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天爷还不想见我走向绝路。雨终于渐渐停了,我挠了挠后脖颈。想要走,却又觉得雨一停,我就拔脚走,显得过于急迫,真像心中有鬼似是。
我正犹豫,一股淡淡檀香气飘了过来。是静王走过我的身边。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神色淡漠,就像不认识我一样又转过身去。
可走了三五步,又忽然回过身来,大跨步向我走了过来,声音低沉:
「放着正经的嫡妻不做,你就偏这么想嫁进皇室么?权位于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我愣住了:「你说什么?」
只见静王一双眼睛直盯着我,眼角微微动了一下。忽而响起脚步声,于是他只深深看了我一眼,便疾步走了。
「好自为之。」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这是被…被警告了??!
【17】
这几日,我总梦见顾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白日里空落落,深夜里瞎琢磨。
其实,近来消息一直乐观,婆若城那边战况良好,云王…哦,确切来说,是顾容所向披靡,战无不克。甚至有那么一点点…虎。
之所以说他虎,是因为如今不止荆州,整个京都城都在疯传,云王李枕犹如战神降世,完全超脱肉身一般,金刚铁骨,于战场之上仿若刀枪不入,勇猛无敌。战场之上只要与他迎面碰上的,就别想活了。
然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顾容这小子细皮嫩肉,别说一刀下去,就是我一拳头怼下去,都能青好久。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什么刀枪不入,不过是咬牙硬挺,可不就是个虎的么。
所以,尽管战事乐观,我依然很担心顾容。我怕他过于虎了,巴巴儿得送了人头。我又怕他千疮百孔,半死不活得回来,还没见着李枕当皇帝,他就把自己作没了或是作废了。
这日,府里外院儿送来了荆州传回来的家书。这是他俩走后一个多月来,第一封家书。
「吾妻簪簪,见字如面。
荆州事忙,无暇与君报安。此行已有月余,甚是挂念,日夜难眠。匪寇将平,待凯旋日,盼与君团聚,同游方檀湖。
夫,李固清书」
端着那信,我眯了眯眼睛,仔细再三才瞧见落款处「李固清」这三个字。好家伙,唯恐别人知道了去。
然这信一搭眼瞧着,就绝不是李枕所写。什么簪簪,还挂念,还日夜难眠。除了顾容,我想不到世上还有第二个这么恶心的人。
想来,顾容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用了李枕的名头来写这封信。但是他把那三个字写那么小!是怕我看得见么?
想着,我忽然笑了出来。
还好,顾容还有功夫耍这嘴皮子,看来问题不大。总归是让我暂时松了口气。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奇怪…
顾容忽然提什么方檀湖?方檀湖不是我跟静王求婚被拒那地儿么?!他是唯恐我忘了那天尴尬羞耻的场面么?
合成大老远的,他是故意敲打我来了?!
【18】
就在去端王府赴宴的几日后,我忽然听说了一件事儿。
静王侧妃闹自杀,但是没死成。
「不对啊,那姑娘瞧着挺有福气的。怎么这么想不开?」
彼时,我边嗑瓜子边不解得问着顾容的探子。
那探子却说,是因为被静王责骂,一时想不开,才做了傻事。
「静王哪儿会是那么暴戾的人?」我一愣,随后想想,叹了口气:「怕不是又被谁给算计了。如此一来,静王的名声可毁了大半儿。」
是谁对静王下手了呢?一定不是顾容。他答应过我不动静王的。
此事,我想了好几日。忽有一天,王府外院儿的来报,说是静王侧妃前来拜访。
刚一进门,话都没说几句,那静王侧妃便啜泣起来。
当下我就懵了。听着她边啜泣边道:
「姐姐大概也听说了,妹妹…刚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我「嗯」了一声儿,便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我不问,她却自顾自讲了起来:
「姐姐也知道,我是庶女,在家中…地位卑微。相信姐姐,同为庶女,也能体会个中滋味。」
额…抱歉…我不太能。毕竟十二岁那年我就打服了我那俩嫡出的哥哥,在沈府称王称霸已经许多年了。
于是,我还是没有说话。
再一次,她自顾自继续讲道:
「我有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名叫简文堂。几日前,他得罪了安国公的公子,被押进了大狱。他是一个读书人,虽说是庶子,却也没受过身体上的苦。听说如今被打得奄奄一息,怕是活不久了。」
听了这么多,我只想问一句:
「所…所以…你说这些是为了…?」
静王侧妃呜咽:
「好姐姐,那安国公使了手段,押着不让人去瞧,这分明决心想要让我兄长死在那儿的。」
后辈之间芝麻大的事儿安国公都要亲自插手?
我觉得不可思议。觉得不可思议之余,依旧一头雾水。
「然…然后呢?」
我搞不明白,她哭哭啼啼跟我个不相干的说这些做什么。
哪想到我话音刚落,静王侧妃忽然跪倒在地,哭道:
「妹妹听闻姐姐的二哥与安国公家的公子平日素有往来,求您帮着去同二哥说说,求个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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