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对不起，阿颜，对不起
大床上，楚颜躺在床上，深陷噩梦之中。
那些她实实在在经历过的事情，身处地狱一般的日子恍若昨日。
她迫切地想要逃离梦境，却发现自己越陷越深。
凌置司，有人往她身上淋了一盆冷水，她蜷缩在角落里，用手抱住膝盖。
而周围的人就像是看笑话一般，发出一阵哄笑声，还有羞辱践踏。
“不要......不要......”
床侧的男人听到她嘴里断断续续的声音，把头埋下来，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可真正听清楚以后，郁临渊的情绪立刻崩溃了。
他再也站不住，浑身都在发抖。
他听见她说：“不要打我。”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
像是他第一次在难民所看到她的时候，她躲在树后面小声的哭。
因为饿得没力气了，她连啜泣的声音都很小。
所有的信念骤然破防，郁临渊握着女孩的手，在床边哭得泣不成声。
“对不起，阿颜，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是他把他的小阿颜拉入了地狱。
他这一生做过许多的恶，无辜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数。
可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像现在这样悔恨，像是有一把利刃捅入心脏，亲手将自己推入深渊。
复城的那位掌权者，他恐怕也没有料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这个世界对他从未心软，他亦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现在糟了报应，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
不知道是该觉得他可怜还是可恨？
楚颜昏睡了两天，在第三天黄昏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阿颜，醒了？”郁临渊想把她扶起来，可还没有靠近他就看到她防备的动作。
楚颜刚醒过来，眼前的男人与梦里的身影逐渐重合。
男人的每一步靠近对她来说都是威胁，“别过来。”
“好，我不过来，我就站在这里。”
郁临渊后退了半步，神色慌张。
他看见楚颜举起了那只正在输液的手，由于情绪激动，输液管正在不断地回血。
“阿颜，你先把手放下来。”男人试图稳定她的情绪。
看见输液管里不断涌血，郁临渊慌了。
她从床上做起来，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引起男人的一阵心痛。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拥她入怀，想要把全世界都给他。
可现在......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佣人端进来一碗肉沫粥，放在桌子上，她看也没看一眼。
郁临渊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这个如同刺猬一般的女孩，看他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愤怒。
医生在她的输液瓶里加了营养液，让她不至于太虚弱。
大厅里。
“郁爷，阿颜小姐需要好好调养，不能光靠营养液吊着。”
医生站在一边，恭恭敬敬地提醒郁临渊。
男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黑色的瞳孔失去焦距。
对于医生说的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郁临渊点起了一根烟，已经戒烟很久了，抽第一口的时候被猛呛了一下。
他不住的咳嗽，看起来有些病态。
“郁爷，需不需要我帮您把把脉。”家庭医生建议道。
男人的脸色蜡黄，红血丝布满了双眼，下巴上长了一圈青色的胡渣。
“不用。”他止住咳嗽，又猛吸了一口烟。
嘴里吐出白色的烟圈，郁临渊抖了抖烟灰。
“把她照顾好一点，扎针的时候小心些。”声音嘶哑。
他知道她不愿意看到他。
比起楚颜的恐惧，他又何尝不害怕。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留住这个女孩的东西了，她大可以把他远远推开。
如果她一走了之，他甚至没法挽留她。
这种恐惧蔓延至全身，抽烟也没办法平复掉。
医生为了让楚颜睡得更安稳一些，在她的吊水里加入了助眠的药物。
夜晚，郁临渊潜入她的卧室。
他伸手描摹着她的五官，从额头到脸颊，恨不得把她揉进骨髓里。
这是他养大的女孩，他曾将她视若深渊里唯一的光。
他怎么能允许那曙光离自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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