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五百三十章谁让他这么开心
凉风瑟瑟,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打的整个世界喧哗无比。
相比别的宫殿的安静沉寂,专门供西楚媚莎公主所住的霓裳宫却是夜夜笙歌,热闹非凡,透明的帘帐中一女带着两男,正玩到兴处,欢声笑语不断。
“公主,小人敬你一杯……哎,别动,我喂您喝……”
一个比女人还要媚上三分的男人依靠在媚莎公主身旁,白皙娇-嫩的手执着酒杯,微微倾斜,要将酒往媚莎嘴里灌,却被媚莎反握住了酒杯。
媚莎接过酒杯,一双美目折射出轻-佻犀利的光,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捏住他的下巴,然后将酒杯倾斜,酒水汇成一条小流,撒/尿般灌进那人嘴里。
那人不敢躲,也不敢避,被酒水呛得直咳,吐出来的酒倒比喝下去的多,还溅到了媚莎公主的手上、身上。
媚莎脸色一变,原本带着兴味的眼神此时此刻只剩下了犀利,扬手重重掴了那人一巴掌,将人打翻在床,伴着一声喝骂,“废物,连个酒都不会喝!”
她又取过来一杯酒,抬手一指旁边一个男人,喝道:“你替他喝!”
媚莎如法炮制,又灌了那人一杯酒,那人悉数咽下,这才让她感到满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脸。
“这就对了,头牌就要有头牌的样子嘛,好好伺候本公主,把我哄高兴了,我就带你们回西楚,给你们加官进爵!”
很快,欢声笑语被其他的声音掩盖掉。
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女子被随从抬进了霓裳宫,雨下的这么大,她身上却不染纤尘,便是从轿辇上走下来,也是踩着人的背,裙摆连一滴泥都没有。
“拜见公主。”霓裳宫的侍女和随从纷纷冲来人行跪拜礼,遵的是西楚最尊贵的礼节。
夕夏解下斗篷,还是一袭洁白的长裙,飘飘欲仙,脸上没什么情绪,脚尚未迈入内室,就听见里面的靡靡之音,却并没有停下,习以为常地走进去。
她在榻上坐下,侍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奉上一壶葡萄酒还有一盏夜光杯。
夕夏便喝着酒,身子半倚在桌上,手支着脑袋,半眯着眼睛,姿态慵懒地观赏着眼前这一幕,看得颇有兴致,并不曾出声打扰。
一个时辰后,宣告结束。
媚莎长舒一口气,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声音还透着一丝哑惑,“你就这样看着有什么意思?落尘阁的小倌功夫还不错,要不要进来享受一下?”
“皇上就找几个小倌打发你?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夕夏仰头干下葡萄酒。
帘帐拉开,媚莎披着轻纱赤脚走下来,挥挥手让随从将累瘫的两个小倌拖下去,自个儿径直往软榻走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灌了几口。
她取来一只鼻烟壶,放在鼻子底下嗅着,眸色幽微,唇角卷起凉薄的笑,“我看中了他的一个侍卫,可惜他不肯,人家心里有人了。”
“哦?”
夕夏眉梢轻挑,侧头看着她,“你放弃了?”
媚莎也侧头看她一眼,“你我姐妹,可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在舅舅那吃瘪倒也罢了,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我若也拿不下,还配当一国公主吗?”
夕夏轻笑,举起夜光杯,和媚莎碰了一杯。
喝下半杯酒,媚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问夕夏,“听说你今日受了伤,伤的重吗?”
夕夏解开前襟,白皙的肌肤赫然印着一个手掌印,但颜色并不深,只是依稀还能显出轮廓,媚莎看着,眉心一凛,“舅舅打的?”
“除了他,普天之下还有谁能伤的了我?”
夕夏这样说着,语气却并不伤情,反而带着一丝欢喜,抬起熠熠的双目,“他给我疗伤了。”
一句话,便招来媚莎羡慕的眼神,不敢置信地问,“真的?他为你疗伤了?怎么疗的?”
她连发三个问句,夕夏轻笑了下,站起身来,转到媚莎身后,将手贴在她的背上,学着萧湛的手势,道:“就这样。”
当她的手掌贴上媚莎后背的一刹那,媚莎整个人为之一僵,更加不淡定了,猛地扭回头,瞪大眼睛看着夕夏,“他碰你了?”
声音里满满都是惊讶,嗓子都差点劈了。
夕夏笑着点了点头。
“这真是破天荒,舅舅也会碰女人啊。”媚莎与有荣焉似的,也跟着笑起来,又问,“当时明溪在吗?她看着舅舅碰你,就没说什么?”
