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柔情千四百转,将他包裹住。
给他温暖与阳光的同时,也让他珍惜这世间的美好。
“所以,我去见他一面。若顺利劝说他离开帝京,不要在我们之间捣乱,那自然是好。”
柳拭眉说着,顿了顿,道:“倘若他不听,集粟老、哥哥与我之力,要么把他送出国门;要么,配合圣上,把他重新丢回天牢里去!”
说这话的时候,她眉眼有些肃杀!
不论是什么人,但凡要损害到他们夫妻的,不能怪他们反杀!
“我的媳妇儿啊……”皇甫令尧无奈失笑,道:“你永远这么强大,让我情何以堪?”
让他感觉,自己吃软饭就可以了!
娶了这样一个媳妇儿,完全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他还努力做什么?
柳拭眉见他终于笑了,方才那些比较低沉阴暗的情绪,也被自己驱散得差不多。
她也笑了笑。
他怕身上臭不愿抱她,但她不介意。
主动环抱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心口,娇软地道:“令尧,沧海桑田也好、月坠星残也罢,只要你一如既往爱我,我就一直在你身边。不管你失去这世上任何珍贵的东西,也不会失去我。”
温软的情话,谁不爱听?
皇甫令尧眼眶发热,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顾不得嫌自己发臭,他狠狠地抱住她,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不,这世间任何东西都不会比我媳妇儿珍贵的,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说着,他又很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永远都是你在治愈我,可我到底为你做过什么?你让我自惭形秽。”
总觉得,将命给她都不够;总觉得,无论怎么用力爱她,都不够!
柳拭眉在他怀里轻笑:“我是大夫,治人、更治人心。这是我的本职。”
他认为她太强大,他没有为她做什么。
而实际上,倘使不是有他,她来这一趟人间,也不会走得如今这般顺遂。
风风雨雨在所难免,但有他举伞倾护,她才得以没被雨打风吹、得以施展长才、得以安之一隅。
不管外界如何动荡,她依然不动如山。
难道,这不是因为有人为自己兜底,让她有勇往直前一路向前冲的勇气么?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皇甫令尧想了想,道:“你去见他可以,但媳妇儿答应我,不要让自己置身危险。倘使你出了什么差池,我是一定要逃出去的!”
如果她出了什么状况,他还能在这里待下去?
越狱就越狱了,天要压我、翻了这片天又如何!
只不过,不到最后时刻,他们不会走这样不得人心的一步。
“我能有什么事?”柳拭眉依然抱着他,将自己的上半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仰头冲他娇笑:“我可是气运之子、天命之女!”
这话说得极度自信,皇甫令尧看得心动得很。
什么气运之子、天命之女的,不谈。
他现在只想吻她!
这么想,他也就这么做了,低下头将她的唇攫住,温柔研磨。
满腔柔情似水,化作唇齿交缠、相濡以沫……
半个时辰后,探监的时辰到了,柳拭眉不得不离开宗人府。
皇甫令尧依依不舍地抓着栅栏,朝慕将离看去,道:“老慕,你可要看着点儿她,我媳妇儿若出什么事,出去了我可要找你麻烦的!”
凶巴巴的!
慕将离给了他一个“你怕不是有病”的眼神,转身就走。
都不稀得理他!
柳拭眉则是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当着我面呢,好像我是个闯祸精,一没人看住我,我就要出去搞事情一样!”
面对媳妇儿,凶猛二哈秒变小奶狗,声音立刻换了最温柔的频道:“不会不会,媳妇儿你注意着点儿身子,你可是揣着我的全部,我能放心才怪了!”
依依不舍,终有分别。
柳拭眉没有多说什么,离开了宗人府。
出来后,便让黎信去请粟老。
慕将离这边派人去跟琉璃阁的人接洽,提出要见魏逊一面。
未久,得来魏逊的回复,他同意见面,约见在倾酒台对面的聚福酒楼。
聚福酒楼。
兄妹俩来的时候,二楼已经有人了。
体格高大的男人戴着兜帽,站在栏杆处,看着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而是道:“来了?”
柳拭眉让墨儿扶着自己走过去,透过轩窗看了出去,问了句:“阁下在看倾酒台,莫不是……在那里发生过什么故事?”
魏逊这才转头过来。
入目的是一个略为圆润、驮着吓人大肚子的美貌女子。
哪怕她身怀六甲,却依然看得出来她没有怀孕之前,究竟是何等的美貌!
而她为人妻、即将为人母之后,身上散发着成熟的风韵。
真正眼毒的男人,看女人看的是韵味,而不是单纯五官;看的骨相,而并非皮相。
而另一方面说,成熟的男人宁可喜欢少妇,也不会喜欢少女。
少女嫩得掐出水来,但也因为太嫩了,略有些寡淡无味!
他嗤声一笑,道:“本尊有些能理解,为何那崽子这般为你沉迷了。”
闻言,柳拭眉脸色不变,慕将离倒是冷冷的看了魏逊一眼。
魏逊没有理他,转头朝一旁的红面白须的老者看去,道:“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他与粟威,以前自然是见过的。
为何会见,自然是因为孙清。
粟威知晓,魏逊并不知道孙清是夜神国后裔,但因为枫无涯一直追着孙清跑的关系,魏逊来过雁行山找茬。
他们自然是见过面的。
既然对方寒暄,粟威也保持礼貌,但一开口便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这么多年过去,有些事阁下也该放下了。”
一提“放下”,魏逊便阴沉起来!
虽然他们看不见他的五官,但阴翳的气息从他的兜帽里散发出来,让每个人都感受分明!
柳拭眉一看便知:这就是黑化值!
魏逊冷哼道:“山主说得轻巧!试问,被人暗算、被关了十多年不见天日的人,倘若是你,你能放下么?”
粟威捋了一把白须,道:“所以,你非要将大蜀搅个天翻地覆?当年孙清小姐不愿意与你一同离开,她要留在大蜀。她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魏逊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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