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东灵的国君——墨言。
苏卿瑜和夜凌玄众人互视了一眼,大概是没有想到东灵的国君会穿的如此随意。
更加没有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跟个老叟一样。
墨绾指着苏卿瑜一行人的方向,墨言把鱼竿轻轻放下,将鱼放进桶里,这才转头看向她们。
“你们都是修灵之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苏卿瑜几人不是普通人。
苏卿瑜上前一步,对他施礼:“晚辈苏卿瑜,拜见东灵国君。”
夜凌玄和潇歌等人,也纷纷上前见礼。
墨言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墨绾,脸色一沉:“父皇警告过你没有,没事不要出城,如今你带了这许多的修灵人进来,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墨绾没想到他如此不给面子,当着苏卿瑜的面儿就训斥起她了,一时间有些尴尬,但又不甘心的道:“父皇,再怎么说来者都是客,你干嘛这样啊。”
她轻轻的扯墨言的袖子,双手合什压低声音道:“拜托给个面子。”
东灵一直避世不与外界通信,墨绾只是从宗卷上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
画上画的那些新鲜玩意儿,她又好奇又向往。
暗想要是哪天能出去见见世面就好了。
这个心思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所以今天意外见到苏卿瑜一行人闯入,不由自主的就带他们走了进来。
墨言看着她眼里的那份渴求,心里隐隐生痛,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原因,他也不愿意把自己和东灵的子民关在这里。
良久,他轻叹一声拿了鱼竿,对着墨绾道:“让她们一起过来吧。”
墨言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道了一声:“谢父皇。”
她欢快的朝着苏卿瑜一行人招手:“我父皇答应让你们留下来,走我带你们去皇宫。”
苏卿瑜还以为像墨言这样平易近人的会住在普通百姓的房子里,可是当墨绾指着一处辉煌的宫殿时,彻底让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在半山腰上,瀑布倾泻而下,袅袅云雾自脚底升腾而起,沿着玉质的台阶而上,东灵的皇宫在群山间若隐若现。
墨绾轻车熟路拾阶而上,不时的回头与苏卿瑜说笑着:“这座宫殿是我父皇毕生的心血,里面包括了各种奇门遁术和机关,所以你们不要乱跑,免得被误伤了。”
突然,墨绾一把拽回潇歌的手,对他道:“这道路两边的树木也暗藏机关,像你刚刚要摸的这棵柳树,里面布满了毒箭,如果乱摸的话小心被射成筛子。”
潇歌听完整张脸都变白了,他刚刚不过是想摸一下树叶子,没想到会有这么厉害的机关。
他后怕的缩回手,跟在墨绾后面再也不敢乱跑了。
一行人进了皇宫的大门,由侍从带领着朝内殿走去。
领路的是一个小侍者,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看到墨绾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的迎上前,说道:“公主,你怎么出去了这么远,没你在宫里,我们好无聊。”
潇歌看这小侍从嘴唇上长了一层青茬儿,不由的一愣:“你们皇宫里怎么没有太监,就连宫女也见不到一个,御林军也不需要吗?”
“什么是太监?”墨绾不解的问道。
这下换苏卿瑜一行人尴尬了,潇歌也一下子回过了神,他怎么忘了这里跟外面的世界不一样。
又怎么能拿外面的那些迂腐的规矩要求这里的人呢。
苏卿瑜清了清嗓子,对着墨绾道:“墨绾,你不用搭理他,他酒吃多了,你们宫里没有女侍吗?”
墨绾暗暗的想,刚刚也没见潇歌喝酒啊。
“有的,但也很少,整座皇宫加上父皇和我,还有做饭的打扫的,还不下十来个人。”
“才十个个人?”玄冥一脸惊讶,墨绾仿佛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便回道:“因为父皇喜欢清静,他的身边只有一个侍者,但大多时候都是他自己动手的,不喜欢让人服侍。”
经她这么一说,玄冥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墨言就在殿中等候,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月白长袍,柔软的面料紧贴着身体,说不出的轻薄。
殿内的小几上摆了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坐吧。”墨言丝毫没有架子,让苏卿瑜一行人落座:“我让厨子简单的做了几样开胃小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苏卿瑜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大多是鱼和虾,还有一碟凉菜,见她没有动筷子,墨绾对她道:“苏姐姐尝尝,我们东灵的鱼肉质十分鲜美,我从小就喜欢喝鱼汤。”
说着,她舀了一勺鱼汤喝了一口,对着苏卿瑜露齿一笑。
苏卿瑜也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连连称赞道:“确实不错。”
“不知你们来我东灵,有何贵干?”墨言看起来并不欢迎这些闯入者,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副好脸色。
如果不是看在墨绾的面子上,只怕早就将苏卿瑜一行人扔了出去。
苏卿瑜对着墨言一拱手,道:“我们来东灵,确实是有要事,国君避世不外出,可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都变成什么样了吗?”
她脸色凝重,并无半分玩笑之意。
墨言定定的看着她,半响才道:“外面的世界怎样,与我何干?”
他的话,让苏卿瑜十分吃惊,但也在情理之中,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墨言道:“东灵现在的确是祥和,可是国君想过没有,帝梵天野心勃勃,他会让东灵永享太平吗,还是国君自信,有能力一直护着东灵,永远战乱?”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东灵早已经避世百余年,如果没有我的命令,外人是无法进入的,帝梵天虽然强大,但他对我东灵却是无可奈何。”墨言道。
苏卿瑜轻浅一笑,道:“确实,东灵的傀儡术和机关术天下无敌,可国君想过没有,一旦帝梵天掌控了世界,东灵也会慢慢被吞没,到时你该当如何,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个道理国君不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