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钰蹲在楼门前的花坛边上抽烟,看到那俩人一前一后地回来了赶紧把烟掐灭。他刚想凑过去,敏感地发现两个人的气氛不太对。
周云锦走在前面刷卡进了楼门,完全没等身后和她几步之遥的陈牧雷。
楼门在他面前自动关闭、锁定,陈牧雷脚步顿了顿,转身来到胡小钰跟前向他要了支烟。
胡小钰的烟他其实抽不习惯,却也只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两人一蹲一站,各怀心思。
烟燃了半截,胡小钰忍不住问他:“哥,你和小春天怎么了?她为什么不接你电话?”
陈牧雷吐了口烟雾:“那阵儿在电梯里我们就碰着了,她……看到白蕊亲我了。”
“……”
胡小钰不敢置信,扯扯嘴角回应了一个敷衍的笑给他:“那就不奇怪了,别说她了,我刚才看到你们在一块儿我都不开心。”
“关你屁事。”陈牧雷凶他。
胡小钰小声地哼了哼,陈牧雷看着那烟头燃烧殆尽,火光熄灭,不胜烦躁:“我又没和白蕊干什么。”
胡小钰:“你们亲了……还不算干什么?还有,你怎么把白姐带回来了?”
“难道是我愿意的??我怎么知道她早在车库下头蹲我,我都进电梯了她突然冒出来,我是被强吻的好吗?”陈牧雷爆粗口,“谁知道那么巧就被周云锦撞见了!严格来说我也算受害者才对吧?”
听起来是这么回事,但胡小钰情感的天平肯定是偏向周云锦的,所以即便陈牧雷“事出有因”,他也同情不起来。
“你是个男的,白姐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美女,你还觉得你吃亏了吗?”
陈牧雷听了这话直接一掌拍在他天灵盖上:“我是养了个白眼狼吗?我特么多烦她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怎么,你是觉得我被恶心的东西亲了还算我占便宜了?你脑子呢?”
胡小钰被他拍得晕了半天,哭丧着脸:“那你和小春天去解释啊,拿我出气有什么用?”
“她现在都不想听我说话,我碰她一下她都哭。”陈牧雷无奈又暴躁,“小丫头真要命,这么点儿事就要闹一场。”
“你知足吧,换我的话都不可能跟你回来。”胡小钰偷偷地给他一个白眼,“你白天走之前还和人家在房间里腻腻歪歪,晚上就让人家撞到这种事,哪个女的受得了啊?何况她才多大,你还指望小春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你在外面乱玩女人?没得到的时候天天惦记,把人家姑娘弄到手了就不珍惜了,渣男。”
“……”陈牧雷觉得自己心口闷了一口冤屈的鲜血,揪住胡小钰的耳朵磨牙道:“你长本事了啊胡小钰,我渣男?我特么压根就没睡过周云锦!”
“啊!疼疼疼!”胡小钰护住自己的耳朵,躲开他一米开外,“不可能,你俩光在她家就腻歪那么多天,再说咱家里房间又不是不够,我哪次来她都在你被窝,这还啥也没发生?骗傻子呢?”
“你也知道说她才多大,我就算想,我下得去手吗?”除了接吻和拥抱,陈牧雷什么都没做过,严格把守那一关。“而且她最近那个状态你也看见了,这个时候我做什么都是趁人之危。”
“喔,”胡小钰总结性发言,“那你还是想,暂时没机会罢了。”
“你找不痛快是吧?”
陈牧雷作势撸袖子,胡小钰跳下花坛:“大过年的你别拿打我取乐啊,不去哄哄小春天吗?”
陈牧雷厌弃地嘁声:“哄什么,不能惯这个毛病,这点儿信任都没有,我还生气呢。”
陈牧雷生气不像假的,胡小钰也没多问,免得哪句话惹他不高兴又要挨揍。
回到楼上,胡小钰继续看他的电视剧。陈牧雷洗完澡,出来进去在房间和客厅厨房溜达了好几趟,不知道在瞎忙活什么。
胡小钰斜眼偷看,在心里笑,陈牧雷典型的嘴硬心软,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陈牧雷去冰箱拿了一听啤酒,扭头看胡小钰就不顺眼:“几点了你还不睡觉?破剧有什么好看的?”
得,这就嫌他碍眼了。
胡小钰撇嘴,关掉电视钻回自己房间,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探听外面的动静,可惜隔音太好他什么都没听到。
陈牧雷在吧台喝完那听啤酒,捏扁了易拉罐,起身来到周云锦房前。
他抬手想敲门,又猜到胡小钰肯定在竖着耳朵偷听便改了主意,直接按下门把手打算跳过这个步骤——然后,他就发现周云锦把门反锁了。
……
陈牧雷瞬间气炸,觉得今晚第二次被这小姑娘给伤着了。
锁门就锁门,他还不进了呢!
周云锦其实没睡着,躺在被窝里睁着俩大眼睛,听见外面那一点儿响动坐起了身。
如果他敲门,她要不要让陈牧雷进来?
