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妍忽然紧张了起来,而张雍杰也明显的感受到了这份紧张。
只听唐妍道:“张家哥哥,你这便去了吧。”
张雍杰奇道:“你要我去哪里?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唐门吗?”
唐妍连忙道:“张家哥哥,你不用去了,前面那四位师兄来接我啦。”
张雍杰轻轻的拍了一下唐妍的手,轻声道:“妍妹子,你不用怕,想那日畅游长江,多么凶险,咱二人还不是照样共渡难关。”
唐妍道:“张家哥哥放心好啦,此番他们前来接我,这就意味着是奶奶让我回去的。你这便不用去了,你去了反而添乱,待我过得些时日,便出门来寻你。”
张雍杰点头道:“好,那你一定要来找我。”
唐妍从腰间抽出铁鞭,系于张雍杰内腰带上,道:“江湖险恶,张家哥哥可得万事小心。这铁鞭上有我唐门最厉害的毒药,若无解药,天下没有几人能自解。”说罢又取出一青花瓷瓶,将里面药丸全部取出,喂到张雍杰嘴里,道:“张家哥哥不要被这铁鞭割伤见血了。”
张雍杰知她是觉自己武艺低微,怕遇见危险。当下心头感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唐妍诸事交待已毕,便依依不舍的离去,时不时的回头看了两眼。
张雍杰看着唐妍和四位师兄远去的背影,心头空落落的,顿感沮丧。但唐妍毕竟是唐家的儿女,总不能扣着不让她回家罢。
张雍杰寻着一块石头,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心中想念着唐妍,想来这相交十数日,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此时分开,心中无限惆怅。
就在这时候,官道边的树林里闪出一人,张雍杰定眼细看,正是青铜道人。当下大惊,心想这不完蛋了?这人依照自己的脾气,早就想把他一把捏死,但无奈武功相差太远,只好让他先多活几年,眼下这人率先找到自己,自己怕是有血光之灾了。
只见青铜道人哈哈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小子,前些时日你不是狂妄的很吗?竟敢呵斥你青铜爷爷。你青铜爷爷早上便看见你跟那唐门的小姑娘打的火热,跟了一路。唐门惹不起,难道你青铜爷爷还不能教训教训你这千岛的臭小子?”
张雍杰心中一阵暗骂,只见那青铜道人浮尘批来,当即侧身躲过。张雍杰暗运内劲,看准来势,朝那青铜道人劈去。
青铜道人侧身闪过,嘿嘿一笑,道:“就凭你这千岛的三招两式也配和你青铜爷爷交手?小子太过狂妄了吧。”
青铜道人那浮尘时而软如发丝,时而硬如钢铁。张雍杰心想若要让这浮尘碰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下抖擞精神,凭着身体灵活,闪转腾挪,多次欲跃至青铜道人身后。但那青铜道人毕竟武功高出许多,
他见张雍杰左右躲闪,知他是怕被浮尘扫上。
青铜道人心中冷笑,心想就这小子三脚猫的功夫,若要比拼内力也是一战而下。当即暗运劲力,一掌向张雍杰递来。
张雍杰不知深浅,当下丹田一股内劲,奔腾而出,举掌与之相交。那一刹那,张雍杰便感浑身遭到电击,触不及防,晕死了过去。
待张雍杰悠悠转醒,已然是黄昏。想要起身活动,却发现浑身麻木,想来是被青铜道人点住了穴道。
青铜道人正拿着一块烧饼,撕裂了一块一块的吃着。这时见到张雍杰已然转醒,嘿嘿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还异想天开的想电击你青铜爷爷。岂不知你青铜爷爷走南闯北,哪家哪派的武学没有见识过?时至今日,你千岛也就只有千岛电劲和传功大法能上得了台面。你青铜爷爷怎会没有研究?怎么样,这回被自己电击了吧,哈哈。”
张雍杰自从第一次见到这青铜道人,便心无好感。待后来相遇,更是心头愤恨。当下喝道:“你个鸟道人,为了一部《飞到秘籍》便伤得叶家十三口人命。如此歹毒,终有一日,你会飞来横祸,付出代价。”
青铜道人将浮尘轻轻挥来,便在张雍杰脸上留下几道血印,冷冷道:“你个小东西,不让你吃点苦头,嘴里不干净。你要让你青铜爷爷飞来横祸?你青铜爷爷先让你尝尝飞来横祸的滋味。”
张雍杰知道今日落在这青铜道人手里,定然无幸。当下闭目,一言不发,只待就死。
青铜道人嘿嘿一笑,道:“《飞刀秘籍》算什么东西,给我插屁股都先粗糙的慌。你青铜爷爷的武功,虽然不能问鼎天下,可这世界上能远远强过你青铜爷爷的,也就那么几个老东西。其余的高手最多不过也就跟你青铜爷爷半斤八两罢了。”
张雍杰本不想搭话,这回却忍不住道:“恐怕是半斤废铁和八两黄金相比哟。”
青铜道人听得出这小子出言讽刺,便道:“小子,不是跟你吹,就你今天中午看见的风火雷雨唐门四大弟子,四人加起来,也休息伤到你青铜爷爷。”
张雍杰道:“我却知道有个人只敢等他们走了之后才敢露面,这会儿却只顾在背后胡吹大气。”
青铜道人解开了张雍杰两条腿的穴道,使之能够行走。青铜道人道:“小子,碰见你青铜爷爷,可别想耍什么滑头,这便跟着你青铜爷爷走罢。”
张雍杰怒道:“你要杀便杀,难道你杀人还要挑地方?小爷我可不走了。”
青铜道人道:“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咱们去顺宁府会会你沈师叔,我到要看看你沈师叔是救你不救。”
