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外,联军大营中,看着正在饮酒作乐,乐在其中的诸侯们,曹操心中便是感到一丝无力,随即苦笑一声后,自顾饮酒解闷。
刘备善于察言观色,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脱离公孙瓒的想法,正想找个靠山,其见曹操面露忧愁后便端着酒樽来到曹操身旁笑道:“备是否有荣幸与曹校尉喝上一杯?”
曹操抬头一看,见是刘备后,笑道:“玄德有此雅兴,操岂会相拒?来!”
二人各自喝了一杯后,刘备问道:“孟德为何独自在这喝着闷酒?”
曹操扫了一眼四周醉生梦死的诸侯,嘲笑道:“燕雀岂知鸿鹄之志?井底之蛙也妄想遨游天下?唉!可恨、可悲、可惜!”
曹操此时还妄想着做那擎天之柱,却又无能为力,便才这般长吁短叹。
刘备也是谋求出头之机会,此时见曹操也有这般想法后,其当下便悄悄说道:“这几日备寻到一户猎人,从其口中得知要想过这虎牢关还有一条路可走!”
曹操闻言一愣,眼中的浑浊正渐渐消失,换而代之的便是精明睿智,只见他轻声道:“此路在何处?”
对于曹操的发问,刘备却是闭口不言,只顾微笑着看着曹操。
见刘备这般模样,曹操哪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暗道这刘备不是寻常人,只见他双眼微眯,静静的盯着刘备看了一阵后,嘿声笑道:“嘿嘿,若那条路是真的,功劳曹某与玄德平分,如何?”
刘备眉头一挑,笑道:“此言当真?”
曹操笑道:“玄德乃大才,此时不过龙困浅滩,待攻破虎牢关后,玄德必将名传天下!”
对于曹操的夸赞,刘备欣然接受,只见他笑道:“不知孟德打算何时出发?”
曹操回道:“事不宜迟,今夜就出发!”
随后二人仔细的商讨了一番其中细则后,曹操连忙起身朝袁绍说道:“袁盟主!操有一事要向袁盟主禀报!”
袁绍正与韩馥喝着酒,见曹操出声后,便放下酒樽,朝其笑问道:“何事?孟德请讲!”
二人的对话随即引来了诸侯们的注意,只见他们纷纷放下酒樽,转头看向曹操,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后,曹操这才高声道:“刚才与玄德谈话间,突闻这虎牢关旁边的山中有一条小路可绕过虎牢关,得此佳讯后,操心中便有一计,盟主可派一支偏师走此小路,绕过虎牢关后,直奔洛阳而去,待拿下洛阳后,董卓大军将不攻自破,不知盟主意下如何?”
袁绍一惊,当下便朝刘备问道:“你是公孙将军麾下部将?”
刘备闻言后连忙起身拜道:“正是!”
袁绍问道:“唤作何名?哪里人士?”
刘备回道:“末将姓刘名备,表字玄德,乃是幽州涿县人氏。”
袁绍问道:“姓刘?莫非玄德还是汉室宗亲?”
刘备点头道:“备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因家道中落,靠织席贩履为生,张角黄巾起义后,备便带着两位兄弟一起投在了公孙将军麾下!”
袁绍点头笑道:“咱们联军中竟然还有汉室宗亲,真可谓是大义汇聚、民心所向啊!”
袁遗应道:“盟主所言有理。”
袁术说道:“正是!”
其余诸侯纷纷出言附和,多是一些溜须拍马之语,曹操不屑为之,只见他问道:“不知盟主可否同意操的计策?”
绕至敌后,数百里奔袭,这可是一招险棋,既然是曹操提出的,那他就做个顺水人情,袁绍随即笑道:“孟德此计可谓是剑走偏锋啊!还需一位大智大勇之人才能完成,不知何人愿去?”袁绍说完后,扫了一圈席间众人,其目光扫过之处,皆是闭口不言之人。
见诸侯们都是这般作态,曹操心中更是不屑,随即出声道:“既然是操提出的计策,自然由操带兵前往。”
袁绍点头道:“孟德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那我等就在这里预祝孟德旗开得胜。”
曹操随即领命而去,刘备也向公孙瓒辞行,跟着曹操离开了这座乌烟瘴气的屋子。
曹操本就是雷厉风行之辈,一个时辰后,一彪人马趁着夜色离开了联军大营,朝着虎牢关一旁的山中奔去。
自曹操走后,诸侯们也没有了继续喝酒的心思,纷纷向袁绍告辞,回到自家营盘中,唯有袁术留在最后。
见袁术不走,袁绍便问道:“公路还有何事?”
袁术则阴测测的说道:“若刘玄德说的那条路是真的话,他曹操可就成了讨董第一功臣了。”
袁绍眉头便是一皱,说道:“公路要想争功,自可随曹操一同前去。”
袁术摇头笑道:“孤军深入可是兵家大忌,况且董卓的西凉铁骑乃是天下骁锐,我可不敢去!”
袁绍一时拿不准袁术想说些什么,只见他不耐烦的说道:“公路有何话但说无妨,这里又没有外人。”
袁术点头道:“本初还以为这大汉能救得了?”
袁绍闻言后便是脸色一变,只见他连忙吩咐四周卫士退下,待只有他们二人后,袁绍才说道:“公路这是何意?”
袁术笑道:“如今天子势微,群雄羽翼正逐渐丰满,大家的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就拿我们这次联盟来说,除了刘备后,还有哪位汉室宗亲前来会盟?幽州刘虞,荆州刘表,益州刘焉皆是手握重兵,为何都不出兵?这就可以看出其中端倪。”
袁绍低声道:“公路你到底想说什么?”
袁术笑道:“汉失其鹿,群雄共逐之势已成,非人力可以挽回。”
这想法大家都有,但像袁术这样摆在台面上来说的却真的是没有,毕竟汉室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这出头之鸟他袁绍可不会做,只见他呵呵笑道:“既然公路这般睿智,心中可是有想法了?”
袁术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递给袁绍后笑道:“本初可看完此信再说!”
袁绍随即一目十行的看着手中的书信,待其看完后,袁绍的脸上便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原来这信竟是袁逢所写,二三年前,袁逢就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当时他就利用袁家的资源为这两兄弟铺路,怪不得袁绍到渤海后登高一呼,便从者云集,不费吹灰之力便集得兵马十万,袁术在南阳也是混得风生水起,二人都是一帆风顺,从未受过任何阻扰。
本来袁绍还以为这是他众望所归,才吸引了那么多的人才前来投他,这时想来,原来一切都是袁逢事先铺好的路子,陈琳、陈群、郭图、审配、许攸、颜良、文丑、高览等等谋士、武将,想到此处,袁绍顿时自嘲一笑,苦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布局好的。”
袁术点头道:“我二人一南一北,正好可以遥相呼应,数十年后,这天下定是我袁氏的天下。”说到此处,袁术心中难免有些激荡,面色也是潮红一片,眼里竟是兴奋之色。
袁绍随即问道:“那公路你是不是要有话要对我说?”
袁术点头道:“正是,父亲曾言,参加讨董的诸侯就是我们今后的对手,如果我们能趁此机会削弱对手,未来岂不是少了一些阻力?”
袁绍若有所思,随即说道:“公路所言有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袁术随即告退,待袁术离开后,袁绍顿时换了一副表情,只见他脸色阴沉,喃喃的说道:“公路啊,殊不知我们也是对手!那董卓带兵进京也是我一手策划,天下间愚蠢的人很多,但聪明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