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倒不用啦,因为我也去。你呢,到时陪着我到处逛逛就好。”林蓉笑着说道。
林蓉要去香江!
何亭亭不知道自己该是惊喜还是惊吓,道,“真的吗?蓉姨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林蓉显然被何亭亭这声音逗乐了,声音里满是笑意,“我知道你最近忙,这样吧,我回头找朋友问问各地的资料,到时我们好好逛逛。”
何亭亭听她语气,知道知道她这次肯定是要去取经的了,便不再纠结这事,痛快地应了就去干活了。
她事情多,要空出时间跟代表团到外面去取经,那就得提前将时间安排好了。
到了晚上,曾生又打了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想明白了,什么时候会到香江来。
何亭亭握着大哥大,“我最近有事,但总会过去的。如果我去了,我会联系你的。”
“上次差点害了你,我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这次你来了,请一定让我做东并赔礼道歉。”曾生听到何亭亭说会来香江,语气微不可察地变得飞扬起来。
何亭亭无可无不可,“到时再说吧。”
因为忙,而且正门不远处的住宅内有衣服,所以何亭亭没有回沈家村,而是去正门不远处的房子收拾了衣物,驾车直奔约定的地方。
她到的时候,谢青青正细细地叮嘱林蓉要注意身体,又说包里放了哪些哪些备用药,羡煞了四周一干大叔大妈们。
何亭亭提着行李包下了车,走上前去打招呼。
谢青青原本愉快的表情在听到何亭亭的声音时有一刹那的僵硬,眸中更是闪过屈辱,但她很快露出笑容,“亭亭你来啦?我妈不大会照顾自己,到时麻烦你帮忙看着点。我呀,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何亭亭太讨厌了,明明有去国外访问取经的机会却从来瞒着不说,让她丢了大脸。幸好当时只是她班里的同学开口奚落何亭亭,而她表现良好,不然今天她根本不敢见何亭亭。
管理一个超市的确厉害,可是有资格和上面组织的代表团去国外取经的企业家更厉害,和管理超市压根不是一个级数的!
林蓉笑吟吟的看向谢青青,“看你说的,我哪里不会照顾自己了?你这么说,倒让亭亭压力大了。”
何亭亭笑道,“我不怕有压力,到时我和蓉姨相互照顾。”
谢青青还想说什么,却见四周一群西装革履的老板企业家拥了过来,热情地和林蓉及谢婷婷打招呼。
和林蓉打招呼没什么,毕竟林蓉在鹏城是名人,在国内都叫得上号的,可是何亭亭凭什么啊,她还那么年轻!
谢青青心中嫉妒得很,但是她惯会做表面功夫的,因此只在旁笑吟吟地听着。
在谢青青快忍耐不住了时,大部队终于要出发了,她暗暗舒出一口气,又叮嘱林蓉若干,便目送何亭亭挽着林蓉的手臂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何亭亭一行人最先去的是星加坡,她对这个地方很有好感,因为当初鹏城发展时,就是去星加坡取经的,何学还从那里帮她买了好些书籍。
可是去了却有些失望,接触的人对他们这批大陆来客隐隐有些瞧不起,话语里很有些居高临下——若问他们说了哪些歧视人的话那并没有,但是态度上那种凌人之势,很让人不舒服。
不过幸好这个弹丸之国还不足京城大小,产业也并不丰富,一行人只停留了三天就直奔下一个地区了。
在飞机上,大家都有些沉默,想着一穷二白的祖国,再想到发达的星加坡,很是不好受。
林蓉低声对何亭亭说道,“这个国家的确发达,对教育、科技都很重视,抛开政治因素不提,领导人倒是挺有远见的。”
“我觉得鹏城可以往这个方向发展。教育是根本,科技或许是将来的方向。”何亭亭点头说道。
林蓉颔首,叹道,“不过,星加坡资源太缺乏了,就连淡水都没有,如果没有马六甲海峡,估计还真没有今天。”
“是啊,有马六甲海峡存在,星加坡太幸运了!”何亭亭也感叹道。
如果说鹏城得益于地缘和政策,那么星加坡就完全是得益于地缘!
