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视线只是粗粗掠过他，就落在他看的画上，道，“这幅是假的。”
“你只看一眼，就能鉴定？”顾景一脸怀疑。
当然，自己的画，我能不清楚吗？
姜蕴走到那幅画前，凑近了闻了一下，道，“这画不香。”
“不香怎么就假了？明明有墨香！”顾景倒是要看这小姑娘如何胡编乱造。
姜蕴不慌不忙：
“你们该不会一幅真迹都没见过吧？那我很难和你解释了。”
“你倒是说说，真的长什么样。”顾景还是不信，笑眯眯逗她。
“山鬼的画，宣纸留香。因为她的画纸都是特制的，掺和了一种特殊的秘香，可以让画作防腐防潮，保存更长时间。”
少女清冷的声音平铺直叙，眉眼凉薄如雾。
像是一朵云，轻飘飘的。
不食人间烟火。
陆辞衍盯着她，莫名觉得这小姑娘可真是，好看。
顾景听的满脸狐疑，“真的假的？这么玄？”
倒是陆辞衍，打开桌上摆着的一个保险箱，看向她，“看看这幅？”
姜蕴视线落在那被锁在保险箱里的画，顿时一愣。
这是四景图里的冬景图。
白雪与红梅，相映成趣。
落款一枚小小的山鬼印鉴。
“这是真的。”姜蕴肯定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顾景扑上去嗅了嗅，脸色震惊：
“咦，真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陆辞衍眉头一皱，“离远点。”
“好的好的！”顾景连忙收回手。他知道自家这个毫无血缘关系来历神秘的表哥，十分喜欢山鬼的画。
看的比什么宝贝都珍贵。
除了鉴定，旁人根本不能碰。
“你把它保存的这么小心，看来你也觉得它是真迹。”姜蕴看向陆辞衍，眼神赞赏，“很有眼光，不错。”
那语气像是夸奖自家小辈。
顾景听的忍笑。
这么一个小姑娘，用这种语气和他表哥说这种话，可真是有点厉害。
“还有其他画吗？我赶时间。”姜蕴催促道。
她不喜欢顶着一头绿，想洗头。
陆辞衍点头，“有。”
于是，十分钟后，姜蕴鉴定完了陆辞衍的三十多幅收藏。
有三幅是真迹。
鉴定，姜蕴只花了三分钟。
看一眼就行。
花了七分钟，和他说自己的画风、笔触和印鉴落款等细节。
让他自己下次就能鉴定，别再收一堆假货。
顾景已经听懵了。为何这个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
其实他表哥算是收藏界对山鬼最了解的人，这些画落到他手中，他早就鉴定过了。
和她现在鉴定的结果一致。
因为一直高价悬赏山鬼的画，直接导致造假层出不穷，连负责给表哥收画的人都常常被打眼，而他表哥日理万机也实在没空每天鉴定100+赝品。
于是挂了一个鉴画的悬赏，寻找真正见过山鬼真迹的人。
眼前这小姑娘，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比表哥还精通的人。
她必定见过其他真迹！
找到人了！
“以后你可以自己鉴定了。”姜蕴讲解完自己的画作，看向陆辞衍道，“鉴定费，一件一万，零头给你抹了，三十万。”
陆辞衍拿起手机，往她的星盟号直接转账一百万。
叮。
姜蕴看了一眼余额，困惑看他，“你还有七十件画？”
“预定，下次。”
姜蕴倒也没有拒绝，只是皱着眉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和你说的这么明白，你都不能自力更生。你这水平，别收字画了。容易打眼。”
顾景憋笑。
家里有一个私人博物馆的表哥，竟然还有被人看不起的一天。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以后就不按件和你算了，你收的东西，我有空可以都帮你看看。”姜蕴大方道。
她现在非常缺钱。
这人，送钱及时，而且还是她的迷弟。
她可以关照一点。
陆辞衍视线落在小姑娘明眸皓齿的小脸上，没有反驳，点点头，“好，等下有一幅画展览，你有没有空看看？”
姜蕴毫无异议点点头。
看在这一百万的份上，她可以推迟到明天再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