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姬斐,我们变成现在这种程度都是你一个人弄出来的,你凭什么去指责我?甚至说羡慕我对另外一个人的态度呢?”
裴姬玉笑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没有指责,也没有讥讽,就是一种淡淡的味道,偏偏是这一种淡淡的态度,让裴姬斐格外的心慌。
就好像是某种东西静悄悄的从他的掌心溜走,但却没有任何的能力去挽留。
这种糟糕的感觉,让他一时之间哑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裴姬斐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羡慕别人的就是你了。”
低哑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只有他和裴姬斐两个人能够听到刚刚那一句话。
这一句话的杀伤力一点都不低。
“阿玉,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裴姬斐抬起头,满脸的苦涩,嘴角勉强地勾出一个笑容,却看上去比哭的还要难看。
“是,我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你。”
这一句话在裴姬玉的嘴中绕了一圈,又咽回了肚子里。
计划已经走到了现在这种程度,他不会让自己去破坏。
舔了舔微干的唇角,淡淡的水光滋润了有些干裂的唇,漂亮的薄唇上蒙上一层浅淡的水光。
莫名的让人看着有些涩(色)气。
“裴姬斐,今天我就要出府,只是通知你一下,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去留。”
他的话音刚落,就让身后的小厮推着木质轮椅送他离开。
而如坠冰窖的裴姬斐在猛的发现裴姬玉慌乱,甚至有些不自在的神色时,微微一顿。
目光悠远的透过小厮的身影,看着裴姬玉身上零碎的地方。
裴姬玉生的非常的俊美,虽然明面看上去还只是小孩,但是眉宇间的成熟已经让人不能再去以少年的年龄低估他了。
忽的,他瞳孔微缩,似是疑惑,似是不敢置信的看向裴姬玉身上的某一处。
阿玉是不好意思了?
他暂时还不能反应过来裴姬玉竟然会有不自在的时候。
这种数十年都难得一见的场景,让他有些恍惚。
尤还记得阿玉年幼的时候是一个最是爱笑、爱闹、爱娇、爱活泼的小孩子。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有了自己的烦恼,一个年幼无知的小男孩成长成了一个沉默的少年。
裴姬斐格外的恍惚。
似乎还能从记忆中看到年幼时捧着小脸坐在院子里,一见到他,就咧开小嘴直笑的小模样。
让人的心化成一滩水。
可是啊……
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是本性想要去改了,但是伤疤也无法被弥补。
裴姬斐低头自嘲的笑了几声。
让伺候的丫鬟们和小厮撤下桌子上的棋盘,换成了一壶上好的酒。
酒液清澈,闻着就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是一壶好酒。
此时心烦意乱的裴姬斐没有一点儿品酒的心思。
他作为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站在财富中上层的人,喝酒从来都不是因为珍贵。
裴家不缺钱,他喝酒喝的是一份心情。
现在心烦意乱的,喝着酒,任由酒精麻醉大脑,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迟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