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青要生了!
承华宫自然是人仰马翻。
柳拭眉虽然算着她的预产期就在近段时间,但不可能精准算到某一天。
孩子降生,还是很讲缘分的。
听说温书青待产的消息,柳拭眉顾不上其他事,立即将太子交给了奶娘,自己则是与皇甫令尧一起,摆驾承华宫。
女帝亲自来关心定王妃生产,也叫所有人都看到了温书青受到的圣宠隆恩。
但,此时的皇甫霖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扒在门上,一直在拍门:“你们让本王进去!”
“陛下生孩子的时候,二皇兄都能进去陪产了!为何本王不能!”
“开门!温书青,你让他们给我开门,我要进去!”
看见他这副样子,皇甫令尧迅速低头问自家媳妇儿:“媳妇儿,我好像没有这么丢脸?”
“我若不让你进去,你不会这样?”柳拭眉反问。
皇甫令尧:“……”
绝杀!
他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承认,道:“好吧,我会!”
不让他进去陪产,谁阻拦他他就要把谁撕碎!
那他也就好奇了:“老三那牛脾气,直接闯进去不就行了?”
柳拭眉又反问:“我若不允你进去,你怎么办?”
皇甫令尧:“……”
好吧,他败下阵来。
他无奈地道:“媳妇儿,你这怼我怼得毫不留情面呢?”
尽管如此,他是切实感受到,此时皇甫霖的感受了。
那是因为温书青不允许皇甫霖进去陪产,所以就算有天大的脾气,皇甫霖也没有敢硬闯。
比起皇甫令尧这个妻奴来说,皇甫霖表面上把握家庭地位,但实际上他们家全然都是温书青做主!
对皇甫霖的脾气,温书青一般不会惯着,身份第一等,但气势却始终高高在上。
先爱的人先输,他对温书青来说,是可有可无,但温书青对他来说,是非她不可!
高下立见。
“等吧。”柳拭眉在中庭内的石凳上坐下,道:“定王妃这一胎,怀的还算结实,她在孕期相当注重保养、锻炼身子。先前我也替她摸过,这个胎应该好生。不用担心,应该会顺利的。”
也不知道皇甫霖听到她的话没,倒是没有拍门了。
门内,传来如霜的话语:“王爷,您可被再吵闹了,王妃头疼,影响生产呢!”
皇甫霖一听,嘴上也不嚷嚷了。
但他依然没有过来给柳拭眉见礼,就这么在门口蹲下来。
应该也是死心,没再想硬闯。
“这大晚上的,这孩子要半夜出生啊?”皇甫令尧自然是陪在柳拭眉身边坐下,道:“媳妇儿,要不我在这里看着他,你回去歇息吧?”
“你身上有伤。”柳拭眉一句话掐灭他想要劝说的心。
皇甫令尧虽然知道她前段时间昏迷不醒是假的,但还是不太放心她的身子,道:“那你也不能不休息啊。”
柳拭眉看了一眼夜空,道:“现在还好,若将近子时还没生产的话,我们就回去。”
她是皇帝,不来这一趟,谁也说不了她什么。
古代皇帝,自己的孩子生出来,他们都不太可能亲自去守着的,更何况这不是自己的孩子。
女帝出现在这里,是对定王两口子的重视。
从另一方面说,女帝确实是仁心。
皇甫令尧同意了。
浮生阁妇产科是整个大蜀有名的了,定王妃的生产,也是请来了浮生阁的女大夫和其他医女,没找接生嬷嬷。
屋内传来产妇痛苦的叫声。
蹲坐在门口的定王,也不知道到底是腿软无力,还是他那破烂身子撑不住,反正看上去面无人色。
谁也没去劝他去歇息,毕竟,谁不知道,定王把他家王妃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分娩的时候,定王妃在里面受苦,谁敢让他去睡大觉,他就能让谁睡大觉——
永远醒不过来那种!
时间缓缓流逝,温书青的生产,一如柳拭眉所言,确实很顺利。
她虽然是书香门第出身,并非什么身子健壮的妇人,但吃亏在了头一个孩子没了,第二个孩子她分外注重。
温书青是一个很明白好歹的人,知道柳拭眉的想法比任何人都要超前,她完全不听信任何老说法,全部按照柳拭眉给她说的“科学养胎”。
本知道自己的身子距离上次滑胎还没有多久,她自从怀上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放松进补。
别人害喜严重吃不下饭的时候,她也绞尽脑汁改善吃食、尽量选择愿意接受的食物,强迫自己吃。
哪怕,吃了就吐。
一点儿也不任性。
后来孕吐期过去了,她就开始揣着孕肚,在御花园里走上半个时辰,每日两次。
中后期,肚子越拉越大,皇甫霖紧张万分,但她依旧淡定,按部就班,风雨无阻。
甚至,她还能操持皇甫氏内务、后宫内务。
心态稳定、安宁,锻炼到位,养护到位。
这不,她的胎养得比任何人都好!
她是白天就开始隐隐作痛的,忍耐到了傍晚羊水破。
亥时末,尚未到子时,孩子呱呱落地!
听到孩子的哭声,皇甫霖一个骨碌爬起来,再一次拍门:“开门,让本王进去!”
柳拭眉十分感慨:“真羡慕她,生产这么顺利!”
比很多人都要容易啊!
而且,虽然痛苦的叫声也是惨烈,但相比很多产妇来说,已经算好的了!
皇甫令尧松了一口气,旋即心里也很不平衡:“老三命怎么这么好!”
想当初,柳拭眉生孩子的时候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而他一路陪着她做手术,那是怎生的煎熬!
柳拭眉感慨地道:“他所有的运气,都聚集在一起,只为了娶到温书青,能不好吗?”
“那他老娘对他还是好极了呢!”皇甫令尧更加不平衡了。
比亲娘,皇甫霖的亲娘萧妃,对儿子那是顶天的好,甚至是溺爱的那种。
比媳妇儿,皇甫霖白捡了一个连柳拭眉都称赞的好媳妇儿。
他皇甫霖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全天下?
柳拭眉侧目看他,幽幽说道:“你这么羡慕他,意思是嫌弃我不够好呗?”
皇甫令尧头皮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