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只是看着远处的星空。
摘星阁是有空间术法加持的,外面看只是皇城最高的额一座小楼而已,而身处其中看去,浮云尽皆脚下,江山也似圆盘,仰望只见浩瀚星空万里,低头也可看遍四海浮华。
是一个解压的好地方,若是想不开,也是一个不错的好地方,至少,足够高。
有事没事跑到这里来看风景,不是观星爱好者便是有毛病者。
至少天帝一定不是那个观星爱好者。
“还愣着干什么?去吧!都在这里站了一天了,还不是心里放不下她么?
毕竟是你的老情人,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都这个时候了还若儿若儿的,叫我都没有喊过凝儿吧?啧啧啧。”香凝帝妃又揶揄了一句。
“香凝!莫要吃这些有的没的干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放下了,只是,只是……”天帝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语句来形容。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迎娶我的凌水之后,除了那次大战之外,一步都没有出过仙都,凡事都交给我和凌水来办,确实勤恳又本分。
而她,所有地方都出现过她的足迹,唯独从来不来仙都。啧啧啧啧。这么有默契,真当是怕了我们仙都的防御大阵了?”
香凝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把臂弯往他肩头一搭,一只脚还刻意踮起来脚尖着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天帝的肩膀上。
这点分量对于修士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
只是这个动作多少有点不雅,毕竟,都老夫老妻了,这样暧昧有点不合时宜。
看着香凝那一对明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天帝的眼神开始躲闪起来。“我连她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去得?而且,我确实是放下了,这么多年,可是没有私下见过一次。”天帝说。
“放下了?真正放下了就不会这样了。”香凝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真的放下了就可以见了,正是因为心里有鬼,身体有愧,才不敢见面的吧?
我和凌水都吃醋吃够了,不然的话,你以为这么多年没有给你生上一儿半女的是因为什么?
事到如今,去吧去吧。见一面,了一事,再不去看看,此生怕是没有机会了。你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若是你真的做了,那就当我们姐妹瞎了眼。
仙都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和凌水来办吧。那些三阁六部的元老也没有那么难对付,你是老实人,他们还能推诿塞责一二,在我们眼里,他们就是欠收拾。
放心吧,以你的速度,不管去哪里,三日往返应该足够了。”
一道流光从天际划过,转瞬即逝。
“叫你来是为了把他叫下来的,毕竟前线战报表明小君姑娘已经抵达坞城,即将和王妍儿部开战,过来向他讨一个主意。
你倒好,几句话说完,他连仙都和仙宫都待不下去了!”凌水帝后打趣的说道。
看着天边的那一抹流光消逝,香凝这才收回了视线,打算转身回返,听到这话,唇角不禁勾了勾。
“男人啊,拴是拴不住的。若真是一个靠不住的,也早就心猿意马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毕竟当年也是一个孽缘,藉着这个机会让他了却一件心事也好。”
“就你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知道心疼他,看着他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天,这才跑过来传一声军报。
这下可好,军务只字未提,把人倒是撵走了。
呵呵,真不赖。当年把人强行扒光丢床上的架势哪里去了?”凌水帝后揶揄道。
“人家当年还是少女,情不自禁,哈哈,情不自禁。”香凝得意的扬了扬脖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说道,“老娘当年可是处子,强行上了他可是真的便宜他了!”
“你!自从临山城一役之后怎么变得这样无赖了?”凌水帝后差点没有一跟头栽倒在地上。
“还不是跟某位无赖女仙学的?”香凝反唇相讥。
“我这才知道什么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不是在你大婚之后,人家那个若儿就改名叫芷砂了么?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啧啧,男仙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没救了!
我且问你一句话,刚刚他前进的方向是宿务七点,喏,这个方位他是怎么知道的?”凌水帝后冷哼了一声。
香凝脸色一变。
“还有,他足不出户,怎么知道魔皇那个小妞儿受伤了的?”凌水帝后又是一问。
“一孕傻三年,果然不假啊!当年在仙魔大战的战场上,没看到芷砂别人都不管,只要看到咱俩就一定会亲自出手灭杀的吗?
