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重新回到自己的院子,心情不是很愉快。
他想了想,直接唤来庄氏给他的小厮,眉心浅蹙的问道,“太傅府那边修葺的如何了?”
他自己也只在太傅府被赐予的当天抽了时间过去看了一次,之后把盯着太傅府进度的任务就交给了手下人,不过正因为去过他才知道,那太傅府其实整体上来说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因为久未住人需要打理一下罢了,速度快的话,根本就用不了太久。
现在被慕迎这么一烦,宁安就更想早点搬出去了,免得时不时被人吵吵,或者想要借他达成什么目的。
这才会叫来小厮询问进度。
这小厮名叫新福,被庄氏指给宁安后就一直很是激动,想着要好好替太傅大人办事,好让太傅大人能对自己另眼相看,因为是太傅大人的小厮,在府里比其他下人地位都高不少。
而宁安交给他的只有注意太傅府进度这一件‘重要’的事,他自然时刻关注着,此时听到他再次问起这件事,他神色一动,几乎瞬间就意会了宁安的想法。
故而,新福站在宁安面前弯腰恭声道,“大人,府里彻底修葺结束可能还得几天,但住人是没问题的,修葺的时候本来就是由主院开始的,现在也只剩下一些偏角落的地方等待最后的修整。”
宁安眉头一挑,太傅府很大,一点都不比现在住的慕府小,大面积都修葺完成只剩下边边角角的一点都没影响,那些还要修整的地方哪怕他真住进去都不见得会去。
慕府人多眼杂,住了好几房人,再加上下人,还真清闲不了。
但太傅府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宁安舒展了眉心。
“很好,你去让人准备一下,我随时都有可能搬过去。”
新福当即面露喜色,“是大人,奴才马上就去安排。”
等搬过去之后,他说不准能成为府里的太傅之下第一人,比在慕府肯定更风光,这更加坚定了他紧抱太傅大腿不放的信念。
看着新福离开,宁安就好像解决了一件大事一样,不过搬走这件事,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但至少也要跟庄氏说一声。
好在庄氏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应该不算什么麻烦,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喜欢庄氏跟着他一起搬走,没得在太傅府劳心劳力养着一大家子吸血鬼还不讨好,又有慕迎这个脑子不清醒的丈夫给她脸色看,根本就是活受罪。
但这只是想想罢了,没得丈夫好好的,女人却搬走跟儿子住,再加上老太太还在呢,庄氏身为儿媳,还要尽孝道的。
这种杂七杂八的琐碎事着实让宁安头疼,他一点都不擅长处理这些事,却又不得不处理。
还是找时间跟庄氏好好聊聊听听她的意见再决定下一步吧,如果庄氏能和慕迎和离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再找个愿意好好过日子的男人,不比继续留在这乱糟糟的慕府强?
当然这都是宁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他知道想要实现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既然起了这个想法,就不是那么容易压下去了。
晚饭的时候宁安也没去前院跟一大家子一起吃,就在自己的院子单独吃了点,府里的人对此心里自然有些想法,但面上却依然维持着平和。
其他人暂且不论,慕迎这个当父亲的就很不愉快了,儿子不听话,被扫了面子,现在连吃饭都不愿意跟他一起了,这不明晃晃的不把他这个当父亲的看在眼里?
所以饭桌上他一张脸沉的那叫个难看,连带着看到庄氏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庄氏早就知道他的德行,自然不会上心,就是有些担心儿子,故而她匆匆用了饭就离席去找儿子了。
庄氏前脚刚走,后脚慕迎就摔了筷子也离开了,面黑的吓人。
杜姨娘见状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慕子柔因为下午没能达成所愿心情也不好,也没吃几口就离开了。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不尴不尬的用完了这顿饭,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总觉得慕子文也太不好亲近了些!
——完全没想过在这之前他们也没怎么想过要去亲近慕子文!
庄氏到了儿子的院子才发现他捧着书看的沉迷,气色不错,神色也没什么不好的,当即就放了心,对上闻声看过来的儿子,脸上露出一抹笑来,“你身体没事娘就放心了。”
然后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是不是跟你爹闹什么矛盾了?”
