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夜晚降临。
刘方来到这栋公寓的天台,足足等了一天的时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会已是晚上十二点。
四周夜色深沉,黑夜犹如深渊般无法散开,附近街上满是夜雾。
整座小城商场大门紧闭,店铺关门,街道冷清,各街头已没了白昼时的喧嚣。
发生过命案的公寓砖墙下蜷缩着夜猫的身影,发出如婴儿啼哭的凄厉声。
附近昏黄路灯下独自一人飘荡归来的酒鬼,摇摇晃晃,说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呓语。
夜幕的深沉,不觉间让公寓变得阴冷,仿佛隐于黑夜背后的这座废弃之地里,藏着各种惊悚的传说。
隐匿黑夜中的冷风,呜呜吹拂,如一人独自的啜泣。
周遭氛围的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独自站在天台的刘方,看了一眼周遭,见四下无人,似乎是下了莫大的决心,掏出放在背包里的蛊虫,将其摆放在天台空地上。
他左手拿出天还亮时附近购买的蜡烛。
两根蜡烛分别摆放在蛊虫的头部和尾部,烛火摇曳映衬着周遭愈发邪门。
此时此刻,刘方内心不由一阵犹豫。
他多少有点胆怯,或者说是恐惧,就像是在脑中构想着玩蹦极会觉得没什么,可一旦亲自脚踏最高地,意识到有凶险之时本能就会变得胆寒。
毕竟,刘方所做之事,是他此前从未尝试过的巫术。
一提起巫术,是人都会有着邪恶、阴暗、恐怖的印象。
刘方虽说是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但毕竟也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自小耳濡目染,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传闻亦或是看过某些影片。
那一幕幕记忆里,让人心惊胆战的画面,此刻在诡谲氛围的烘托下,不受控制的在其脑中闪现。
这一切,还是让刘方心底怯怯。
长舒一口气,刘方暗自给自己打气。
在他所获关于巫蛊之术的信息里,凌晨十二点正是巫师眼中的吉时。
这个时间段被称之为子时!
也是巫蛊之士眼中,一天内,施展巫术的最好时机。
巫术中认为,凌晨十二点,也就是子时这一时段,是一日结束和开始交汇之时,乃天地生与死最为混沌之际,常常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非正常现象。
刘方如果想要实现自己脑中的计划,在这个时间段施展巫术,便是不二之选。
在施行巫术前,他先要以语言似祷文般念咏,也就是所谓的禁咒。
深吸一口气,刘方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此时的他,变得虔诚静默,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心底不去牵挂任何事物,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所念的咒语上。
空灵,通透,幽远的咒语从刘方口中发出,仿佛从天际悠悠飘来,带着一股穿透灵魂的力量,却也有着如魔音般的靡靡,让人不觉沉沦,神秘也惊悚。
咒语极长,刘方念咏不停。
未多时,随着刘方念叨禁咒,原本安静的蛊虫,身体开始抽搐几下。
渐渐……
蜡烛上的火焰开始摇晃,频率越来越快。
一股阴冷的寒风开始在天台四周鼓荡,紧接着刘方不再念咒,而是围着蛊虫周边逆时针行走。
他脚下步伐转换,这是巫术中所使用的禹步,暗合天地星辰,使用巫术的人们相信,这步伐可以沟通天地能量,从而让一些未知力量供他驱使。
步履匆匆的刘方,沿着蛊虫周围绕着天台空地上行走,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
一阵诡异的笑声从黑夜响起!
笑声诡异,让人内心战栗!
伴随着凄厉的笑声,一只只猫头鹰开始朝天台飞来,然后停在天台围栏之上排列开来,像是围观,时不时发出凄厉惨笑。
刘方管猫头鹰叫作夜猫子,但凡听过夜猫子笑声的人,就会知道大晚上这鸟叫的有多瘆人!
周遭时不时传来夜猫笑声,即便是认真走着禹步的刘方,也被这诡异声音,搞得脊背发凉。
他只能按下心中的不安和躁动,心无旁骛作法,一圈圈的环绕蛊虫,不知转了多少圈,即便是刘方也走得有点气喘吁吁。
此时此刻,深夜幽暗中,诡异的巫术,夜猫的叫声,让天台处平添了几分恐怖。
外加公寓阴森的气氛,乍一看刘方就像是某个施展邪术的恶徒,让人敬而远之。
步履匆匆,脚下踏踏作响的动静,在这寂静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渐渐,四周那徘徊的阴冷气息愈发凝重,似在酝酿着什么秘密。
突然,狂风忽起!
蜡烛顷刻间熄灭,天台之上变得阴风阵阵,寒意森森。
夜鸟人影难辨,刘方因脚步的颠簸,他的身形看上去歪歪扭扭,衣襟被野风撩拨的飘飘荡荡,就像只幽灵在深夜中狂奔。
恐怖阴森的公寓,加上肆意吹拂的阴风,饶是刘方在此之前已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在诡谲氛围的笼罩下,他变得噤若寒蝉,不敢从口中发出一丝声响,只能乖乖施法。
未多时,耳边阵阵阴风性情忽的大变,愈发凌厉,在寂寥中放声凄厉开来,似女鬼躲在角落暗暗啜泣。
而那只蛊虫,身体也开始剧烈抽搐。
突然,一声啼鸣从忍虫口中发出。
吱吱吱——
刺耳难闻,见此情行,刘方知道时机已经成熟,蛊虫已经彻底苏醒。
紧接着他停下步伐,双手合十,完成最后一步,他要让这只蛊虫吸收更多的神秘能量。
他想让这蛊虫,距离羽化,就差那么一点点,这才是他想要的。
大段的禁咒从刘方口中念出,相较于先前的咒语,此时刘方所念,全都是如恶魔的低吟,透着股阴狠恶毒。
未多时,一只只猫头鹰胡乱飞舞,开始变得癫狂,竟然高高飞起,俯冲朝地面砸来,将自己弄的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
一只,两只,三只……
每死亡一只,蛊虫的身躯就会臃肿一圈,渐渐巴掌大的蛊虫,开始如气球般身体膨胀,眼看就要裂开,刘方这才住口。
深吸几口气的刘方,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溢出的汗渍,嘴里嗫嚅:“成了,我倒要看看用了这忍虫的家伙,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