都到现在了,咱们俩竟然还可怜上她了?”看到香凝的面色又是一窒,凌水帝后开始得意洋洋了起来。
“这个小子一定还藏着当年芷砂给他的那盏本命灵灯呢,瞅瞅,藏得多好!”帝后继续揶揄道。
“姐姐,刚刚咱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香凝帝妃面色一沉。
凌水帝后的笑容戛然而止。
是呵,魔皇芷砂的战斗力没有人比他们二人都清楚了,普天之下单打独斗,还没有什么修士能把她怎么样。
那么,究竟是谁把她打伤的呢?
“呵呵,没想到现在仙族的小妞儿还是和一万年前一样的水灵啊,你们两个若是今晚能把大爷我陪好,今晚就饶你们不死,如何?”一个猥琐的声音从二人头顶传来。
最可怕的是,二人压根就没有察觉声音的来源究竟在哪里。放眼望去,好像虚空之中没有任何身影一般。
“别看了,本神子就在这里!”虚空之中仿佛开了一道门一般,一个身影凭空出现,一个仿若仙族青年的男子就这样出现在她们面前。
这个青年男子一身野蛮人的服饰,只有几块兽皮把身上的要害遮蔽住,一身瘦瘦巴巴的黑弱模样,猥琐的三角眼里面闪烁着淫邪的光,视线不住的在香凝和凌水身上游走,修为仿佛压根就没有一般。
可是就是这个不像是有什么级别样子的青年,令经年战斗,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两位天帝的女人都感觉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你赶紧滚蛋,连修为都没有,不要碍事!”凌水果断的站了出来,把连修为都没有的香凝护在了身后。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呵呵,不就是一个瘦猴子么,看老娘我分分钟砍死他!”香凝示意了一下凌水,从身侧的乾坤袋里面掏出来一柄式样精巧的飞剑。
“啧啧啧,看你这个小脸蛋儿这么嫩,小嗓子说话也蛮好听的,本来本神子还想多玩你几天,没想到你这个妞儿说话竟然这样不中听,我觉得今晚就虐杀了你得了!”男人一笑,嘴里三颗黄牙便露了出来。
“可惜了,你长得实在是太丑了!”香凝笑着向前一步,伸手持剑,剑尖相向,一副要拼命的架势。还未等男人有什么动作,自己便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剑尖直刺男人心窝。
“真是不自量力。”男人嗤笑一声,手里没有捏决什么的,只是随随便便的一招,一对缺了口的乌黑大斧也凭空出现在手中。面对自己面前这个小鸡仔一般柔弱的女人,他觉得自己还是多少要怜香惜玉一点,打断四肢剥光衣裙就行了,至于把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来这样的事情,还是等明天一早再说吧。
仿佛轻易的一抬手,一声金属之间的脆响便飘荡开来。这个声音极轻,若不是亲眼所见,可能还会被误认为是一根羽毛和飞剑碰撞而发出的声音。
可是力道却不小,眼见香凝持剑的右臂不自然的弯曲了起来,已然是一击便将其重创!
经此一击的香凝口吐一记鲜血,喷在了男人的斧子上,而身形踉跄着向着摘星阁外抛去,整个人空门大开,几乎是以后背在对敌。
这是兵家大忌,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避免。
“呵呵。”男人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心想这么鲜嫩的女人果然也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持斧上前一步便兜头砍了下去,刚刚这个小妞儿喊自己是瘦猴子,还敢不自量力的主动来攻?
而且她刚刚看向自己的时候还轻蔑的冷笑了一记?
这个刻在骨子里的蔑视令他十分的不爽,他觉得反正还有另一个女人一样也细皮嫩肉的,这一个还是别留着了,砍了当晚餐应该也不错。
仙都的百姓们自然不会知道一个小小的摘星阁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只是在禁止修士凌空飞行的仙都,竟然看到了一抹流光自域外而返,所有人都还是有点惊异的。
“家里的男人虽然是个大猪蹄子,多少还不算是太傻。”香凝眼角看到那一抹去而复返的流光,欣慰的闭上了眼睛,那个大傻子,终于知道自己也是被刺杀的对象了吧!还有功夫管别人?
光,是希望,也可以是毁灭。
一道仿佛可以开天辟地的,比世间所有的宝石都要璀璨的,碗口粗的,白色的,光,自天而降,直接将摘星阁击成了这片天地之间的一抹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