毕竟她又不瞎,慕迎心情不好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她不想去自讨没趣罢了,自从慕迎将杜姨娘纳入房里之后,他们夫妻俩早就没什么可说了,就算她想说慕迎也不乐意听。
宁安眉头微皱,给庄氏拿了凳子让她坐下,“娘怎么这么说,是不是父亲又跟你发脾气了?”
庄氏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就算有也要说没有,她不想儿子为这些事烦心。
宁安也不多问,直接将下午慕迎叫他过去的目的跟庄氏说了一遍,同时也提出了自己准备搬出去的想法,顺带问道,“娘要不要跟我一起搬出去?”
庄氏本来还因为听到儿子说的这些脸色沉郁,突然听到他要搬出去,还问她要不要一起搬出去,脸上的表情不由的怔住了。
但不可否认,她心里闪过了一丝动摇,她很早以前就认清了现实,她根本就不可能离开慕府,除非她被休弃,但休弃的后果太严重,她更不希望自己落到那般场地。
可现在她儿子却突然给了她另外一个选择……
心里不可抑制的产生了答应的想法,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搬出去不合适,也会让人说闲话的,况且你祖母还需要我的照顾,你搬出去吧,你在府里就总有人想要打你的主意,搬出去也好,只要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娘就好。”
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低落,如果可以,她多想真能就这么抛开一切跟儿子一起离开,可她不能给儿子招惹麻烦,儿子如今是太傅,名声是很重要的,绝对不能染上污点。
宁安将庄氏的神色看在眼里,难免有些心疼她。
但他自己现在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沉默。
不过他很快就坚定了神色,伸手握住了庄氏的手,脸上带了点笑意,“娘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也会想办法将庄氏接出去的,这样他以后走的时候都能更放心一些。
庄氏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又跟他聊了一会儿,眼看天色不早了,顿时起身道,“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朝,娘就不打扰你了。”
宁安亲自将庄氏送了出去,等再回到来后,简单的洗了个澡就上床了,他作息一向规律,的确也到了休息的时间。
只是平时他晚上都不怎么做梦,通常都是一夜好眠。
但今天晚上却不受控制的做了个梦,地点就在温泉池,人物就是他和傅邑,不同于在庄子里那两天他们的温馨相处,梦里的傅邑十分强势,他自己竟然可怜兮兮的被傅邑强行压在池子里酱酱酿酿了好几遍,他只觉得热,非常热,热的他觉得自己都要升天了。
然后他就醒了。
一双眼睛因为刚醒的缘故不复清澈,里面夹杂着点点水雾,眼角还有点点殷红,宁安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倏然坐起身,表情又是羞愤又是羞恼,还带着点羞耻之意。
他,他竟然做春`梦了,春`梦的主角还是昨天才跟他挑明感情的傅邑,他简直没脸见人了。
没脸见人的太傅大人还必须得去上朝。
结果不知道他运气是太好还是太倒霉了。
之前几天瑞王一直没上朝,但今天却很突然的就又出现了,宁安只要一看到傅邑那张脸就会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做过的梦,极度的羞窘让他连多看傅邑一眼脸颊都烫的厉害。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异样太过明显,宁安从头到尾都没敢多往傅邑那边瞧一眼,反倒是傅邑的眼神从头到尾都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异样看在眼里,傅邑不由的有些心情愉快。
很好,有反应就是好事。
没反应他就不得不出大招了,毕竟忍了这么久可不是开玩笑,他现在还能有意志力留给他时间考虑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下朝后,宁安见傅邑有往自己这边走的趋势,吓得连忙赶往上书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个什么劲儿,在没有想好给傅邑什么回答之前,他觉得暂时不要面对面的相处比较好。
傅邑看着宁安兔子一样的溜走,神色又是讶然又是好笑。