张雍杰又惊又怒,道:“你想用我来要挟沈师叔?这你算盘就打错了,我只是千岛很普通的一名弟子,你要挟也没有用。”
青铜道人哈哈一笑,道:“本座千算万算,却万万想不到这小小千岛竟然也出了像沈玉刚这样的高手。近日连续交手两次,那也当真是半斤八两了。不过现在有了你,情况或许有些变化。”
张雍杰怒道:“什么变化?难道你以为我还会相助于你不成?你个鸟道人,真是异想天开。”
青铜道人又一浮尘甩来,张雍杰这时候双腿能自由活动,顿时往后一大跳,躲了开去。
那青铜道人也并不追击,只是冷笑道:“小子,你不用呈口舌之能,到时候有你的苦头吃。”
张雍杰突然飞起一脚,踢向青铜道人。青铜道人虽然不备,但反应敏捷。当下脚步一溜,便退后两步。抓住张雍杰脚踝,重重往地上一扔。张雍杰顿感五脏六腑均要炸裂一般,这一扔力量着实非同小可。
青铜道人冷冷道:“小子,想死还没到时候。本座现在要是让你死了,算是对不起你,要是让你活过三天,算是对不起自己。你撞到本座手里,这条小命算是报销了。”
说罢青铜道人忽然露出邪笑,蹲在路边,对张雍杰道:“小子,待碰上你沈师叔,让你尝尝天师夺力功的厉害,那滋味保证你酸爽无比,让你后悔从你娘胎里钻出来。”
张雍杰道:“什么天师夺力功,稀奇古怪的。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丢人不丢人?难道就不能取点好听的名字?看来你们当真是胸无点墨,山野匹夫罢了。”
青铜道人哑然失笑,道:“本座出身燕云,天子脚下。你个山野顽皮少年,反倒嘲笑本座起来了,当真是狂的可以。你小小千岛派,早就没落了,想来还是前元末年的千岛派?天下第一邪功,天师夺力功都不知道,本座跟你这后生小子说这些,当真是对牛弹琴。”
张雍杰并不想就这样受制,更不想让拿自己去要挟沈师叔什么。但眼下也并无良策,只得牵着青铜道人的话头,陪他东拉西扯,挨得一时半会儿也是好的。当下道:“这可奇了怪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青铜道人哈哈一笑,道:“你小子,方才一言不发,闭目就死,现在却来主动问话。想来拖延时间,你聪明,本座也不傻。你要是乖乖配合,跟着本座走,本座一高兴,也陪你说点江湖故事,一路上解解闷。你要是还赖在地上不走,那可别怪本座不客气了,将你打晕,随便找辆马车也就是了。”
张雍杰无计可施,只得起身行走。心想走一步算一步,他若想以自己要挟沈师叔,自己一头撞死便是。有了这个打算,再也无兴致跟这青铜道人说半点废话。
张雍杰不想说话,沿着山间小道,趁着夜色亦步亦趋的向北方走去。而青铜道人则走在张雍杰身后,两人相距不过三步,天色已暗,月上梢头。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青铜道人反而来了说话的兴趣,嘿嘿一笑道:“小子,你要是中了天师夺力功,你可身不如死,如同废人。”
张雍杰道:“这世上身残志坚的人多的是,废人又怎地?即使是死人又怎地?”
青铜道人道:“你要是断了手脚,那也得罢了,毕竟这世上谁人有续上断骨之本事?但是这天师夺力功却有救。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奇怪,要是彻底没戏那也得罢了,最伤心的便是这不上不下,真叫人哭笑不得。”
张雍杰道:“既然有救,又怎能生不如死?”
青铜道人道:“这天师夺力功,可废你武功,让你全身酸软无力,从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如同废人。需立即注入强大的内力,方才回旋之余地。”
张雍杰顿时心下血亮,道:“你要当着沈师叔的面,废我武功?好让沈师叔先行耗去极大精力,然后你再出来和沈师叔较量?你个鸟道人,好奸诈。”
张雍杰知道青铜道人讨厌别人骂他鸟道人,每次骂他鸟道人,均有浮尘扇来,是以话从口中而出之时,便跨出两步躲避开了。
青铜道人笑道:“要不说你小子聪明,正是如此,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天师夺力功,发掌之际,有深有浅。深一分,施救之人之内力必然高出一分。沈玉刚知我内力深浅,如若下全力将你打伤,那沈玉刚肯定不会再来施救。所以你小子不但聪明,运气也很好。本座只会使用两成功力,待那沈玉刚见你中掌之后仍然活剥乱跳,必然施救。因为如若不救,只需待得一天,从此这天下屈指算来,也就区区三人可以医治。想那沈玉刚,身为千岛门人,不可能不管的,嘿嘿。”
张雍杰冷笑两声,道:“你失算了,我一定不会让沈师叔在我身上白费功力,中了你的奸计。”
青铜道人道:“会的,会的,你看嘛。千岛派虽然传至如今已然没落,但好歹还是故元末年天下第一派,这点侠义之本,本座还是能够拿捏的,也不能把千岛派说的一无是处。而且千岛传功大法颇有独到之处,正是这天师夺力功的克星。”
张雍杰道:“什么传功大法,我可不知道。”
青铜道人道:“那你在千岛这些年学功夫,学的是什么名堂?几百年前,这世间有传功大法,化功大法和吸功大法三套内功心诀。而这吸功大法,化功大法早已失传,如今也只有传功大法尚存人间,就在你们千岛派。只不过谁人肯主动将几十年的内力传给别人?所以这传功大法可真是鸡肋。”
张雍杰恨恨道:“我千岛派与你天海妖教血海深仇,如今我千岛已然挺立,却不知你天海妖教尚在哪里。听说早就树到猴散,这就是正义必将战胜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