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衍在山庄摸鱼了一个多月,临近婚期,终于干起了正事。
他先见了哥哥,再即刻去找妹妹:
“妹......呃书伊小姐,我现在写歌遇到了一个问题,我需要一个架子鼓手,你能帮我么?”
大小姐震惊道:“你连架子鼓都不会么?”
沈之衍一脸莫名其妙:“什么都要我做,我还当明星干嘛。”
“......”
大小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沈之衍也一脸无辜地回望。
过了会她脸色慢慢凝滞,避开视线低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沈之衍无语道:“知道什么?”
“是知道你年少轻狂染红发飙摩托嚼槟榔,还是为了初恋男友离家出走差点被骗......”
“啊啊啊啊!”大小姐瞬间心理防线崩溃:“别说了别说了!”
沈之衍从善如流地闭嘴,并且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谁都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能挑战全世界知名歌手呢,咦我好像成功一半了。”
大小姐又恨又气地看着他:“那你也肯定知道我,我......”
她说不出口了,沈之衍贴心地给她补上:“你是我粉丝?这我第一天就知道了啊,那个音乐厅里面放了很多我的专辑,而且都包装极其精致,普通版精装版豪华版重制版都有。”
大小姐痛苦面具:“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很小心把能注意到的地方都检查过了,却忘了这个公共娱乐场地,毕竟年头没人会去音乐厅听音乐。她脸红得不行,想到自己一个月来对他的傲慢,他肯定是在心里偷偷笑自己。
沈之衍看她羞耻得不行,决定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过你玩音乐还参加乐队的事是张老告诉我的,他还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
然而大小姐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很义愤填膺,要去找张老理论的样子。她红着脸静了好一会,才慢慢冷却下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在自己婚礼的时候演奏音乐。但是我爸妈他们肯定不肯的。”
“你爸妈肯不肯不知道,但你哥是肯的。”
赵书伊眼睛一亮:“你问过了?”
沈之衍微笑地看着她。赵书伊的确有片刻的惊喜,但很快她又低落下来,像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一样说:
“我这样做,‘他’会不会不高兴?既然决定结婚了,至少要互相尊重,不能再给爸爸妈妈惹麻......”
她还没说完,沈之衍就瞬间发怒:
“都说男人婚前是最百依百顺的时候,这都不肯还结什么婚!四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嘛?”
“走,爸爸带你去找个更好的男人!”
他看着怒火朝天,大小姐连忙安慰他:“算了算了,男人都这样......”
......
沈之衍说是要专心写歌,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就邀请莫宇飞和张老去钓鱼。
莫宇飞:“我不会钓鱼啊。”
沈之衍:“没事,我也不会,我只会叉鱼。”
莫宇飞:“???”
他们钓鱼的地方是赵家主宅同一片区域的另一个度假山庄。
此山庄北靠温泉,南开鱼塘,西边有个高尔夫球场,东边是赵家的私人停机场。沈之衍到了之后就发了个视频给他几个自称富二代的朋友,配字:
“以后家里没这产业的,别自称有钱人了。”
他几个小开朋友纷纷来电表示对“有钱人”的定义。
沈之衍是真没钓过鱼,而且他觉得钓鱼这玩意就很玄学,比如他们三人排排坐,张老偶尔会和他那些老友约垂钓,沈之衍在叉鱼和料理鱼方面颇有新的,莫宇飞是完全的新人。结果就这三天,鱼一条条前仆后继地往莫宇飞钩子上撞,其惨烈模样可谓是“一往无前”“虽死犹荣”。
沈之衍看着自己的空竹篓,再看看手忙脚乱把鱼收进篓子里的莫宇飞,沉默了。
那头莫宇飞一抬头——
“等等,之衍,你要干嘛去?”
沈之衍拿起一根铁叉掂量着。
“我去叉鱼。”
“......”
到了十点多点,赵书伊也到了,她一到地方就昂着头颅:“你叫我来这里干嘛?”
沈之衍:“练歌啊。”
“......”她弱弱道:“真,真的搞么?”
沈之衍催促她:“快点,要来不及了,这可是你自己婚礼。”
“啊?哦,哦。”
沈之衍的“婚礼曲”早在一个礼拜前就写好了,他这段时间疯狂作曲,为此还刺激到了莫宇飞。甚至于,他除了婚礼表演的歌曲外,还作了一段长达2分03秒的钢琴音乐,给大小姐完全的纯原创初次体验。
沈之衍颔首谦逊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一个亿呢。”
赵书伊:“......”
沈之衍手指一挑:“快,去站好,只演示一遍给你看。”
他给赵书伊和其他人演示了一遍又一遍,排练了一遍又一遍,在一次一次地重复,一次一次地精进种,赵书伊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地青春时代,抛开所有烦恼。
中午时候,山庄里地人准备午餐。他们是要露天烧烤,系统看着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哼不着调曲调地青年,沉默了片刻,还是道:
“宿主,我建议你亲自去料理今天的食材。”
沈之衍:“不要,我要休息。”
系统耐心地说:“放在左边柜子里的乌珠穆沁羊肉是今早从内蒙古空运过来的,它旁边那桶龙头鱼也是沿海直接空运过来的,甚至没有经过冷冻。那几条石斑鱼价值千金,是昨晚出海刚刚打到的,这种品相,一年也没有几十条。那个鱼子酱,那个松茸,那个牛排......”