不过他摸着下巴想,唔,昨天下午才挑破感情,这小家伙又是个脸皮薄的,再多给他一点时间好了,不过他也不可能无限制的等下去,如果在他心里的底线之期他还不主动上门的话,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这般想着的人眼里闪过一抹兴味盎然之色,怎么看怎么还带着点期待,好像在期待着宁安真能一直拖下去似的。
……
因为傅邑的关系,宁安上课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他还没真失了理智,期间也没出过什么错。
休息期间,三皇子还特意上前,表情略带担忧之色,“先生没事吧?我看先生今天神色好像有点不太好,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在书房这里,所有人都要称呼宁安先生,但只要出了书房,三皇子的称呼就会迅速变为表哥。
对着三皇子担忧的神色,他神色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劳烦三皇子挂心了。”
在宁安看来,这几个皇子中,就属三皇子野心最大,当朝皇上还年轻着呢,而且皇上是个精明睿智的明君,距离他退位不知道还有多久,三皇子就想着给自己拉支持,简直不知所谓。
相比之下,二皇子这个嫡子更像皇上,如果不出意外,由他来继位再合适不过了,也就三皇子蹦跶的欢快。
“没事就好,先生不要跟我这么客气啊!”三皇子面上还挂着浅笑,完全看不出有生气的迹象。
但心里却已经冷了下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慕子文这里讨不到好了,不管他态度多好,慕子文永远是这副淡淡的神色,他们是亲表兄弟,慕子文却这般不识好歹,看来没有什么拉拢的必要了,反正也拉拢不过来。
想了想齐世子这段时间总是不着痕迹在他面前提到的事,三皇子眼神陡然沉了沉,既然这个慕子文不识相,那他也就没必要再顾着他了,也就别怪他废物利用了。
上书房其他人对这样的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
二皇子翻着书册,脸上挂着浅笑,眼底却满是不屑的,对三皇子这种行为极为看不上眼。
反倒是他们这位先生,感觉脾气很对他胃口啊!
每每看到他这位三弟在先生那里得不到一个好脸,他就忍不住有些想笑,连忙摇了摇头,这样不好不好,他怎么能幸灾乐祸呢?!
结束了当天的‘工作’后,宁安总算能出宫了,不过他出了宫后没回慕府,反而直接坐着轿子去了太傅府。
太傅府位于西海街,这一带住的全都是达官贵人,是京城除了皇宫外最有名的地方,住在这里身份最低的也是正三品官员,是名副其实的‘贵人街’。
宁安到了太傅后,新福连忙在一旁殷勤的回话,“大人,该整理的都已经整理好了,您的东西也有夫人帮忙收拾,现在也搬过来了不少,如果您愿意的话,今晚就可以在这里歇息了。”
看到宁安和新福出现,府里的下人一个个停下手里的活计行礼。
这里除了宫里指派过来收拾的下人之外,还有内务府专门送过来的下人,这些下人以后就是太傅府的人了,除此之外,庄氏为了自己儿子能够换了新府邸也能得心应手,还将自己身边信得过的嬷嬷支了过来,以及一些用惯的下人也都连带着一起送了过来。
所以现在这个太傅府里的下人也有二三十个了,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毕竟主子只有一个。
宁安去主院看了看,的确,马上入住一点问题都没有,就连卧房内都收拾的极好,就连床上的被褥之类的都全是新的。
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这里整理的井井有条,宁安点了点头,对新福点了点头,“做的不错,赏银十两,府里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再告诉我。”
他现在也是有资产的人,毕竟除了太傅府外,当时皇上还赐了不少金银珠宝,以及该有的田地庄子,慕家属于他的那份她娘也一直给他备着,他身家绝对不薄,对做的好的下人有所赏赐也是应该的。
新福当即面露喜色,“谢大人,奴才肯定会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
他喜的不单单是赏银,更重要的是大人交付到他手里的权利,给他了他管理府里的地位,他以后就是太傅府的管家了,当然最重要的却还是要继续伺候好大人,有大人的信任才有他施展的空间,他还是很清楚本末的。
“嗯。”宁安自己上个世界在商场浸淫了几年,对很多事也有了经验,所以也不怕新福糊弄他。
他当天就搬进了太傅府,所以自然不知道慕迎的气急败坏,还有杜姨娘母子的恼火愤怒,没了慕子文,她们要怎么搭上瑞王这条线?
