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四十分钟后,贺璟含才从房间里出来,拖着受伤的腿下楼。
浅色的牛仔裤上全是黑红干涸的血块,他坐在沙发上,拿着剪刀剪开自己的裤腿,裤子已经黏在了伤口上,他咬着牙,额头冒着冷汗。
剪开牛仔裤,他给自己清洗了一下伤口,但很明显,他一个人不行。
哑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担忧地看着他,给他比划了几个手势:少爷,你骨折了,要去医院。
贺璟含忍着疼,回头看了一眼楼上的人,“我一会儿就走。”
他还想再陪陪容容。
这里没有多余的人,他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
哑婆摇头,给他端了一杯热牛奶。
贺璟含喝着。
喝完牛奶,他才重新将手机开机。
手机上,已经响起了三十多个未接电话,除了那个人的,还有贺父贺母的。
贺璟含看了一眼,恰好手机响起,他淡然地划开。
“你在哪?”
那个路段没有监控,只有后面的一个分叉路口有,可是在分叉口之前就没有看见贺璟含的身影。
贺璟含不假思索地回答着,“一个懂医术的路人把我带走了,我现在回来。”
“嗯。”电话挂断,贺璟含看着哑婆,交代道:“容容已经忘了之前发生的事,你别让她知道我出现过,我走了。”
哑婆比了一个手势:好。
贺璟含被哑婆扶着出去,哑婆给他叫了一辆车,送他离开。
贺家别墅
贺璟含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剪破裤子的那条腿因为他的走动伤口被重新裂开,又往外冒着殷红的血迹。
贺父见状,赶紧蹲下身体将他背进去,客厅里有四五个医生待命,没有佣人。
除了医生,还有已经‘出国’的夜明航。
夜明航出国就是一个幌子,他进了机场,登了机,却又马上乘坐私人飞机回到了京城,一直住在贺家。
夜明航看着他正在流血的腿,眉头皱着。
那几个医生赶紧上前替贺璟含查看伤口。
“骨折了,要打石膏,最近半个月内最好不要走动。”医生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开口。
贺母道:“28号就是璟含的婚礼了,半个月内不能走动,那岂不是不能如期举办婚礼?”
贺璟含目光幽幽,转动着眸子没有说话。
谁知,坐在沙发中央的夜明航开口了:“就算是坐轮椅,婚礼也要如期举行。”
贺璟含脸色一冷,明显不太配合医生了。
夜明航眯着眼,看着贺璟含,“贺璟含,你别不识好歹。28号那天,就算是抬,我也让人把你抬去现场。我现在是尊重你,否则就凭植入在你体内的那张芯片,你以为我会找不到你?”
贺璟含面容讥讽。
贺母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打圆场,“航爷,璟含以后会知道我们对他的好。还是先看腿吧,伤得好严重。”
贺母心疼地看着贺璟含的腿伤,“璟含,好端端地,怎么出了车祸?”
贺璟含没说话。
他现在对他们的态度就是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