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七米高的地方跳到下面的水潭内,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项很挑战的事情,特别是在漆黑的夜里,除了一点水面灰色的反光之外,看不到别的东西。
这让人有种跳下无底深渊的恐惧。
但是我在特勤大队时已经很多次经历这样的训练。
其中包括从更高的地方全副武装的跳到海里。
因此,我并没有张皇失措的在空中失去平衡,以至于身体横着或者劈开双腿跳下去。
水虽然看似轻柔,可是对硬性的冲击反作用力也是非常大的。
试试用手掌猛击水面,那种麻酥酥的酸爽就能体会一二。
当我的陆战靴踏入水面并且瞬时陷入水中的时候,我紧闭上双眼,以免浑浊的水溅入我的眼睛里。
虽然我的眼睛暂时排不到多大的用场,但是角膜被杂物摩擦时的酸涩痛楚也会降低我的战斗力。
我没有想到桥下的水居然已经积了有两米多深。
因为我跳下去的时候,并没有立即触底的感觉。
那个黑影被我开枪击中,并负伤掉落桥下,距离我跃入水中的时间只相隔几秒。
相信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甚至,他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大胆的跳下来捉拿他。
而我跳下去的时候,又刻意向前跃了一下,所以我只感到附近有一股暗流搅动。
那应该是黑影挣扎逃生时掀起的波动。
初步判断,他用的是一支带消音器的手枪击中了我。
至于他是否携带了其他武器,我并不清楚。
但这个时候,我也考虑不了那么多。
只想先把他捉住再说。
在水里缓了一下劲儿,我探手向水流涌动的方向抓去。
但却摸了个空。
难道这股暗流只是山水向山下流动时所引起的?
正当我迟疑着用手继续在水里划动搜索的时候,我猛然觉得双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抱住,并且尽力往水下拖去。
猝不及防的袭击让我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一口冰冷的雨水灌入我的口中,让我感到一阵的慌乱。
我挥动手臂想要爬出水面呼吸,但那双手臂却像钳子一样紧紧箍住我,并且尽力不让我露出水面。
一定是那个黑影发觉我下水去找他,然后在水底潜伏,并且伺机想要抓住并淹死我。
“不能慌!千万要镇定!”
我提醒着自己,并且不再激烈挣扎,以免消耗过多的体力和氧气。
我的肺活量不小。
在特勤大队测试时可以闭气一分钟。
而且在跃入水中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我被人拖下水面并呛了一口水,但我相信自己还能在水下坚持二十秒到三十秒的时间。
而我跳水的时机距离对方落水的时间很短,他也属于仓促应战,不可能做充分的准备。
脑子里快速计算着敌我形势的同时,我没有受伤的右臂顺势摸出了腰中的匕首,并且向后面划去。
按照他抱住我双腿的位置,他的头部应该就在我的腰臀之后,水中的阻力虽然会影响速度,但我想如果匕首能够碰到他,至少是个大窟窿或者一道深深的伤口。
可是对方的经验也十分丰富。
他抱着我的腿将我拖在水中的同时,腾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腰背的衣服,并且顺势骑到了我的身上。
当我右臂向后攻击的时候,竟然被他抓住了手臂。
并且想尽力把我的手臂扳到背后去。
从他极大的手劲儿上我可以感到他应该是一个白种人或者黑种人。
因为亚洲人没有那么大的手,也没有那么强健的肌肉力量。
我的左肩已经受伤,手臂吃不上力气,如果右臂再被他捉住弯到背后,那我将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会被他用膝盖抵住后背死死压住,最终呛死在污浊的水里。
多年的体能训练帮助了我。
我趁着双腿放松之际,顺着他的劲儿一下子将身体翻转过去,并且死死贴住他的头胸,想把他控制住。
那个人也感觉到了我的意图。
他见没有控制住我,一把推开我,然后窜出水面。
我也趁机一纵身将头露出潭水,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我能感觉到对方距离我非常近。
他刚才能用双臂和我肉搏,而不是用枪管抵住我射击,说明他手上的枪已经掉到水里去了。
他之所以能够让我轻易翻转身体,说明他腰腿有伤,没有用上劲儿。
而我现在手里还有匕首,虽然左肩负伤,但全身的协调性要比他好。
有了这个优势,我的心态渐渐放松。
并且坚定了战胜他的信心。
那个人也觉察到我并不好对付。
他猛的向我掀起一阵水花,趁我扭头躲避的时候,一头钻到水里,向远处游去。
他想趁着黑暗无光的掩护,摆脱我并且逃走。
现在,暴风雨已经暂时停息,雷鸣电闪的情况好久没有发生。
我只是完全凭借着身体的触觉来感[新]受他的存在。
这对我抓住他十分不利。
如果我也钻进水里去抓他,很可能再次被他控制住。
陷入刚才的窘境。
正当我想着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时。
我只觉得一阵亮光忽然照向了我。
韩国文手持一根燃烧的柴棍,带着刘洋和赵爽从洞里出来。
他一定是听赵爽说我在外面和别人搏斗,因此冒险出来帮我。
火把的亮光瞬时照亮了水面,让我看清楚了对方的位置。
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紧身衣服。
正撅着屁股如同一只大青蛙般从我侧面向远处游去。
从他一条挺直的腿可以看出,他的大腿或者髋部已经被子弹打中。
因此让他的动作显得极其古怪。
有三个同伴助战,我信心大振,火把的亮光也让我的优势提高到了最高点。
恐怕他死也不会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现在他正背对着我,而我在他的侧后方。
这个情况下,我可以任意对他攻击而他却处于极其被动的无法反抗的境地。
我毫不迟疑的扑过去,扬起手上的匕首,狠狠戳向他正尽力踢蹬的好腿。
锋利的匕首一下子扎穿了他的衣服,并且深深扎到他腿部结实的肌肉里。
痛感和恐惧让他一下子翻腾了起来。
翻转过身体面对着我。
我手上的匕首在他剧烈的挣扎之下也没来得及拔出来,依旧插在他的大腿后面。
借着火光,让我看清了他那张充满恐怖和绝望的脸。
那是一个白人的面孔,大约三十多岁,一脸的络腮胡子,从他额头和眉角上的陈旧疤痕来看,他应该是一个经历了很多恶仗的职业军人。
此时,他不顾腿伤的疼痛,挥拳向我击来。
想要凭借强壮的体魄和我肉搏。
就在这时,从洞口猛的探过来一根粗大的竹竿,狠狠的打在他的头上。
那个人被一下子打蒙,仰头想看是谁在袭击他。
只见刘洋拿着一根竹竿,咬牙又狠狠的敲了他脑袋一下,接着顺势用竹竿抵住他的肩膀,将他向水中压去。
那个佣兵再没有抵抗力,只在水里吐出了一串串起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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