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回来了。”皇宫内院,李羡仙跪在老皇帝的面前,轻声说道。
老皇帝点了点头,品了一口手中清茶,说道:“起来吧,有什么事坐下说。”
“谢父皇。”李羡仙拜了拜,随后起身端坐在老皇帝的身侧,说道:“父皇,这几个月一向可好?”
老皇帝摇了摇头,说道:“老了,老了,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呢,如何?”
李羡仙微微一笑,说道:“多谢父皇关心,小子我倒是偷得了几个月的清净。”
老皇帝眯着双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这第七个儿子,又道:“听说,你带了不少的人回来?”
李羡仙点了点头,道:“这还要多亏了阎小哥儿。”
“唉。”老皇帝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料得没错,你应该是随着那姓阎的小子回家了吧?”
李羡仙道:“没错,父皇已经猜到了?”
老皇帝呵呵一笑,说道:“这些事情,还瞒不了我,六千里黄沙深处非人间,是吧?”
李羡仙再次点头,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了父皇。”
老皇帝又道:“那有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李羡仙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并没有和我说些什么,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似乎那里的一些人,和父皇是旧识。”
“唉。”老皇帝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你是否想知道?”
李羡仙沉默了片刻,说道:“父皇不说,孩儿就不问,父皇想让孩儿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了。”
“呵呵……”老皇帝轻捋长髯,一脸满意的神色,说道:“果然,你最像我。”
李羡仙笑而不语,端起茶壶,为老皇帝续满了一杯新茶。
老皇帝接过李羡仙手中茶杯,轻吹片刻,轻轻的喝了一口,说道:“多少年了?我都有些记不清了……哦,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我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和你应该差不多的年纪。”
李羡仙知道老皇帝要与自己讲述他于非人间那些人的陈年往事了,赶忙坐直了身子,说道:“父皇说的是,阎苍阎前辈?”
“阎苍?”老皇帝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说道:“阎苍,不错,阎苍,不过那时候他并不叫阎苍,而是秦苍,呵呵,这老东西,竟然把姓氏改为姓阎,是在嘲讽我让他们一族,成为了阎王殿下的一群孤魂野鬼吗?”
李羡仙道:“难道父皇与他有仇?”
老皇帝摇了摇头,说道:“其中缘由,牵扯很多,我慢慢说给你听。”
李羡仙道:“孩儿洗耳恭听。”
老皇帝说道:“你可知道,你父皇我,连庶出都算不上?”
李羡仙微微一愣,没想到老皇帝竟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要知道自古以来,世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名分,贫民百姓如此,皇宫内院更是如此,如果老皇帝连庶出都算不上的话,那在皇族之中,根本就是一点名分都没有,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野种。
不过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偶有皇帝醉酒或一时心血来潮,和哪位宫女发生了关系,并诞下了子嗣,不过这样的孩子,虽然有着皇族的血脉,能受到一些特别的照顾,但是毕竟没有名分,别说想要继承大统,封王封爵都根本无望。
如果老皇帝的身份真是如此的话,李羡仙虽然不知道老皇帝当时通过何种手段,以这样的身份荣登大宝,但是老皇帝出身的这件事情,必定是他的一块心头病,世间再无一人敢提及此事,必定封存成了本朝历史上最大的机密。
李羡仙有些忐忑不安,完全猜测不出父皇的想法,只能回应道:“这个孩儿还真不知晓。”
老皇帝微微一笑,说道:“老七啊,你不用紧张,这件事情虽然无人敢提,但是朝中还是有不少先皇那代的老臣是知道此事的,我说与你知晓,可能是因为我老了,最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陈年旧事,有些话憋在心里这么多年,还是希望说出来与人听听的。”
老皇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以我这样的出身,你也明白,继承大统全无希望,不过先皇带我还算有些情分,把我养在了皇叔睿亲王的府中,暗地里倒是也给了不少照顾。”
老皇帝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尽管如此,我在京城之中也倍受冷眼相待,于是我与你一样,便孤身一人开始游历天下,便进了那江湖。”
李羡仙道:“所以父皇才总说我最像您?”
老皇帝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其中之一吧,不过我那时可不比你,连个仆从都没有,但是我啊却比你小子强得多了,自少还学了一些武艺,足以自保,而我的那些兄弟们,因为我的身份倒是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中过,虽然身在江湖,只要我不主动生事,倒是比你可安全多了。”
李羡仙摇头苦笑,说道:“孩儿真的受不了那习武要付出的辛苦。”
“也罢,你也不用太过在意此事,毕竟治天下用的还是头脑计谋。”老皇帝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对了,你可去过长江的斩龙峡?”
李羡仙又是一愣,没想到老皇帝竟然莫名其妙的提到了这地方,赶忙说道:“路径过一次。”
老皇帝道:“看我这脑子,我都忘了,你曾经在斩龙峡遇刺,还是姓阎那小子出手解围的。”
“正是。”李羡仙道:“当时确实十分凶险,如果不是阎小哥儿在,恐怕父皇就见不到孩儿了。”
老皇帝点了点头,又道:“在我游历江湖的第二年,我也去了那里,毕竟那里有着剑仙斩龙的传说,身在江湖之人,都想过去看看,感受一下当年剑仙孤身一剑,挥手斩龙的气概。”
李羡仙道:“父皇突然和我提到这个地方,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啊?”
老皇帝点了点头,说道:“我遇到一位奇人,一声青衫,天人之相,对江练剑,好不潇洒,我好奇观看,此人也不避忌,任由我光观看其剑法,而我却发现,此人剑法之玄妙,竟然不是我这等凡人所看得通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