等她做好了决定,门外已经安安静静了,门把手也再没被动过。
周云锦躺回去,闭上眼睛累极地叹气,脑子里回想陈牧雷的话:她喜欢他。
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她知道自己依赖他,也喜欢和他在一起,却从来没想过这其中还掺杂着这样的感情。
她翻了个身,伸手把窗帘拉开,让皎洁的月光照进来。
这样的感情,根本不在她的计划中,她至今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出现这样的情绪,让她觉得诧异陌生又慌张不安。
另一个房间的陈牧雷同样毫无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白政幼年时母亲病逝,就在小年这天。当时陈牧雷恰好也在,后来小白政每年的这天都要找他玩,小孩子的想法很单纯,总觉得与和他一同经历过这件事的小伙伴在一起能够好受一些,好像朋友能分担走一部分痛苦。
现在的白政不会再像小时候那么脆弱,但久而久之,两人在这一天碰面也成了个习惯。
白政叫了一群狐朋狗友玩了一晚上,都是他们小时候的玩伴,所以难得回国的白蕊也在。陈牧雷整晚都没落单,压根没给白蕊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白蕊提前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还是白政找人送她走的,所以陈牧雷也不知道能在自己家电梯里“碰”到存心守株待兔的白蕊。
以为过了这几年,她不至于再那么疯狂,却还是在她突然过来强吻自己的时候后悔高估了她。
他当时是要推开白蕊的头,就那么倒霉的被周云锦给撞个正着。
陈牧雷洗澡的时候狠狠搓了搓自己的嘴,虽然他当时有下意识地躲了,但是嘴唇还是碰到了一瞬。
人不对,碰触的感觉居然那么令人作呕。
陈牧雷轻点着自己的嘴,无比怀念他的小姑娘,和她的吻才叫吻,让人如痴如醉如坠云端,让人心尖发麻宛如触电。
他咬着嘴唇,浑身上下都难受。
明明周云锦就在他家里,两个人隔着几道门罢了,又不是在海角天边,他却心瘾发作般地想念她。
……
陈牧雷把被子拉高蒙住头,强迫自己想一想糟心的众诚转移一下注意力——半晌后,他呼地坐起,翻身下床找出客房的门钥匙。
要命,这女孩简直是在要他的命——他像个土匪一样闯进周云锦房间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就是这句话。
周云锦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被他突然的闯入吓得一激灵,半撑起身看他。
陈牧雷单膝跪上她的床,将她压倒,又迅速攥住她抗拒的手腕扯到身侧,气呼呼地问:“为什么不想喜欢我?”
周云锦:“……”
“肯让我睡,但不肯喜欢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们现在的小姑娘思想这么超前的吗?”陈牧雷咬牙,“我本来以为你是看轻自己,原来你特么是看不起我,觉得这样就能拿捏我了?”
周云锦:“???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这样认为了?”
“你自己说过的话还不承认!”陈牧雷两眼冒火星,借着明亮的月光盯着她那张肉嘟嘟的小嘴,“让不让亲?”
周云锦:“???”
陈牧雷被她满脸无辜又“无动于衷”的样子气到,压低了头靠近她:“我问你让不让我亲?”
周云锦想起电梯里那一幕,头一偏,倔强又冷漠:“不让,你脏。”
“……”
如果周云锦现在看他一眼,会发现陈牧雷的眼里全是说不出来的委屈。
他一口咬住她的颈侧,察觉到身下的女孩疼得瑟缩了一下才松开牙齿,又意难平地在她脖子上狠狠嘬了一口。
“我也不稀罕,以后少往我怀里钻,你看见的那种女人我想要多少有多少,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听话比你乖。”
色厉内荏地凶了一通,陈牧雷放开她,临走时把门摔得震天响。
睡着的胡小钰听见动静醒过来,以为自己做梦,闭眼翻身继续梦周公。
周云锦在陈牧雷离开后捂着脖子蜷缩在一起,头埋在被子里,被他最后那句话气得直想哭。
……
次日,胡小钰被不知道谁家的爆竹声吵醒,一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怪不得肚子这么饿,居然没人叫他起来吃饭。
胡小钰打着呵欠走出房间,发现家里静悄悄的,这俩人怎么比他还能睡?
简单地做了顿午饭,胡小钰来敲陈牧雷的房门:“哥,起来吃饭啦。”
没人应。
胡小钰又去敲周云锦的房门:“小春天,起来吃饭啦。”
也没人应。
胡小钰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床铺整整齐齐,屋里没人。他又跑回主卧打开房门,陈牧雷也没在。
俩人都不在家,难道一起出去了?这么快就和好了?
……
钱旭把陈琰接回来,在电梯的时候忽然想到昨晚的事,忍不住看了看他。
陈琰挑眉:“怎么了?”
钱旭试探着问:“原来你哥和我住一个小区啊?”
陈琰眉头落下来,没吱声。钱旭见他不愿意提,就没再多话,把他扶出电梯,打开家门冲里面喊:“钱莹,琰哥哥来了,出来接驾。”
钱莹正在看动画片,闻言迅速咚咚咚地跑出来,满脸兴奋:“琰哥哥!咦,你的腿怎么了?”
“打球不小心受伤了。”陈琰挺喜欢活泼的钱莹,从包里给她拿出了一兜乱七八糟的零食,“给。”
她蛀牙,钱旭平时不让她吃零食,也就偶尔能从陈琰这里讨一点儿了,高兴地蹦蹦跳跳。
“还是琰哥哥好,又帅又会打球。”钱莹当即拆开一袋小饼干。
钱旭给陈琰找了双拖鞋,嫌弃轻易被收买的小妹:“你哥也帅也会打球啊,怎么不见你夸?”
钱莹:“琰哥哥女朋友也好看,不像你还是个单身狗。”
钱旭:“……”完了,他出门前叮嘱过钱莹的话她一见到零食全忘了。
陈琰坐在门口的小沙发上刚脱下一只鞋,动作一顿,问钱莹:“你见过?”
钱莹还浑然不觉自己说漏嘴了:“对呀,见过啦。”
陈琰抬头看钱旭:“钱莹在哪儿见过周云锦?什么时候见的?”
钱旭顿时陷入两难,谁能告诉他,他现在该怎么办?
……
……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肥西??我居然很喜欢看他们闹别扭~根本不虐啊~糖心儿玻璃渣~
钱莹这嘴啊~~~不过如果你们是钱旭,你们说还是不说?
还没出院,医院还没wifi,留言送红包什么的你们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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