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动静猜想到这一点,已算明白通透,待看到前方十米外躺着一黑一灰两只新死鼠兽时,金暮黎更是目光一凝,然后果断转身,拉着易锦速离少儿不宜之地。
易锦未经人事,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他听来,只觉怪怪,但又不知怪在哪里,便有些迟疑道:“姐姐……”
“不要问,走!”金暮黎一口回绝。
还没说啥的易锦:“……”
但半年里的乖顺听话,已经让他形成对金暮黎的任何命令都不会违抗、也不会质疑反驳的习惯,何况她今日的清冷语气里,还多了一丝严厉。
两手相握,那份肌肤相触的温暖让他不敢低头去看,生怕自己的动作提醒到金暮黎,被她放开。
自从进入妖兽森林后,他便开始享受各种平日连想都不敢想的福利。
帮他打兽,为他取丹,牵了他的手,也揽过他的肩膀和腰肢……
心中甜意丝丝缕缕,渐渐弥漫。
低垂的眼眸里,满是欢喜。
原本,金暮黎对这样的小插曲并不在意。
即便那声音让她的血液有过瞬间沸腾,甚至拉着易锦的手都无意识地紧了紧,但还是很快就被她压制下去。
情色误人。
无论是男还是女。
曾经,她的心腹手下常年为她物色美貌处子,因为她既好色,又有洁癖。
然而,古人诚不欺她,色字头上一把刀,追根究底,她其实就是栽在色字里。所以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可当那对头脑清醒却控制不住身体的男女边做边骂时,她不由顿住脚步。
因为,那带着吟喘、断断续续的破碎骂声里,提到了一个人:易锦。
易锦正泛着幸福红晕的脸,渐渐变白。
“今日被你占了大便宜,回头你要娶我进门!”女子的声音咬牙切齿,“我要做大~~不,你只能娶我一个,不许纳妾!”
“滚你妈的,你以为你是谁?若非倒霉大意中了这鬼玩意儿,老子会碰你?”男人骂得恶声恶气,既恼怒,又焦躁,还很嫌弃,“就你这丑八怪模样,也就配易锦那个贱种,除了他,谁能对你下得了嘴?看你这张脸就够倒胃口!”
“我丑八怪?你个死癞蛤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女子气得声音尖利起来,反辱相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垂涎月兰院许久,可惜人家再怎么身份低微,也不是你这个狗腿所能肖想的,还是擦擦口水、洗洗裤子,少做春秋大梦吧!”
“我日!”男人大概是被人当面揭了私密老底,恼羞成怒下,动作更狠,似要把对方戳穿弄死,永远闭上嘴,“难怪上次落井下石作伪证,害她那么惨,差点没了命,原来你个丑八怪在嫉妒!”
“瘸子别讲跛子,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打伤六公子、将他扔到几百里外生死由命,还不是你们这些狗腿子干的好事?”
“妈的,大公子的命令,谁敢违抗?”
“月兰院虽然淫贱,六公子却干净,也就你们这些粗人能下得了手。”
“啧啧,既然这么喜欢那小白脸,干嘛还故意整人家亲娘?说吧,背地里还干了哪些勾当?”
“关你屁事!”
“妈的,信不信老子今日弄死你?”
“有种就弄啊!老娘怕你?”
“草,你个丑八怪,看我不把你……”
后面骂骂咧咧,尽是淫言秽语。
然后是更疾的撞击,更重的喘声。
易锦已手握成拳,指关节发白。
他强忍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转身,要冲过去。
肩膀却被一只手扣住。
金暮黎怎会让他看到正在激烈肉搏的特殊场景:“别去!”
易锦的拳骨握得咔咔响:“可是……”
“听姐姐的,”金暮黎声音冷沉,“再等等。”
若对方是极强强者,这个等,自然是指等他们筋疲力尽时再出手偷袭,以图一击毙命。
可单听对话内容,就知二人不过是普通货色。等,只是等他们完事儿后穿上衣服再处理,免得污了易锦的眼睛。
鼠兽释放的迷之香虽然毒性甚强,但还不是最强的,不像情毒王中王“不死不休”那样,致人做到活活累死才罢休。
金暮黎冷着脸,易锦红着眼,等了许久,那边两人才在天亮时完事儿。
男人一边提裤子一边骂。
女子也是一边穿衣服一边絮絮叨叨说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好端端的居然被哪个杀千刀的打晕扔到这鬼地方……
被人打晕扔进来的?
金暮黎神色微动。
身形闪移,出手如电,正在穿外衫的男女皆被制住。
“打晕你的人是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脸颊瘦长、一副刻薄之相的女子。
两人原本都被吓一跳,可待此话问出,蓄着胡须的青年却陡然露出兴奋之色,用猥琐又变态的目光扫视雪纱遮面的女子脸庞:“莫非刚才……姑娘你一直在偷看偷听?”
金暮黎根本懒得理他。
“啧啧,没想到姑娘你看着冰清玉洁,却有这种嗜好,不过,哥哥我好喜欢!”猥琐青年两眼放光,口水直流,“啊,居然被姑娘你看着做这种事,想想都觉得好刺激!姑娘,要不待会儿咱俩也耍耍?哥哥保证让你满~~啊!”
话未说完,便一声惨叫,两只眼珠子竟然被人生生挖出,鲜血直淌。
易锦站在他面前,将刚出炉的新鲜眼珠往旁边草丛一扔,脸上如布黑云。
刻薄女子已看到他的面容,不由瑟瑟发抖,牙齿打磕:“六、六公子……”
正在痛嚎的青年猛然止声:“你说什么?挖我眼睛的,是易锦那个贱人?”
刻薄女子看向易锦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吭声。
那血淋淋的空眼眶吓破了她的胆。
猥琐青年忍着眼睛被挖的剧痛,骂道:“丑八怪,你说话!快说话!”
“说……说什么说?再骂六公子拔了你的舌头!”刻薄女子见易锦没动,金暮黎又淡淡看着她,便高声叫嚷两句,又立马收回目光,一脸畏畏缩缩。
“竟然是他?他~~”正要骂,青年忽然意识到人就在眼前,只是自己已看不见,“你竟然没死?不,不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来妖兽森林?”
不对,还是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个贱人为什么要挖我眼睛?啊?为什么要挖我眼睛?啊啊……痛死我了!你个贱人!为什么要挖我眼睛啊!我不过是奉命把你送走,你为什么~~呜!”
一柄长剑的剑尖搅进他口中,带出一根舌头。
口腔里全是血,他再也骂不出。
即便再痛,也只能呜呜。
易锦愕然回身。
金暮黎将还在滴血的剑尖搭在刻薄女子肩上,不看她瞬间发白的脸,静静擦去血迹,插回易锦的剑鞘,声音冰冷:“再叫,我就砍掉你的两条腿。”
猥琐青年闻言,连忙强忍挖眼断舌之痛,即便身子直颤,亦不敢再发出半点儿声音。
金暮黎抬起眼皮:“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