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之前在逃荒的路上,她也是因为这事晕倒过一回。
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世的他们虽然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两人从逃荒开始,到后来云氏等人死,除了几个年纪小的外甥男女外,便只剩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说他是最了解她的人也不为过。
可前世的她在小日子的时候,从未晕倒过。
墨成章的目光幽暗不定,想起程景灏,再想到自己重活一世,忍不住猜测,难道郑清浅也跟他们一样?
不对。
墨成章摇摇头,她跟他们绝对不一样。
他抬手,在她苍白的脸上缓缓描摹。
空间里的郑清浅察觉到脸上的触感,立刻意识到,墨成章在摸她的脸!
“腾”的一下,她的脸瞬间烧红,心里涌上各种复杂的情绪。
好在没过多久墨成章就收回了手,空间里郑清浅也松了口气。
她想出去,可又不得其法,心里实在憋屈得不行,又过了一会儿,她索性佛系的滚去书房查资料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要等外面那具身体恢复元气以后,她才能出去。既如此,那她还是去跟某度和各大资料图书馆相亲相爱吧!
可是……
郑清浅看看自己趴在书桌上的两条胳膊,脸颊的温度再次升高。
墨成章正抱着她,他的一只手还放在她的小腹上,他掌心的温暖一点点的传到她肚子上。
她虽然人在空间里,可外面那具身体的感知却能清楚的传达到她这里来啊!
郑清浅甩甩头,努力让自己不要被外面的感官影响,专注的盯着电脑。
就在她想看看能不能让大伙儿用上沼气这种能源燃料时,整个人突然就被空间弹了出去。
郑清浅突然睁开眼,跟墨成章专注看着她的双眼对了个正着。
“你醒了?”墨成章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连忙问道。
她醒得太突然了,根本一点征兆都没有,从刚刚平稳的呼吸就能看出来。
人体是个很精细严谨的结构,平时每个人都会有习惯性的动作,而且每个动作都有惯性,比如打喷嚏之前,可能会吸两口气。
可郑清浅刚刚睁眼实在是太突然了,对一直看着她的墨成章来说,有种很诡异的感觉。就像是……突然有人闯进她身体里一样。
墨成章微微皱眉,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嗯,”郑清浅应了一声,别别扭扭的想从他怀里退开,有些结巴的开口,“那啥,四哥,你……你的手……”
如果是以往,只要她开口了,墨成章肯定会立刻将手从她肚子上拿开。
可今天却让郑清浅意外了,听到她的话后,墨成章的手根本没有动,反而若无其事的道:“娘说你的肚子不能受凉,我帮你暖着,你有觉得好些了吗?”
郑清浅睁眼后根本没关注自己的情况,此时听他一说,她才发现,肚子已经不疼了。
“呃,好些了。”所以你是不是该放手了?
后面一句话她只敢在心里说,毕竟要是说出来的话,怎么都觉得她在过河拆桥。
“不疼了?”
“嗯。”
“不疼就接着睡吧。”
郑清浅:“……”你抱着我,还把手放我肚子上,让我怎么睡得着?
然而,更让她愕然的事还在后面。
墨成章拍拍她的背,声音放得很低,用带着点沙哑又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低语,“乖,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去看大夫。”
郑清浅直接石化了,莫名其妙的听话,乖乖闭上眼,浑身僵硬的躺在他怀里。
察觉到她的僵硬,墨成章又拍了拍她的后背开口了,“你在怕我?”他低低的笑了笑,声音带了丝丝蛊惑,“别怕,我不会吃了你,你现在很安全。”
郑清浅紧紧闭着眼,嘴唇更是抿得紧紧的,一个字都不敢说。
不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也许是折腾了大半夜真的很累了,郑清浅竟然在他又一下没一下的轻拍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发现她睡着了,墨成章才缓缓的调整了下自己的动作,如果这时屋内明亮的话,必然能看见他此时略显不自在的神情,以及耳根处淡淡的粉色。
他竟然对她……还是她这般难受的时候,实在太不应该了。
这一觉郑清浅睡得很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云氏和墨成章低声说话的声音唤醒。
云氏:“就让她这样睡着没事吧?再不起就赶不上去看大夫了。”
墨成章:“没事,最晚我们吃了午饭再下山,晚上就歇在江镇,明儿看完病再回来。”
云氏叹了一声,“也不知她这身子怎么了,要是每次月事都这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
墨成章打断了她,“不会有事的,娘您别想太多。”
云氏白了他一眼,不过终究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儿媳妇这情况,如果治不好,很可能要不了孩子啊!对她来说,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不过儿子和媳妇两个人都还年轻,先看看再说吧。
郑清浅没听出云氏话里的意思,睁开眼后喊了两人一声,“娘,四哥,现在什么时候了?”
“小四媳妇,你醒啦?那赶紧起来,我去给你弄点粥,你俩吃了赶紧去镇上看看。”云氏说完就出去了。
墨成章转身到炕床前来,见她脸色还好,没了昨晚那种病态的惨白,心下一松,“快午时了。”
郑清浅看着他,昨晚的某些画面就浮现在脑海,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眼,“我都好了,不用下山,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墨成章皱眉,“不行,你这明显身体有毛病,必须看过大夫才成。”
郑清浅有些无奈,可两个身体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更不可能告诉墨成章看了病也没用,想了好一会儿后,她才道:“好吧,不过我们今天不去,明天再去可以吗?”
她还惦记着山谷里的红薯呢,而且在江镇住一晚,那是要花银子的,她现在很吝啬,一个铜板都不会浪费。
墨成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