“我们鹏城也不错,现在有机会发展,一定要向星加坡看齐,免得被人低看。”林蓉又道。
何亭亭点头,抬头看向机舱里的其他人,见这些人皆踌躇满志,便知道大家都在展望未来,打算在将来大展身手。
第二站是香江,何亭亭最熟悉的地方。
这个地方各种产业都有,借鉴意义十分大,所以代表团安排停留的时间比较长,除此之外,还预留了自由活动的时间。
香江和鹏城只有一河之隔,这里的很多人都是从大陆过来的,更有一些新移民是十年前下来的,因此代表团找了偷渡来香江的杰出代表,打算双方接触接触,跟他们深入取经。
这些人当年九死一生偷渡到香江来,就是为了博一个未来和将来衣锦还乡。现在得知带有官方性质的代表团想向他们取经,一个个都异常兴奋。
当年不过是小渔村的渔民,或者是邻近几个贫困县城的泥腿子,只能仰望领导,现在,竟然有幸被领导请教!
这些人都激动了,虽然闯荡多年已经习惯收敛自己的情绪了,但是这事不是普通事啊!
激动之下,这些人干脆办了个规模挺可观的酒会,打算给代表团接风洗尘!
酒会的地点是一家大酒楼的二楼,何亭亭和林蓉跟着代表团到达的时候,酒会上已经来了好些人。
这些人看到他们前来,都站起来热烈的鼓掌欢迎,还有人拿着麦克风致辞,气氛很是不错。
代表团的负责人也上去致辞,然后介绍了一些代表团的成员,就让大家相互熟悉了。
何亭亭端了果酒,刚想喝,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亭亭,我们又见面了。”
何亭亭忙移开果酒,抬眸看向对面一副女强人模样的周有兰,“你变漂亮啦,像个成功人士。”
“好啦,别夸我了,我们到一边说说话吧。”周有兰笑着说道。
何亭亭欣然点头,跟林蓉说了声,便和周有兰到一边去了。
两人之前匆匆见过一面,说的话不少,却没有这次这么从容。这次有时间有场合,谈得不免就多了。
说了一会儿,何亭亭不由得问,“听你说的,你先生也是个能干的,怎么不见他?”
“他不喜欢应酬,所以没来。”周有兰说道,“过去我性格怪了些,他体谅我,才出来应酬。现在慢慢地,就退居幕后了,谈生意都是我来。尤其是结婚之后,基本上由他把控,我出面谈。”
“倒真是想不到。”何亭亭笑道,她记得周有兰的先生是第二代移民,应该有香江人的健谈才是。
周有兰摇头,“我也想不到。”说着又笑,“不过我越来越喜欢现在这样了,所以他退居幕后也好,让我有机会发挥。”
何亭亭刚想说话,忽然听到一道略显激动的声音,“亭亭……你是何亭亭,对吗?”
何亭亭冲周有兰点点头,这才扭身看向身边的人——准确来说,是一对男女。
看何亭亭看向自己,男人——也就是杨友东更激动了,甚至连声音都有不容忽视的颤抖,“亭亭,你果然好好的,我真是太高兴了!你还是和小时一样,我……”
“你好。”何亭亭冷淡地说道。
若说沈红颜是当年推她的罪魁祸首,那杨友东也跑不掉!