——这俩女人还没死心呢!
不过让宁安没想到的是,他刚搬进太傅府的第二天晚上,新福就告诉他二少爷来找他,而那个二少爷当然指的是慕子风了。
宁安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他看在慕子风跟慕子文是亲生兄弟,并且是被利用的份上本来并不打算对慕子风太狠,之前有机会也会跟他多说两句,可现在看来慕子风压根就没把他说的听进去。
“我就说了,你帮他他也不见得领情,这慕子风这次来肯定是给你下药来了。”安静了几天的七七终于不甘寂寞的出来刷存在感了。
宁安叹了口气,算了,慕子风跟三皇子完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操那么多心有什么用,跟慕子风说的更深入恐怕还要落得个埋怨的下场,就这样吧。
“让二少爷进来。”宁安小心的将那把早就准备好的匕首藏在靴子里,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
慕子风在新福的带领下见到了宁安,他看着宁安有些仓促的开口,“大哥,我知道你搬进了太傅府特地来看看你的,你不会介意我不请自来吧?”
宁安坐在一边神色淡淡,让新福退下,这才开口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慕子风闻言低了低头,眼里划过一抹愧疚之色,不过很快就转为坚定,表哥说了这药不会伤害人的身体,而且明天就会送大哥回来,表哥不会骗他的。
想到这里,他心下瞬间就稳定了下来。
看着一旁放的茶壶,这是新福在知道慕子风来了之后特意让人送上来的,慕子风顿时眼神一动,殷勤的起身走过去,“大哥,我帮你倒杯茶吧!”
一边说一边就直接倒了起来,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茶杯,在倒好茶之后将藏在袖子里的一个小小的药丸放了进去,药丸遇水即化,很快就看不到丝毫痕迹了。
倒了两杯,将放了药丸的那杯捧过去递给宁安,“大哥,请喝茶。”
宁安没接,定定的看着慕子风,在慕子风被看的手都不稳,差点怀疑自己刚才的小动作被发现了的时候,手里的茶杯被接了过去。
慕子风当下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拿着自己那杯茶坐到宁安旁边,一边喝一边盯着宁安的动作,等到亲眼看到他将那杯茶喝了一半之后,总算放松了下来,表哥交给他的任务完成了。
就等着药效发挥作用了。
他有点心不在焉的跟宁安扯七扯八,在看到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软倒在椅子上的时候,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上前扶住宁安,神色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往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进来,他连忙拍了两下手。
片刻后。
两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其中一个长相普通,另一个却长着跟大哥一模一样的脸,慕子风顿时神色一怔,而跟他大哥长得一样的那个已经上前将他大哥的外袍脱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另一个接过晕倒在他怀里的人,对他们点了点头,“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背起宁安迅速的离开了,期间并没有人出手阻拦。
慕子风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忍不住看向面前的‘假大哥’,“你,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本来想问他大哥有没有事,但想到三皇子的交代,他又默默的闭嘴了,但心里总有种慌慌的感觉。
‘慕子文’当即对他一笑,“很简单,你继续留在这里跟我聊天,一会儿我送你出去就行了。”
慕子风照做,在这里待了有小半个时辰才走,还是新福亲眼看着自家大人将他送出去的。
……
宁安被人一路背在背上,风驰电掣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要是再不停下来他觉得自己都要装不下去了,被吹得眼睛都忍不住想睁开了。
他感觉到自己被放下,然后背着他的人离开,嘎吱一声门响过后,房间里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宁安等了片刻,确定是自己一个人单独待在房间后当即睁开眼睛,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匕首还藏得好好的,这才看向房间,想来这里应该是齐君逸的地盘了。
