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军中也有军医,这些军医比长孙无忌军中的那三位还不堪,那三位好歹还是从长安来的,这几位都是本地人,朔方这破地方羌人要多于汉人,所以一排军医里羌人就有三个。
指望这些人能够好好地执行《军队卫生条例》,那比登天还难。
看着这些人头发上的跳蚤、虱子乱跑,司马洛忍不住怒吼道:“来人,把这些混蛋全身的毛都给老子剃光,然后扔到柳枝水里煮,什么时候身上的虫子都弄干净了,什么时候从水里捞出来?”
“诺。”尉迟宝答应一声,挥了挥手,一群辅兵便把这些人给扛走了。
司马洛平缓了一下心情,带着人便开始将整个伤兵营进行打扫、杀毒,在这个过程中,又差点让司马洛吐了出来,不知道哪个混蛋有收集人指的爱好,整整一筐人指头,让司马洛气得想杀人。
司马洛在伤兵营破口大骂,柴绍在外面看到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在司马洛来之前,皇帝来了信、太子来了信、就连身在深宫的太上皇都来信告诉柴绍:要好好保护司马洛,不要让他出了差池。
这令身为李渊正牌女婿的柴绍心里都有点吃味啦。
司马洛浑身怒气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小鱼儿见自己师父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跑了出去。
司马洛将自己扔到床上,揉了揉发晕的额头,便沉沉睡去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尉迟宝冲了进来道:“侯爷,不好了,有两个军医自杀了。”
司马洛睡眼朦胧地说道:“这种害民之贼,死了活该。”
尉迟宝愣了愣继续说道:“进入军中当军医都是朔方本地大家族出身,柴大帅说,这些人要是闹腾起来,让您自己去解决,他不管。”
司马洛听到此话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自杀的那两个是汉人吧?”
尉迟宝点了点头道:“正是,咱们汉人最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坏这一套,羌人谁管这一套啊?”
司马洛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好了,你把剩下那些军医都叫进来,本侯有话跟他们说。”
“诺,侯爷。”
剩下的六位军医在尉迟宝的押解下很不情愿地来到了司马洛的营地,司马洛从怀里拿出两本册子道:“都认识字吧?”
其中四人点了点头,那两个羌人军医则无奈地摇了摇头,司马洛和蔼可亲的对两名羌人军医道:“你们先出去,一会我另有任务交给你们。”
二人对司马洛行了一礼,便弓着身子离开了大帐,司马洛看着剩下的四名军医冷笑道:“想必你们四位也是出身朔方的大族吧?”
其中一人小心地答道:“侯爷,大族算不上,只是我们六房在朔方有点威信,而在朔方城能读得起书的人也都出自我们六房,也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能进军营当军医。”
“额,你们懂医术么?”
年轻人尴尬地摇了摇头,司马洛满脸黑线地问道:“那是谁让你们进营的?”
听到这话,四个人都沉默下来了,对于这种把家族看得比国家都要重要的人,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杀鸡儆猴。
于是司马洛拍了拍手道:“来人,将此人拉下去斩了。”
尉迟宝立马把那个年轻人给拖走了,离开的时候还很体贴地将此人的嘴给堵上了,很快尉迟宝便端了一个人头重新走进了大帐,司马洛厌恶地摆了摆手,尉迟宝便退了出去。
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三人,司马洛冷笑道:“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气氛持续低沉,过了好一会,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了,鼻涕横流地说道:“侯爷,小的说,是薛万均将军安排我们当军医的,我家家主当时为我们求的是军中校尉之职,后来不知为何就变成了军医?”
司马洛的目光转向其余二人,那二人也是一个劲地点头。
司马洛摆了摆手道:“既然说实话了,那你们就不用死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三个不能留在伤兵营了,但本侯需要你们再找六个军医过来,记好了,要是再给本侯找冒牌货,本侯活剐了你们,这个没问题吧?”
三人连忙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
司马洛挥了挥手,三人便仓皇地离开了,尉迟宝紧接着走了进来,司马洛问道:“朔方城的情况都查清楚了么?”
“启禀侯爷,查清了,朔方城有六房,分别是王、姚、姜、张、刘、霍,自杀的那二人是王房、张房的人,侯爷您杀的是霍房的人。”
“那好,你去告诉剩下的三房,就说本侯今晚要见他们家主。”
每个地方都有地头蛇,这个司马洛理解,但柴绍等人现在对这些大族的作法却不合常规,按照军队的做派,应该是把这些人都杀掉才符合军方的利益啊。
带着疑问,司马洛便去了薛万均的营帐,薛万均是秋香的大哥,为了表示尊敬,司马洛还特意带了一坛酒过去。
薛万均也是个好酒之人,闻了闻味道,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酒啊。”
司马洛笑道:“副帅,这是我蒸馏酒精留下的一点精华,没别的优点,就是烈,您尝尝。”
薛万均喝了一杯,然后好半晌才缓过劲来道:“不错,不错。”
“嘿嘿,副帅喝了在下的酒,有些事也得给在下一个交代了吧。”
薛万均苦笑道:“司马兄弟啊,我家小妹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啊。”
“额,副帅,在商言商,在军言军,咱们先说六房的事。”
薛万均冷哼道:“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六房的人口占了朔方的七成,所以全部杀掉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军还要靠他们供应粮草,你也知道,从内地往朔方城运粮,代价太大了,但是这些人又有点不知好歹,所以我就和柴帅就商量,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你,我们都是领军大将,与地方上的大族不能走得太近,但你不同,你和皇室关系近,而且……”
司马洛连忙打住薛万均的话道:“别说我要当驸马的事啊,要不然我会跟你急的。”
“既然你不想当驸马,那就当我妹夫吧。”
“滚犊子,你们坑我的帐咱回去再算,我先走了。”
“干什么去啊?”
“帮你们去擦屁股啊。”
“哈哈,好,祝你一帆风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