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裴姬斐笑了，“阿玉，你看看你自己身上还有哪一点值得我与你做交易？”
“嗯？”
你丑陋低贱如尘埃，而我高高在上拥有所有。
哪一点值得与我做交易？
“我的血。”
裴姬玉直直的看向裴姬斐，“我的心头血！”
裴姬斐嘴角的笑容淡了。
“阿玉啊，你对自己还真是有自信。”
他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来，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裴姬玉脏兮兮的下颌，竟有种玷污了这手指的感觉。
“阿玉，就算你不回来，你以为我抓不到你吗？”
裴姬斐俯下身子，似笑非笑的贴着裴姬玉的耳畔压低声音道，“贫民窟，我可有记错？”
温润的嗓音明明让人如沐春风，裴姬玉却感觉自己坠入了冰窖里。
下颌上指甲嵌入肉里的刺痛感，让他恍惚，垂在身侧的手更是攥紧了。
“裴姬斐，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裴姬斐轻笑出声。
修长微凉的指尖拂过裴姬玉的脸颊。
“我想要你永远当一个废物，我想要你死气沉沉没有希望。”
“裴姬玉，我们都是黑暗中的人，凭什么你要离开？”
他唇角带笑，似乎是质问。
面上的表情又格外的沉稳，好像只是在和裴姬玉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心里实际上还是嫉妒裴姬玉的。
都是在黑暗里挣扎着的人，凭什么裴姬玉身边这么多想要帮助他脱离苦海的人？
既然已经堕落苦海里，为什么还要自救？
佛不是渡有缘人吗？
裴姬玉，那你就舍弃这份缘好不好？
“裴姬斐，放过卿卿。”
稚嫩的嗓音满是沧桑，他不想争了。
他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见裴姬玉丧失了生的欲望的裴姬斐唇角重新染上点点的笑意，“好啊，那你就先让我挑了你的手筋脚筋如何？”
自甘堕落怎么还能拥有反抗的能力的？
贫民窟那里可是一个好地方，不好好利用，怎么行呢？
裴姬玉瞳孔微缩。
“……好。”
裴姬斐伸出手，等候在一边的小厮极有眼色的递上一把匕首。
锋利的刀刃泛着冷光。
“来，自己断给我看。”
裴姬玉指尖微颤。
慢慢的接过了匕首。
“好。”
掌心攥住匕首，他看向裴姬斐，“放过许卿卿。”
“可以。”
裴姬斐抱胸，一副饶有趣味的想要观看的模样。
裴姬玉闭了闭眼睛，冷光微闪。
“啊——”
腥甜的鲜血溅落一地。
裴姬斐舔了舔溅上鲜血的唇角，眸色幽深。
“还有一只手和两只腿呢。”
裴姬玉惨烈一笑。
惨白的脸颊上蒙上一层细密的冷汗，顺着脸庞滑落，砸在眼睫毛上，颤动的睫毛在眼睛上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水雾。
嘴唇被咬的泛着白光，那只挑断了手筋的手无力的耷拉着。
他动作很快的挑开脚腕上的脚筋，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
冰冷的温度透过衣服渗入骨髓，冷冷的，凉凉的。
他感觉到脸上湿答答的一片，却无力去摸脸颊上的是什么东西。
“最后一只手。”裴姬斐嘴角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