这家伙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还好他有所准备。
之前慕子风倒给他的茶水被他倒在了早就藏在袖子里的棉手帕上,之后又将手帕小心的压到了铺在椅子上的坐垫下,不存在被发现的问题。
齐君逸肯定以为他喝了那杯掺杂着迷`药和春`药的茶水,到时候绝对不会设防,他要做的就是一击必中,就算暴露了也不要紧,是齐君逸先出手的,他肯定不敢声张,不然倒霉的绝对是他。
只是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他面色忍不住有些黑,为自己被脱掉的外袍,简直没法忍。
将匕首从靴子里掏出来贴放在袖子里,动匕首是下下策,他想的最好的是一脚就能踹的齐世子不能人道,最为妥帖。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宁安没发现自己脸色开始渐渐泛起红色,他只是整理好思绪之后突然觉得有些燥热,因为没喝那杯加了料的茶水,他自然不会往自己中了药这方想去想。
——他还是小瞧了古代人的花样,这间房间里本来就点着助兴的熏香,他的身体又未经人事,最是受不住刺激。
正当他觉得越来越热,忍不住想扯一扯衣领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宁安连忙忍着燥热闭上了眼睛。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齐君逸,刚推开门就看到美人面色泛红的躺在床上,真真是人面桃花,他眼中立刻就染上了情`欲之色。
这个美人可想的他抓心挠肺的。
要不是完全请不到美人,他也不会出此下策,毕竟这个美人比他以前玩过的都要更漂亮,身份也更高。
只是那天在酒楼二楼见过美人之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但美人明显不给他面子,设宴邀请不来,专门发帖子也请不来,这种高难度的挑战反而越发让他念念不忘。
迫不得已才动了手下的暗卫,擅易容的假扮慕子文留在太傅府,太傅府的下人也能作证,然后另外一个轻功身法好的将真正的慕子文掳了回来,等他跟美人睡过了,他手里就有了美人的把柄,想必在厌烦之前,他都能以此来威胁美人跟他共度良宵了。
仔细想想,这种胁迫的方式也很带感嘛!
齐君逸邪邪的挑了挑嘴角,美人,我这就来疼爱你!
听着靠近的脚步声,宁安控制不住的觉得紧张,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做,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不行,不能紧张,要是被齐君逸发现自己假装昏迷就完蛋了。
——他这次完全是以身犯险了。
齐君逸在靠近床边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彻底兴奋起来了,结果就在他刚探出右手的时候,心头忽然传来一股危机感,猛然回头喝道,“谁……”
可惜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人就倒下了。
砰的一下,砸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震的躺在床上的宁安一个激灵,眼皮都颤动了一下,什么情况?
他连呼吸声都忍不住放轻了,这种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能静观其变。
刚想到这里,他就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然后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就喷洒在他脸上,宁安心神当即就是一沉。
他本以为是跟齐君逸有仇的人找上门了,估计可能会不在意他,可现在看来他完全想错了?
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了,而且他感觉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难受,想到这里,他猛然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就直接向着面前的人刺了过去,但却轻而易举的被人架住了手腕。
架着他手腕的人沉声道,“睁开眼睛。”
咦,这声音听着怎么很是耳熟,心已经沉到谷底的宁安闻声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然后就跟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帅脸对上了,宁安震惊的都有些傻眼起来,“王……王爷?”
站在他面前的可不就是傅邑么?!
只是此时的傅邑脸色可算不上好,眉眼沉沉的看上去挺吓人,宁安震惊过后就是心虚了,完了,被傅大哥发现他的行为,他要怎么解释?