“这些食材,只要料理合格,至少每样能加积分300以上......”
沈之衍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满脸还写着被价格和珍稀度震撼住的迷茫,但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已经引出了几个大字:
“我要做!”
系统满意了,而沈之衍直到两只手在熟练地刮鳞剖鱼去内脏,才突然眼中流露出万分的痛苦。
完蛋了,我的整个身体和灵魂都已经被驯化成积分的奴隶了。
“......”
......
十天时间眨眼即逝,很快就到了赵书伊婚礼这天。
不知道是不是要现场表演的紧张感,驱散了部分对于婚礼复杂的心情,赵书伊这天没有感觉到那种知晓婚事后焦躁,不安又委屈的心情,她其实有点麻木。
一大早准备化妆,坐在豪车里一路奔向婚礼现场,想着又会有多少人把这一列“土豪婚车队”拍下来发到网上,会不会有一个热搜呢,大家能不能猜到她的身份呢......
怀着这样那样无谓的想法,赵书伊到了婚礼现场,搭上父亲的手臂,走在铺满白色白色玫瑰的红毯上,来到那个人的面前......
这一刻赵书伊的心,却从未有过的冷静。
“赵书伊小姐,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并愿意承认韩少琤先生为你的丈夫吗?此生不论健康疾病,富贵贫穷,都爱他照顾他,对他不离不弃?”
“我愿意。”
......
赵韩两家的婚礼共有两餐,一餐是在男方选定的山庄进行的正式婚礼,有洁白的婚纱,有神圣的牧师,有庄严的婚词。来宾如云,大咖云集,比起婚礼,更像是向世人宣告二人夫妻事实的成立。
而晚宴则是在赵家庄园,那是个只有部分亲朋好友参加的宴席,更加的私密,也更靠近中国人观念中的婚礼。
赵书伊坐在她还未出阁前的房间里,经过一个白天的折腾,她已经挺累了。此刻她踹掉了她的高跟鞋,头纱随意扔在床上,对着她的伴娘群说:
“我今天有没有很漂亮?”
几个人穿着一致的大红色,嘻嘻哈哈地说:“你是最美的。”
赵书伊又看向哥哥:“我今天有没有很稳重?”
她指的是她在婚礼上,在宣誓时,在和她的新婚丈夫交换婚介和亲吻时。
赵书博艳丽带着一丝疼惜和骄傲,微笑道:“你是最棒的。”
赵书伊嫣然一笑。
晚宴很快开始,晚上的婚礼在大礼堂进行,有巨高的天花板和巨大的顶灯,水晶壁灯发出璀璨莹光。在双方家长简单开场白后,本该是新人致辞环节。正前方舞台灯光还没来得及打亮,从另一个方位蓦然响起一个音节。
从上打下的聚光灯缓缓地汇拢在那个小小的角落。
“想象是第一次和你相爱。”
因为中午那场婚礼沈之衍并没有参加,此刻见到他,来宾之中不少人躁动起来。
一旁穿着大红色露肩长裙的赵书伊飞快地打出一串节奏。她披散着长发,两边耳朵戴着一串纯白珍珠耳环,一边耳环坠至雪肩,配上她此刻妆容神色,仿佛高贵凌人,又仿佛妩媚无比。
她穿着长裙,脚上却踩着一双白布鞋,手上节奏飞快,一连串音符瞬间侵占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脑海,也占据了他们震惊的瞳孔。
惊愕之中,坐在主位的男方家长扭头道:“书伊是?”
赵书伊的母亲启唇微微一笑,优雅地道:“她想给你们一个惊喜,这是她请朋友特意为这次婚礼写的歌曲。”
“啊这样啊,书伊那孩子真是有心了。”男方母亲虽然不理解这个前后逻辑,不过她还是善解人意地这么说。
灯光中的女人像女王一样高贵且充满盛气,然而这只是外人看起来,实际上的赵书伊:
“吉他手呢?”她死命压抑着嗓音问。
吉他手不见了啊!演出事故啊!老娘不要面子的么?!!
沈之衍转头的瞬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又把目光转了回去。
赵书伊:“......”
沈之衍的“婚礼曲”先是两句清唱,再是骤雨般密集的鼓点节奏,接着他的歌声和着音乐逐渐高昂,直至鼓声渐歇,吉他响起。然而到吉他部分的时候——
本该在两分钟前打亮的正中舞台光芒终于亮起,空阔的舞台中央,只穿着衬衫长裤的男人抱着吉他,弹奏出了赵书伊十天内日夜接触的那段曲子。
赵书伊:“......哈?”
场下,男方妈妈:“啊......”她不由失笑:
“这两个孩子。”
赵母微笑不语。
这一段表演只持续了三分半钟时间,最后一段架子鼓和吉他合奏,双方都是第一次合作,却凭借着各自对这段旋律的熟悉度,配合得天衣无缝。
至少外行是听不出。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场中掌声轰动,赵书伊这才理智有点回归,不觉为自己的大胆害羞起来。她一旁,韩少琤也满脸的汗,脸蛋红红的,在演奏之中走到了她身旁,凑过去小声说:
“乐器我只会吉他和小提琴,可能演奏不出很好的音乐。”
赵书伊心脏还扑腾扑腾,闻言也凑上去说:“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沈之衍:我价廉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