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叟顿了顿,环顾周围,继续说道:“不过,宗主有命,我也不敢太过违抗,如今你们也可看出,血衣堂大势已去,如果有人愿意加入我们幽冥宗,我们还是欢迎的,可以自行走到门外去,不然,就都留在这里给铁堂主在黄泉路上做伴吧。”
说罢,斧叟一声大喝,双手握住斧柄,猛得像头顶上方挥去。
顿时,罡风大作,在场所有血衣堂的浮萍客们,都感觉整栋房子都是为之一震,伴随着这强劲无比的罡风,屋中的灯火全部熄灭,紧接着便是有朦胧的月光洒下。
这栋赌场正厅偌大的屋顶,竟然被斧叟这一击挥斧所发出的劲风,吹得七零八落,不知道散落到了何处,只有几个粗壮的横梁还搭原处,不过也已经摇摇欲坠。
好一个下马威!一众浮萍客面面相觑,一脸的惊慌之色,怔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铁血衣双拳紧握,关节咯咯作响,但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虽然脾气火爆,但是到了如此危急关头,他也懂得小心谨慎。
虽然这斧叟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铁血衣认自己可以取胜,但是毕竟在这老家伙的身后,还有四个与其实力相当,甚至更胜一筹的家伙摆在那里呢。
气氛,沉重而压抑……
“我……我愿意归顺幽冥宗!”不知何时,一名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高瘦男子第一个选择倒戈,冲着五位老者很是恭敬的抱拳拱手,然后低着头,走了出去。
“我也愿意!”
“还有我!”
“我也是!”
有了第一个带头羊,接二连三,原本隶属于血衣堂的浮萍客们,全都归顺幽冥宗离开,转眼间的功夫,血衣堂还留在这里的,除了铁血衣和阎九之外,就只剩下了十一个人。
铁血衣心中很是无奈,但是并不怨恨,因为这是他早料到的结果。
他们血衣堂,本就是以金钱至上,利益至上,而经营起来的这么一个组织,堂中众人相互之间,很少有什么真情实意可言。
但是曾经的铁血衣并不在乎,因为他从来不曾想过,他们血衣堂会有树倒猢狲散的一天,但是这一天,偏偏因为幽冥宗的来犯,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阎九站在一旁,打量着剩下的几个人,其中只有两个比较熟悉的面孔,一个是之前就打过照面,还说过几句话的,据说是看着铁血衣长大的刘伯,阎九猜测,这个老头儿,便是铁血衣所说的六品高手之一。
而另一个比较熟悉的面孔,让阎九万万没有想到的,竟然是白日之时,被自己一刀削掉了发髻的五品剑侠,不过却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阎九的目光,朝着阎九看了一眼,立刻就别过了头去,一脸不忿的表情。
阎九有点喜欢这样的人,倔强又目中无人,但是,却不失江湖气。
阎九对比了一下敌我两方的实力,走到了铁血衣的身边,在其耳边偷偷问道:“另一名血衣堂的六品高手还在?”
铁血衣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朝着一处最不起眼的角落看去,那里蹲着一个年纪大概在六十岁上下的老人,和那刘伯一样,穿着很普通的仆人装扮,看来也是铁血衣多年的心腹家仆之一了。
阎九稍微松了口气,这五个幽冥宗的老鬼自认为实力非凡,又有一名七品剑尊坐镇,着实有些托大,如果自己能引开那名七品剑尊,只剩下四名六品高手留给血衣堂的人,是否可以稳操胜券?
似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如果对方在少一名六品高手的话……
想到这里,阎九有了主意,微微闭目,在心里再次回想着蜀山之巅,小道士落尘斩杀幽冥宗四使之一的水鬼的那一剑。
随后,阎九猛的踏出了一步。
一步,已然来到了依旧一脸得意之色的斧叟身前,同时,手中单刀,已经划过了斧叟的脖颈动脉!
血雾,自斧叟的脖颈狂喷而出,然后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这位老者,转眼间便成为了一具尸体倒在了地上,倒在了他的兄弟枯叟的身边!
所有人,敌人也好,自己人也罢,这时才反应过来,阎九已经出手了,毫不留情,虽然有偷袭的成分在内,但是,这一招也实在是太快,太诡异,太过的悄无声息了。
“大胆!”距离斧叟最近的,乃是持刀的刀叟,见到自己的兄弟被阎九偷袭致死,立刻暴跳如雷,在他的一声大喝之下,除那剑叟以外,三人全都朝着阎九袭来。
“他们交给你们了!”阎九身影一闪,形如鬼魅一般的躲过了三人的夹击,手中单刀划出一道优美而刁钻的弧线,朝着一直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的剑叟砍去。
“好小子!”剑叟冷笑一声,背后长剑陡然出鞘,朝着阎九的咽喉直奔而来。
阎九侧身躲过地方来剑,紧接着双脚一踏地面冲天而起,立在了那已经没有了屋顶的房梁之上。
而与此同时,剩下的三叟,已经和血衣堂剩下的众人,纠缠在了一起。
阎九低头打量脚下战场,三名六品对三名六品,血衣堂额外还有几名四五品的高手守在一旁,寻找着进攻的时机,如果幽冥宗不另外隐藏着什么高手的话,这一战,还是大有胜算的。
阎九并不怕之前倒戈的那些浮萍客们会在这个时候立刻掉转枪头与血衣堂为敌,毕竟,那都是一群墙头草一般的人物。
在这种情势似乎是对血衣堂有利的状况下,幽冥宗也会害怕如果冒然命令他们出马,很可能回到此处,见到赌坊大厅中的情势,又立刻倒戈回来了。
果然,阎九用余光瞟了一下,那些倒戈的浮萍客们,正聚集在远处的一条无人的街道上,似乎有几名幽冥宗的人在看守着他们,不让他们靠近赌坊这里。
阎九彻底的松了口气,看来这场胜负的关键,就完全在于自己是否能打败这名七品剑尊的高手了。
阎九虽然受着自家老头子的约束,以现在自己所展示出来的最佳实力,也只刚刚过来六品而已,但是阎九还是觉得自己可与对方一战,毕竟自己也是个用剑的高手,只要能读懂敌人的招式剑意,这样就可以弥补很大一部分的差距。
想到这里,阎九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手中单刀遥指剑叟,傲然道:“这位用剑的前辈,可敢与晚辈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