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呆了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笑容,“我说这孩子,白天那么不开心,原来是担心我这老婆子。”
说罢,老太太还不满的看了眼自己儿子,“煦儿你这女儿比你这做父亲的都知道关心老婆子。”
南煦摸摸脑袋,“这不是儿子公务繁忙,娇娇从小在您身边长大,自然关心您了。”
“嗯,你有空多带娇娇儿去看看她娘亲,这么多年了,病不知道养的如何了?”
苏皖是江南大户的女儿,嫁给南煦之后深居简出。
但在生了嫡女之后,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只能到郊外的庄子里养病。
宫里的太医说庄子的环境养人,没了家里琐碎的事情,苏皖的病会好的快些。
没想到,一住就是那么多年。
南煦心情沉重下来,点点头。
他前阵子去看过了,孩儿她娘亲.....
南蕴涵眸子都瞪大了,不敢相信南庭栀大半夜出去只是为了给这老婆子祈福?!
但眼下所有人都信了,即便她不信也没办法。
只能等明天那贱人回来!
.........
翌日清晨,门卫一大早就看见小姑娘慢悠悠的从外面回来。
也听说了昨晚的事情,这会儿恭敬的开了门,“大小姐。”
星落点头,小脸有些倦意,摆摆手,踏进门。
刚刚到走廊,一眼看见那等在走廊尽头的青年,“..........”
星落转头就走,不出意料,青年几步就追上了她。
“哥哥.....”
小姑娘抬眸,眼底是明显的清灰,像是没有睡好,桃花眸里隐隐可见红血丝。
怪让人心疼的。
南清麟要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半晌,意味深长的,“妹妹为祖母祈福幸苦了,回去好好歇息,等歇息好了差人通知哥哥一声,哥哥有话同妹妹说。”
星落点头,懒洋洋的,“好。”
说罢,她扫了眼青年的腹部,收回视线,转身往常松院走,暗暗回想,她记得戳的不深的。
南清麟低头,像是自言自语,“哥哥的伤不要紧,就是心疼。”
星落:“..........”
嗯,也就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星落先去了常松院,把一晚上的成果交给老太太,在老太太饱满心疼的目光下回房。
一进屋,就对上丫鬟哀怨的小眼神。
星落嘿嘿一笑,她听老太太说了,这小丫头还挺伶俐。
得到她瞎编真传。
“昨儿那表小姐突然发难,可把奴婢吓坏了。”
灵儿抱怨道。
星落搭上小姑娘的肩膀,“你也及笄很久了吧?有没有想过出府嫁人?”
听见这话,灵儿一惊,以为是姑娘不满她抱怨,当即跪地,“姑娘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抱怨了,求姑娘别赶奴婢走。”
说着,还磕了个头。
星落低头,无语凝噎,俯身将人拉起来,无奈道,“没有要赶你走,你是买回来的丫头,我疼你,想给你去了奴籍,好让你嫁人,你倒好,成日想着赖着你家姑娘。”
灵儿欲哭未哭,眼泪还在眼眶里,别提有多滑稽了。
哽咽着说,“姑娘,我不想嫁人,就想一辈子伺候姑娘。”
能遇上那么好的主人,她还有什么好求的。
嫁人哪里有待在姑娘身边好。
“行,那是你现在没遇见喜欢的,等遇见喜欢的,我想让你留下你都不肯了呢,不过这是你的卖身契,找个日子把这事儿办了。”
星落从箱子里拿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
她院子里的丫鬟除了梅儿,其他的卖身契都在她手里头捏着。
老太太说了,若是她不喜了,只管发卖了。
灵儿心里感动,她曾经多么渴望的自由,但真正落到她身上时,又觉得很不可思议。
“姑娘!”
星落阿了声,怀里突然多了个人。
小丫头抱着她,哭的稀里哗啦。
“...........”
过了会儿。
好不容易等小丫头情绪好下来。
星落把衣服换了,嫌弃的丢到洗衣盆里,“拿去洗干净些。”
灵儿眼睛红的和兔子似的,抱着洗衣盆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郑重道,“奴婢一定洗的和新的一样!”
星落敷衍了几句,把小丫头打发出去,这才爬上床,许是太困了,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
“恭喜星神大人完成任务,奖励星愿值五十。”
“呼呼呼~”
“......”
星落这一觉睡得沉,一直到夕阳落下才醒。
灵儿伺候星落洗漱,边说,“老夫人那边差人来过几回,麟少爷那边也是,但姑娘没醒,奴婢便打发他们走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星落换了身衣裙,推开门,地面很湿,显然下过雨了,冷风拂面而来。
“姑娘再添件披风吧,夜间冷。”
灵儿贴心的拿了斗篷给女子披上,还是之前那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
这会儿老太太应邀出府了,南清麟的守卫一直躲在暗处,这会儿见着小姑娘出来,立刻现身,拱手,“姑娘有礼了,我家大人有话同姑娘说,特让我请姑娘去一趟。”
灵儿惊了下,这都是什么人,窜来窜去的,跟那窜天猴似的。
星落倒是早就看见了,这会儿一点也不惊讶,淡声应下,“嗯,这就去。”
这便宜帅哥哥估计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她。
星落想想都一个头两个大。
南清麟虽是养子,但南煦没有亲生儿子,把这养子当作自己儿子一样悉心栽培,衣食住行和嫡子没有什么差。
她还是第一次踏足清风院。
环境宜人,每一草一木都打理的极好,院子里栽满了兰花,刚刚走近,便是幽香扑鼻。
不远处的亭子里。
青年正手执公文,俊朗的脸上峰眉微皱,墨发垂落下来,半晌才下笔。
“哥哥。”
一声轻唤。
南清麟回神,放下公文,站起身,用眼神示意守卫把公文拿走,开口,“妹妹来坐。”
“好。”
星落提了提裙子,走进亭子,石板凳上都铺上了垫子。
这院子除了南家的死士,其他人进不来,南清麟打发守卫走了,这才把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一袭暗花细丝褶缎裙,外罩着翠色的披风,纤细的手交握在一起,小脸精致又明媚。
“你何时学的?”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