夕夏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在,不过她还真没说什么,而且我仔细观察了她的表情,她似乎对此并不甚在意。”
“是吗?”媚莎对此倒觉得有些惊讶。
夕夏又问她,“你今天不是也去俊王府了,听说没讨到什么便宜?”
“别提了。”
一说这事媚莎就垮下脸来,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今天我才是真的受了内伤,舅舅点了我的穴道,疼得我回来躺了好久,好不容易才休养回来。”
她又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夕夏,“还是你幸福,能够被舅舅亲自疗伤,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种待遇啊。”
夕夏摸摸她的头,温柔地笑道,“我们是亲姐妹,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分什么彼此。等到计划成功,咱们就把舅舅带到西楚,到时候你就能和他朝夕相处了,只要你拿捏的住明溪,还怕舅舅不听你的?你放心,我不跟你争,吸引我的,从来不是舅舅这个人,我要的,是他手中的权利。”
两姐妹分工明确,目标也很确定,从小到大她们都是这样做的,没有什么是她们想要却得不到的。
外头的大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夕夏从霓裳宫离开,并没有立时出宫,而是被轿辇抬到了瑶光宫,在廊下看到了穿着明黄色衣服的萧野。
更深露重,他撇下还在熟睡中的梅雪君,径自走了出去,望着倾盆而下的雨幕,眼眸沉沉,无喜无悲,神情平静。
夕夏脚步稍顿,还没靠近萧野,就感觉到一股压抑的寒气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她只在萧湛身上感受过,可叔侄俩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并不相同。
萧湛是冷清,整个人透着一种冷漠疏离的气质,让人不敢与之靠近,却又驱使着人想要靠近,想要剥开他冰冷的外衣,去看看他火热的内心。
但萧野给人的感觉却是阴冷,不是数九寒天的冷,而是终日阴云遮蔽的寒,好像永远都捂不热暖不开的那种,让人有种越靠近他,越危险的感觉。
他的出身并不好。
母妃曾不止一次地告诉她,她从未想过东历的皇位会被一个贱种占据,不光是她,谁又能想到,那个宫女所生,粗陋不堪的孩子后来会成为一国之君?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先帝会传位给弟弟俊王,而当时的俊王战功赫赫,文韬武略样样精湛,更别说那谪仙一般的气质和长相,是最佳的皇帝人选。
他也有那个资格继承皇位,可她们的好舅舅,却愣是扶持着唯一的侄儿,萧野登上了皇位。
但他的高风亮节,换来了什么呢?
是抛弃,是背叛。
人往往是走错了一步,就只能一错再错下去,再想纠正就难了。
就好比现在皇位已定,如果萧湛反悔了,要夺回皇位,那就只有谋反这一条路了,但自古以来但凡走上兵变这条路的,有几个成功的?
她冒不起这个险,何况她也有自己的东西要争,所以在两个人里面,她选择了帮助萧野,那就注定,要站到萧湛的对立面去。
心里略带惋惜地轻叹了一声,夕夏敛好所有的情绪,朝萧野走过去,屈膝跪拜,“拜见皇上。”
萧野身子微颤,像是被她的声音忽然惊醒,回过头,就看到一个仙女般浑身雪.白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眼中闪过十足惊艳,微笑,“公主不必多礼。”
他和夕夏从未见过面,这还是第一回见,暗道长舒姑姑将两个女儿都生的很好,虽是双胞胎,但瞧着夕夏公主比媚莎公主更美。
要不是知道她这些年的种种作为,他几乎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不染纤尘的女子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人的外貌和内心不都是匹配的。
像明溪那种将喜怒都写在脸上,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恼,快意恩仇的女人,天底下又有几个呢?
这么一想,又觉得她可爱得很。
萧野唇角微微扬起一个笑弧,那种不经意的,发自内心的笑,倒看得夕夏一愕。
他是在笑她吗?
“皇上?”夕夏试探地开口。
萧野回过神来,待看清眼前之人,脸上的笑容便转瞬即逝,恢复了平静,轻咳了一声,“哦,不是,朕刚才走神了一下。”
夕夏秀眉微蹙,谁能让他笑得这么开心?
她不由将目光投向瑶光宫中,了然一笑,“看来皇上对惠嫔娘娘着实喜欢,那咱们就早说早了吧,别耽误了您和娘娘共度良宵的美好时光。”
萧野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勾了勾唇,道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