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武力本就比不过太史慈,再加之让太史慈弄乱了他的心境,二人交战不过百余招,太史慈就抓住文聘的一次失误,磕飞了他手中的大刀,随即踹倒了文聘。
“你被擒了!”
太史慈手中的铁戟抵在文聘面前,轻笑道。
“我杨家军的男儿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主公,仲业不能再追随您完成大业了!”
文聘双目一厉,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随即朝着太史慈的戟尖撞去。
“哼!”
太史慈眼中露出一丝钦佩,随即铁戟反握,打晕了文聘。
“他打晕了文将军!把文将军抢回来!”
“杀!”
“杀!”
远处的杨家军将士见文聘被太史慈给打晕后,随即群情激奋,特别是这四千余名杨家军多数是飞羽营的将士,他们此时更是愤怒无比,只见这些玩惯了弓箭的射手们拔出腰间短刃便朝太史慈杀将而来。
“杀!”
看着红着双眼,悍不畏死的杨家军,饶是太史慈悍勇无双,也难免露出一丝凝重,就在两军即将碰撞之际,太史慈选择了抽身而退,他不敢独自一人面对这群疯狂的士卒。
这时太史慈的军队也冲杀了上来,两股洪流顿时碰撞出了滔天浪花。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
飞羽营的将士虽然不善近身搏斗,但也比之太史慈的军队还是强了数分,更别说那两百名以近战为主的奋威营将士,待太史慈退回战场外转身看向战场时。
出现了一幕让太史慈永生难忘的景象,一些身穿皮甲的杨家军士卒不顾四周刀剑,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你砍我一刀,我就会刺你一剑,一些重伤垂死的杨家军士卒更是直接死命抱住自己麾下的士卒,给身旁的其他杨家军士卒创造机会,特别是其中那两百名身穿铁甲,一手持小盾,一手持战刀的士卒,现在已无人敢靠近他们身旁,显然是己方的士卒被杀怕了,双方刚交手不过一刻钟,太史慈就惊讶的发现自己麾下的士卒胆怯了,战场之上,若一方有人先胆怯,那便会犹如瘟疫一般席卷全军。
“太史慈,这就是你带出来的精兵?区区三四千人,你都拿不下?”
这时郭强仿佛找到了恶心太史慈的事情,只见他站在一旁冷笑道。
“哼,本将的事,无需你来过问。”
太史慈提着双戟随即快步加入到战场之中。
有了太史慈的加入,其麾下军队的士气便回升了数分,太史慈勇力无双,所过之处,皆无一合之敌,然四周的杨家军将士皆是悍不畏死的围杀上来,不多时,太史慈也身中数刀,这彻底激起了太史慈的凶性,正在奋力拼杀的两名飞羽营军司马见太史慈如入无人之境,肆意砍杀着己方士卒,这两位军司马随即对视了一眼,便舍弃了各自的对手朝着太史慈杀了过来。
‘噹!’
这二人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太史慈的眼睛,只见他手中双戟一左一右架住了两人的兵器后笑道:“不错,再来!”
这两名军司马乃是跟着杨帆从黄巾起义时就一路厮杀过来的老兵,战斗经验常人难及,可饶是如此,他们也不是太史慈的对手,最后太史慈在挨了两刀后便斩杀了这两人。
在太史慈斩杀这两名飞羽营的军司马后,飞羽营将士们胸中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皆是死战不退,即便是远处观战的郭强也看得心惊肉跳。
这场战斗从拂晓打到了黄昏,又从黄昏打到了天明,期间双方歇歇停停,随后又继续杀伐,杀戮亦在继续,双方将士早已麻木不堪,期间崔钧、太史慈多次出面劝降,但回应他们的便是杨家军的无畏冲锋。
第二日黄昏时分,文聘不知身中了几刀,此时他早已提不上半分力气,只能靠在兄弟们的尸首上,怒视着前方的太史慈。
太史慈亦是满身皆伤,坐在一堆尸首上喘着粗气,费力的看着不远处那名杨家军的士卒,此人双腿尽被削去,左臂齐肩而断,右臂也被削去了半截,脸上血浆模糊,披头散发,饶是这样,可他还在奋力的用断臂与肩头扶着杨家军的军旗,待杨家军的军旗直指云霄之时,这名士卒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战场之中,黑鸦悲咛,残戈断袍,土壤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无法散开,偶尔看见的断枝上挂着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这场杀戮仿佛老天都不愿见到,浓厚的乌云遮盖住了那烈日的余晖,刹那间,九霄之上,雷霆炸响,似是哭泣,亦似是怒吼,浓郁的血腥味钻入文聘的鼻腔,血红色的迷雾逐渐笼罩在这处废土之上,堆积的残体狰狞而恐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呵!”
文聘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粘稠的血浆糊在他的双眼之上,他此时的眼中只有太史慈的身影。
“你还要再战吗!”
太史慈杵着一柄长枪站了起来,朝文聘低声喝道。
杨家军两天一夜的血战已经赢得了太史慈的尊重,对于文聘,他会给与最体面的死法,战将马革裹尸,乃是这个时代的最高荣誉,故而太史慈在静静等待文聘的最后冲锋。
“天下间怎会有这样的军队?怎会有这样的人?”
战场之外的崔钧面色凝重的看着战场之中的文聘,若不是昨日他率军及时赶至,估计太史慈他们早已经被杀崩溃了,即便有他这四千人的生力军加入,可还是被杨家军打退打散无数次,他麾下的将士跑了不知多少,最后还是有郭家的五千援军加入战场,这才堪堪压制住这伙杨家军,期间崔钧与郭强不知许诺了多少好处,搬来了多少钱财,才让自己的军队能有与杨家军一战的能力。
这个时候崔钧后悔了,非常的后悔,然这个世上却没后悔之药可买,他与杨帆已成不死不休之局面,如此血海深仇,唯有杀戮才能平息,唯有一方的死亡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