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节,你觉得飞熊军如何?”
楚江站在窗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窗外繁华的洛阳街道,看似无意的说道。
这是洛阳城南一家酒楼的二楼雅间,就在楚江刚入洛阳时所居住的驿站旁边,也就是当初华雄和麴义闲来无事经常去喝酒的地方。
此时距离楚江代表宋清和刘宏达成协议已经过了不少时日,在拿到了刘宏答应的那笔钱还有供应胧月宫的物资之后,在这段时间里楚江已经基本上把胧月宫该布置的都布置的差不多了——当然,这也有刘宏大开方便之门的缘故。
在刘宏的默许下,楚江在近期新进宫的宫女之中挑选了一些人带到了胧月宫,这样一来,胧月宫虽然仍然没有其他宫殿那么多人,但也不至于像之前那般冷清,起码该有的人都有了。
而既然宫人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便是侍卫的问题。
现在胧月宫的侍卫,仍然是由楚江从西凉带来的两百飞熊军充当的,然而,飞熊军是不可能一直给胧月宫充当侍卫的。这时候,就需要给胧月宫从新训练出一支侍卫。
因此,楚江便想到了麴义。
雅间中,正坐在桌边旁若无人的大口喝酒吃肉的麴义淡淡道:“还可以吧,勉强算得上是精锐了。”
楚江笑了笑,没有介意。
只要你了解麴义,就知道他的这番评价已经很高了,要知道,就算是纵横天下的白马义从,到了麴义嘴里都成了不堪一击的弱鸡,楚江估摸着麴义这句勉强算是精锐都是看在这些天吃他的喝他的面子上的了。
估摸着在麴义眼中,除了先登死士和大戟士,这天下所有兵种都是弱鸡。
不过,楚江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坐在一边的华雄却是不乐意了:“正节,你这话俺可就不爱听了,要是连飞熊军都只能勉强算是精锐,那么这天下间有什么兵种能称为真正的精锐?要知道,在凉州,普通的西凉铁骑对上羌人都是碾压,以一当五不在话下,而飞熊军更是从西凉铁骑中选拔出来的精英训练出的强兵!”
听到华雄这么说,麴义撇了撇嘴:“子健,说出来不怕你生气,在某眼里,所谓的飞熊军甚至还比不上西凉铁骑。如果某猜的没错的话,飞熊军最初的定位便是亲卫吧?也许飞熊军单论战力的确要比同等数量的西凉铁骑强上一大截,但是,虽然出自西凉铁骑,但是被作为亲卫训练出来的飞熊军已经失去了西凉铁骑那一往无前的锐气。如果说,三百飞熊军对上三百西凉铁骑飞熊军可以完胜的话,那么三千飞熊军对上三千西凉铁骑即使胜也是惨胜,而若是兵力过万,西凉铁骑甚至可以碾压飞熊军,你信吗?西凉铁骑,从来都不是一个适合防御的兵种。只要数量足够,西凉铁骑可以踏碎天下任何敌人,但是作为亲卫训练出来的飞熊军却已经失去了这种锐气。而一个走错了路的兵种,某家并不觉得还能称得上是天下精锐。”
听到麴义这么说,楚江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该说不愧是麴义吗?
飞熊军是如何而来的,也许华雄并不清楚,但是楚江却知道。
这是一个为保护董卓而生的兵种,组成飞熊军的每一名士卒,都是可以为董卓毫不犹豫赴死的西凉汉子——董卓给了凉州百姓安定的生活,而这些西凉汉子便愿意用生命来回报董卓。
所以,飞熊军存在的最大意义便是保护董卓,其次才是作为一支精锐兵种而存在。
因此,或许飞熊军的个人战斗力以及小规模战斗力的确是远胜西凉铁骑,但是在大规模作战中,飞熊军的确已经失去了西凉铁骑那种一往无前的锐气。
正如麹义所说,如果数量达到了一定程度,同等数量的飞熊军说不定还真不是西凉铁骑的对手。
但是楚江同样也清楚,如果你因为这个就小觑飞熊军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虽然失去了西凉铁骑的大规模踏阵时一往无前的锐气,但是如果你真的小觑了飞熊军的话,那么这个为了报恩而生的兵种在小规模的作战中绝对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精锐,什么叫做视死如归。
一支由精锐中的精锐组成的兵种,就算是舍弃了曾经最强的长处,但是无惧生死的他们亦足以和天下任何一个精锐兵种抗衡。
在这个军队伤亡超过两成就有可能溃散的时代,这是一支真正可以做到战至最后一人而不退的军队。
尤其是,当董卓在场的时候,飞熊军,便是天下最强。
不过这些楚江并不会和麴义说,因为纵然是说了以麴义的骄傲恐怕也听不进去多少。
挥手止住了还要说些什么的华雄,楚江道:“那正节觉得,什么样的军队才算是天下精锐呢?”
“攻则天下至锐,御则天下至坚!”当这十二个字从麴义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无论是楚江还是华雄,都可以清晰地看见麴义眼中的狂热。
也许华雄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穿越而来的楚江却是隐约有些明白,也许,亲手训练出先登死士和大戟士,并让他们在战场上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璀璨,便是麴义此生最大的追求了吧?
“正节。”楚江看着麴义,笑道:“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一个,可以让你训练出你想要的精锐的机会。”
麴义抬头看向了楚江。
楚江淡然道:“这些日子江去做了些什么想必正节也有所了解。子健的飞熊军是不可能一直留在胧月宫担当侍卫的,而胧月宫却需要一支侍卫。这个机会给你,如何?虽然因为是训练禁卫,无法训练你所说的天下至锐,但是,既然你觉得飞熊军并不是一支适合作为亲卫的兵种,那么,正节就让江和子健见识一下你口中的天下至坚如何?”
迎着楚江笑意盈盈的眸子,麴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虽然他知道楚江的话有激将的意味在里面,但是一直以来都无法找到一个相信他,让他足以施展心中所学的主公的麴义,还是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