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报送到了南皇帝的手中,他急忙打开,看着上面的字脸色顿时一变,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在龙椅上了。
“皇上,你可要保重龙体啊。”催公公急忙上前扶住了南皇帝的身体,心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南皇帝的脸色如同纸一般白,拿着快报的手也在微微颤抖,许久才痛呼一声:“天要亡我南暮,天要亡我啊……”
他的呼声凄惨无比,痛彻心扉。
浮元子眼皮微垂,对着他淡淡的道:“皇上,请节哀。”
南皇帝红着眼睛看向浮元子,此时的他就像一位失去孩子的老人,只剩下满目苍凉。
“皇上,大殿下的遗体已经快要运回京城了,还望皇上尽快做决定。”浮元子看似一心为国家着想,南皇帝其实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一心扶持三殿下,一旦三皇子被立为太子,那她的身份便更加稳固了。
“容朕再想一想。”南皇帝有气无力的道,浮元子还想再说什么,南皇帝一反之前软弱的态度,态度强硬的道:“朕有些累了,国师你退下吧。”
浮元子看了他两眼,最终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在她走后,南皇帝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便晕了过去。
“皇上,皇上。”催公公急忙派人去请了苏卿瑜和拓跋弘过来。
殿内,有一雍容华贵的妇人守在那里,陪在她身边的,还有几个妃子正拿帕子抹着眼泪儿。
这泪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在来之前,拓跋弘就已经跟苏卿瑜讲了宫中的形势。
皇后病重,最得宠的月姬又被软禁了起来。
那么这后宫之中能够主持大局的,便是三皇子的母妃,愉妃了。
她可不是一个吃素的,外表看着敦厚,实则最是心狠手辣。
苏卿瑜将拓跋弘的话都记在心里,所以格外谨慎。
两人进了殿后,在催公公的带领下,先向那位妇人行了礼:“老奴拜见愉妃,这位便是神医和他的徒儿了。”
愉妃年约四十五出头,看了眼苏卿瑜和拓跋弘,便道:“快进去吧,皇上突然发病,本宫忧心的很。”
“是。”两人齐齐的道了一声,拎着药箱便进了内殿。
南皇帝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煞白,苏卿瑜给他把完了脉以后,愉妃焦急的问道:“皇上他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吃上一副药就好了。”苏卿瑜着手就要写药方,拓跋弘却直勾勾的看着皇上,她急忙拽了他一下:“师父,你看看徒儿这药方开的可有不妥之处?”
拓跋弘回神,看了眼药方点头道:“并无不妥。”
“那就有劳催公公了。”苏卿瑜把药方交给催公公,她则和拓跋弘走出了大殿。
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拓跋弘恨恨的一拳打在墙上,整只手关节都捶破了,鲜血横流。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苏卿瑜压低声音道。
拓跋弘牙齿咬的咯吱响,眼里满是杀气:“国师,该杀。”
“她是该杀,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由你来杀。”苏卿瑜眼神坚定的道。
拓跋弘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点了点头,道:“对,不该由我来杀。”
国师在南暮国拥有太高的声望,相当于神一般的存在,如果百姓知道拓跋弘杀了她,只怕会引起sao乱。
让他的对手有机可乘。
“殿下,当务之急便是要太傅进宫,我们不能再拖了。”
拓跋弘点了点头:“我马上安排。”
到了下午,太傅贾洪林收到了一封信。
看完信以后,贾洪林本来还沉浸在失去大殿下的悲痛中,可看完此信以后,顿时惊讶的站了起来。
宫中传来消息,大殿下已经在西平县溺亡,可是这信上的字,的的确确是拓跋弘的字迹无疑。
贾洪林坐不住了,他猜测着这其中一定有缘由。
当下便骑着快马进了宫。
“太傅大人到。”小太监的传唱进入了内殿,正在暗自神伤的愉妃听到后,立马神色一变。
贾洪林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皇后病后,皇上又因为大殿下的事伤着了身体。
满朝当中也只有贾洪林能在此时独当一面了,若是他把持了朝政,那局势可就太不妙了。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愉妃命心腹上前对他耳语几句,心腹听完连连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做完这件事,当下,愉妃便向皇上吹起了枕头风。
“皇上,好些了吗?”愉妃端着药端,拿着银汤匙一勺一勺的给南皇帝喂药。
南皇帝心如死灰,大皇子的离去让他瞬间苍老了十岁,只喝了一口便不想再喝了。
“放下吧。”他道。
愉妃顿时红了眼眶,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儿,说道:“皇上,如果你不进药身体怎么好得起来,尹儿知道你病了心急如焚,已经在佛堂前跪了一天了,你忍心让他担忧吗?”
拓跋尹是什么德性南皇帝心里一清二楚,听到愉妃这么说,心头便有些烦躁:“朕想静静,没什么事你也退下吧。”
愉妃正流泪的眼睛顿时止住了,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南皇帝,说道:“皇上,臣妾知道以前都是尹儿不对,他做了太多错事,所以皇上才对他失望透顶,可是现在他跟以前不一样了,大皇子的离开让他一下子成长起来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已经痛改前非了。”
南皇帝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知子莫若父。
愉妃又趁热打铁的道:“皇上,再怎么说尹儿也是皇家的血脉,臣妾实在担心有的大臣会趁此夺权强行涉政,到时可一切都晚了。”
她说的那个人是谁,南皇帝心知肚明。
整个朝中,只有皇后一族的人有如此大的权力。
可南皇帝又有些犹豫,贾洪林向来公私分明,虽然他是大皇子一派的人,可还不至于糊涂到专权的地步。
就在南皇帝疑心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太傅大人,你不能进去,皇上需要静养,你此时进去怕是会惊了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