杨友东见了何亭亭冷淡的表现,心里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抿了抿唇,“亭亭你还在记恨我吗?当时我并不是故意的,我……我……”
挽着杨友东的沈红颜见杨友东哽住了,便笑看向何亭亭,“亭亭,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何亭亭仍然很冷淡。
沈红颜不在意何亭亭的冷淡,继续道,“你们来了好些时候了吧?我等友东来接我,所以才迟了。”
周有兰在旁忍不住道,“谁理你来早还是来迟啊?巴巴的来跟人说也是奇怪!”她小时家境好,被宠得什么都敢说,后来遭逢变故有一段时间没了以前的意气,但现在事业成功,锐气又重新起来了。
对沈红颜不留情面,是因为她从王雅梅口中听到过何亭亭被杨友东和沈红颜推下山的事,本来就没有好感,再听到沈红颜带着炫耀的语气说话,就忍不住出言讽刺。
何亭亭暗暗给竖了个大拇指给周有兰,点头道,“没错,我对你们是否迟到并不关心,你不用专门来跟我说的。当然,你如果真的觉得愧疚,就去拿个麦克风跟所有人道歉好了。”
沈红颜最恨别人不给她面子,也恨别人将她和何亭亭区别对待,此时将周有兰恨上了,对何亭亭更是恨了几分。
不过今天这样的场合,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发火的,再加上为了做演员参加了培训班,连脾气也培训了,此时倒有了几分忍功,便笑道,“是我着相了。对了,听说阿May是你的好朋友,你见过她了吗?”
何亭亭听到这话,心中升起戒备——上次追杀她和何玄连的,不知道有没有红火帮的人,如果有,估计就是沈红颜插手的。
现在,沈红颜专门问起这样的话,难道是为了示威?
“我并没有见过她……为了见她,我还差点被人砍了……”心念急转,何亭亭一边回答一边注视着沈红颜的神色。
“什么?是谁要砍你?亭亭,你没受伤吧?”杨友东一听就炸了。
何亭亭收回落在沈红颜身上的视线,看向杨友东,“我福大命大,没事。”
杨友东仔细打量了她一圈,见她唇红齿白,双颊含粉,显得整个人光华璀璨,半点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便放了心。可是这心才稍安,又觉得她是在提当年摔下山崖的事,心再度沉了下去,愧疚盈心,便垂下头。
沈红颜的表情一直很完美,并没有让何亭亭看出什么来,她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心,“查清楚是谁砍你了吗?我在红火帮还算有点人脉,回头帮你问问。”
“谢了。”何亭亭并不敢让沈红颜帮忙。
“亭亭你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大陆人,又是同一个村子的。”沈红颜笑眯眯的。她对自己目前的表现很满意,对不久的将来要演戏就更有信心了。
何亭亭懒得跟杨友东和沈红颜多说,找了个借口,和周有兰去了另一边。
这时一个两鬓花白面色却很是红润的男子端着酒杯过来,“亭亭,十二叔敬你一杯。”
何亭亭看向来人,见是沈十二,便皱了皱眉头,“好吧,我就跟你喝一杯。我可还记着你当年掳了我,要带我来香江的仇。”
沈十二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如果早知道你有今天这样的出息,我绝对不会那样做的。”他这些年在香江做了警|察,一个月工资五千多,虽然要养老婆和两个孩子,但生活还算滋润。
何亭亭拿了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便喝光了里面的果酒。
虽然仍然记恨沈十二掳走她,但看到曾经认识的人都过得好,她心情还是很好的。
沈十二见何亭亭喝光了,便也豪气地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说道,“听说国富有老婆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谁会拿这个来说笑啊。”何亭亭摇着头说道。
沈十二压低声音,“这是沈六托我问的,他在这边生的儿子不争气,已经有些后悔不认大陆的老婆孩子了。”
“他后悔就后悔呗,由着他后悔好了。这样的人,活该没人送终!”旁边的周有兰听得很是义愤填膺,又开口斥责。
何亭亭点头,“他当他自己是谁啊,对国富哥他们想扔就扔,想要就要啊?”
“你们懂什么,人家到底是亲父子,哪里有隔夜仇!”沈十二不以为然。
何亭亭啐道,“别跟我说这话,亲父子又如何?沈七叔公就不认沈国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