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一共有十二分殿,每殿之中都有长老,就算是修为最低的,也是六重天。
只凭纳兰敏一人,如何能够越过各殿长老取得殿主的灵元。
只怕她靠近殿主闭关的地方,都难。
纳兰敏自然也知道此事十分困难,可是她既然已经答应了帝梵天,只能硬着头皮上。
不然,等待她的将会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纳兰敏的眼睛看向窗外,只见喜娘正急匆匆的外面走进来。
“姑娘,时辰到了。”
是炙阳的迎亲队伍到了,纳兰敏收回思绪,将盖头盖上。
喜娘从外面进来,看到她已经穿戴妥当,便喜笑颜开的上前,轻声道:“姑娘,我带你出去。”
纳兰敏伸出手,喜娘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搀扶着她往外走。
这场婚礼名动全城,许多老百姓和修灵者,全都出来观看。
纷纷赞叹这场婚礼的盛大。
纳兰敏都心如止水,一丝波澜也没有。
门外,炙阳穿着新郎倌儿的喜服站在那里迎接,喜娘忙上前把纳兰敏的手交到他的手上。
炙阳轻轻握住纳兰敏的手,随即扶着她上了轿。
一对新人,脸上都没有喜色。
炙阳的脸比寒冬腊月的天,还要冷。
纳兰敏虽然看不到,但她也能感觉得到,因为她一到轿子旁,炙阳便把手收了回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迎亲队伍从纳兰府出发,绕着城走了一圈儿,最终停在了无极神殿门口。
鞭炮声不绝于耳,就连远在云梦山上的苏卿瑜都听见了。
这些天她除了修炼,每天就是在山上种种菜,浇浇花。
云梦离城中较远,城中只要早市的菜新鲜,可她又是个懒鬼起不了那么早。
等到她下山买菜的时候,就只剩下蔫吧了的白菜和满是虫洞发了芽的土豆了。
老疯子吃了一口就全吐出来了,指着黑乎乎的菜痛心疾首的道:“我可是你大哥,你就让你大哥吃这个啊?”
苏卿瑜无理也狡三分:“有白菜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什么挑,你真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这些日子修葺山门和山上的建筑花了不少银子,苏卿瑜的心都疼的滴血了。
偏偏老疯子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吃饭可以,掏钱就是要他的命。
吵过之后苏卿瑜也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看这样子她和夜凌玄还要在云梦呆上些日子。
总得为以后做些长远打算。
于是,她便买了萝卜土豆回来,自己种。
再也不用起大早去城里买菜了。
老疯子看她认真的给菜浇水,忍不住伸长脖子往神殿的方向瞧,嘴里喃喃的声:“也不知道有没有香酥鸭,听说这次排面很大,请的可是名震南北的神厨瘸腿老张,哎呀他做菜可是一绝,吃上一口都能把人的舌头馋下来。”
苏卿瑜头都没抬,回道:“你想要去就直说,用不着在这儿给我画饼。”
老疯子见他的心思被苏卿瑜戳穿了,不好意思的一笑,回道:“谁说我想去了,我老疯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会因为一口吃食连人格也不要了?”
“嗯,那就好。”苏卿瑜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老疯子在边上如同踩在了热锅上,一会儿说口渴一会儿太阳太毒,总之就是不肯好好呆着。
他看苏卿瑜已经扔了水桶,拿了医书在一边看,远处的唢呐声响如同猫爪子一般,挠的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终于他忍不住了:“我去上茅厕。”
说完他一溜烟儿的跑了,苏卿瑜看他逃也似的背影,好心的叫住了他:“大哥。”
老疯子不耐烦的回头:“干嘛。”
苏卿瑜指了指西北角,笑道:“茅厕在那边,你去的那个方向是山门。”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回房换个衣服,换完再去茅厕。”老疯子气哼哼的白了苏卿瑜一眼,随即快速的消失了。
良久,苏卿瑜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婚宴,她必须得去一趟了。
“大白,你看着山门,不得放任何人上山。”苏卿瑜把大白放出来,命令道。
大白昂着大大的蛇头,顺从的点了点头,随后盘在山门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四周。
这几天苏卿瑜一直心神不安,上次救纳兰敏回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她和以前那个纳兰敏不一样了。
以前的纳兰敏胆小懦弱,看人的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
可这次见到纳兰敏,虽然她还是那副胆小的样子,可她的眼神却与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苏卿瑜总感觉纳兰敏与之前不一样了。
心里的疑惑直到给纳兰敏疗伤,她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在她的身上,苏卿瑜看到了黑色的印记。
那些黑纹分布在纳兰敏的手臂上,一直蔓延到她的胸口,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可苏卿瑜还是看到了。
起初她并不知道这些黑纹是什么,直到她翻看阴阳经,这才有了答案。
纳兰敏,她入了鬼道。
她身上的森森鬼气便是因此而来,难怪苏卿瑜第一眼见到她,就有些不舒服。
这场婚礼注定不会平凡,所以苏卿瑜才不想参和。
老疯子嘴馋经受不住诱.惑,谁也不知道婚礼上会发生什么。
苏卿瑜担心老疯子会出意外,只得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神殿内外今天焕然一新,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大门口,道路两边满是大红灯笼,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每个前来的宾客,都会受到热情的招待。
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老疯子坐在桌案上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却还在不停催促:“上,快上,这菜怎么这么慢啊。”
一旁的女弟子不屑的撇了撇嘴,这老头儿跑这来蹭吃蹭喝也就算了,偏偏是个大胃口。
别的宾客都是七八人一桌,他独自就占了一桌,要不是他浑身脏兮兮的,谁愿意跟他一桌啊。
偏偏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师兄交待了,任何人都可以入神殿讨一杯喜酒,不然这脏老头儿早就给他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