却没想傅邑根本就什么都没问,只是看着他嫣红的脸蛋和泛着桃色的眼角,一双本就深幽的眸子此时更是宛如一汪潭水,深的看不到底。
看着宁安心虚的闪躲的神色,他暗沉的双眼猛然射向还在燃烧的熏香,一弹指,那根还在燃烧的熏香就被灭了。
然后宁安就感觉自己被打横抱了起来,手里的匕首也被傅邑扔到了床上,他下意识攀住傅邑的肩膀,看着被扔出去的匕首,又看看摔在地上的齐君逸,眼里闪过一丝遗憾,看来今天不能废了他了。
傅邑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却没跟他说话,反而道,“暗一,处理干净。”
“是,王爷。”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嗖的一下出现单膝跪地。
宁安:Σ(°△°|||)︴
抱着他的人吩咐了这么一声后就抱着他出了门,嗖的一下就飞了起来,宁安忍不住再次瞪大了眼睛,之前被弄来的时候闭着眼睛没亲眼看到感受没那么深,现在不止亲眼看到他们在半空飞,抱着他飞的还是他最熟悉的人,这种震撼是呈双倍叠加的。
只是他很快就顾不得震撼了,因为体内的燥热不止没有消减,反而越发浓郁起来,本来他以为是刚才那个房间捂得太严实才会热,可现在外面很是凉爽不说,在高速前行下更是被风迎面刮过,一点都不热啊!
但他身体热又不是作假,而且那股热是由身体深处涌上来的,热的他心烦意乱,忍不住就靠着傅邑的胸腔蹭了起来,蹭着蹭着,他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感觉到了什么?
他的小安安竟然抬头了?
这下他要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热就是傻叉了!
可真的很难过,比一开始那种只是简单的热要难捱多了,同时他感觉自己身体很痒,而且那股痒还在不停的加强,没忍住又动了起来,结果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别乱动。”男人低沉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暗哑之意。
但宁安却没注意到,他只是下意识停下了磨蹭的动作,眼里却染上了点点委屈,他难受嘛,又不是故意的。
可想着自己会这样也是鲁莽所致,又想着抱着自己的人本来就对他有不一样的心思,委屈没了,羞窘感又升了上来,怎么办才好?!
傅邑一边快速赶往太傅府,一边将宁安的反应变化看在眼里,本来还打算给这小家伙多几天时间考虑,但现在看来是他太心软了。
……
在傅邑抱着宁安离开后,暗一直接起身将被傅邑扔在床上的匕首拿了过来,然后一伸手就将齐君逸扔到了床上。
这阵子一直是他负责太傅大人的安危,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没有轻举妄动,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给了王爷,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王爷亲自出现将太傅大人带走了,只让他留下处理这个胆大包天的齐世子,暗一掩在面具下的嘴角勾了勾。
手里的匕首被他转了个圈,然后他手法快狠准的对准齐君逸的下三路就切了过去,匕首的锋利再加上他用上的力道,齐根断是没问题的。
而在匕首落下的瞬间,本来被点了睡穴昏过去的齐君逸当即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没一会儿就惊动了整个国公府。
而暗一在国公府的人赶来之前就已经消失的没影儿了。
齐君逸只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疼的他忍不住都打起了哆嗦,低头看了一眼,更是差点没翻着白眼再次晕过去。
等有人赶到进来的时候全都被他疯狂的打骂了出去,他完全承受不住自己被人废了的事实,连自己派人掳回来的美人已经不在这个事实都没注意到,也没精力去注意。
他已经快要疯了。
他虽然是世子,可他现在还没有孩子,如果再被人发现他没了子孙根,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孩子,这个世子之位他就坐到头了。
就是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也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当这个世子,到时候他不止没了世子的身份,更要丢尽脸面,被所有人耻笑,现在享受的一切都将不再,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他哪怕恨得整个人都发颤,也不敢将这个事实暴露出去,找了借口将其他人都打发出去,留下了心腹,让心腹赶紧去找大夫。
毕竟这种伤要是再不治,有很大可能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齐君逸痛归痛,恨归恨,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起来。
心腹对自家主子被人在府里废了命根子也极为震惊,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了一个大夫来,等大夫给齐君逸看好伤处,留下方子之后,直接就被齐君逸下了命令,让心腹直接将人处理掉了。
知道他身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他必须将一切暴露的可能提前扼杀,等做完这一切,他不止面色苍白,浑身更是被冷汗浸湿了,却不得不忍着暴怒又绝望的情绪开始整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