓回去。
好心的邻居报了警,警察赶来把所有人押回警局,七七害怕的抱着安木恒的脖子,得知情况的警察彻查此事,顺藤摸瓜也找出非法放高利贷的老窝,就在安木恒以为日子终于可以消停后,一个男人的出现彻底打破。
那个男人就是安木恒口中的老大,此人手段异常心狠手辣,第一次有人敢端了他其中之一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