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展昭的东西太高级，简钱钱鼓捣半天也没鼓捣明白，眼瞧着已经有人朝这边瞅了，她只能努力把头埋低，边手上使劲。
“你这个东西……”
“摁那里。”一只长手伸过来，借着楼道里暗黄的灯光，简钱钱斜眼看去，刚好看到周展昭那一脸嫌弃：“上面不是有提示上一首下一首的地方吗？没看见？”
……人家提示都是在按钮上提示，谁让你这个提示全在触屏上，她也没看见啊……深觉自己被diss了的简钱钱埋着头，看着面前那只手在机器上操作，后知后觉发现俩人的手不知怎么就叠在了一起：“你……”
周展昭也发现了这点，指尖一顿，却没马上离开，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调试着机器，等录音笔里的老周终于开始点谭四德的名字的时候，他这才撤回手说：“你不擦护手霜的吗？手那么糙？”
……
周展昭，你不diss人是不是不会说话？感觉他就是个粉红泡泡粉碎机的简钱钱紧咬牙关，拼命克制才没抬手打人。
底下的人不说话，上头的人同样也慢慢噤声，之前还无比嚣张的谭四德松了松拳头，抹了把脸，人有些蒙地看着四周，脸上一片怯色，因为老周除了叫他的名字，还说了另外一个地名——长园路。
“谭四德，你吃定了周楠是不是先想想长园路啊？”
“……那个，叔，我没吃定，我这不是喝点酒想她就过来看看吗？我这就走，这就走……”
谭四德踉跄着脚步，连滚带爬地跑下楼，经过简钱钱的时候，那家伙还差一点摔了一跤，听地简钱钱心惊胆战。
等人消失了，她这才回头问周展昭：“你绊他干嘛？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周展昭朝她身后一指：“不绊你以为就没人发现了？”
简钱钱回头一看，又马上缩回了头，得，看来录音这招以后是不能再用了。
早有人发现了他们，正朝这边指指点点，周楠也看见了，捋了捋乱发从楼梯上冲下来，“长园路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一听这三个字就跑了？”
简钱钱也不知道，看向周展昭。
周展昭平静地开口：“他对象住那儿。想靠一套未必拆迁的房子拴住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这个想法很傻很天真。”
周展昭看着头顶的灯光，和在空气中飞舞的金花，肚子咕噜一声响……
“饿了？”正在剥鸡蛋的简钱钱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周展昭抿抿嘴，点点头。
“饿也没有。”简钱钱没好气地说，顺便把剥好的鸡蛋往周展昭脑门上一按，劲儿用的有点大，摁地周展昭不禁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轻点儿。”
“轻点儿你能长记性？都说了对付周楠这种迷失在爱情中的女人言语不能过激，偏不听，挨揍了吧？”
……
周展昭无话可说。
一旁正在把摄像机里的材料往电脑倒的红姐看了他们一眼，摇着头勾着程薇的肩膀，叹气：“看来这段时间咱俩这狗粮是少不了吃了。”
“不是。”简钱钱身体一僵，牙根紧咬，赶忙回头解释：“红姐，你们误会了，我和周展昭真的不是……我们俩就是互相帮助而已！”
“你觉得我像那种很闲很空没事就高兴帮助别人的人？”周展昭把离开额头的手又按了回来：“还有你觉得我随便到是个人就能碰我？碰我的脸？”
接连的反问直接把简钱钱问傻了，她呆在那，半天都不知道该说啥：“可是……可是……”
“还是说你觉得搭过我的肩膀就可以不用负责？”
“不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一脸怨妇样的周展昭让简钱钱实在无力招架，只能看着他，再步步后退。
周展昭起身，一步步跟着她：“简钱钱，虽然你身上优点少得可怜，但我优点多，平均一下还是超过社会均值，所以，在一起怎么样？”
简钱钱哭笑不得：见过表白还这么臭屁的吗？
房间一片死寂，除了等简钱钱答复的周展昭偶尔爆出一句金句，剩下的红姐和程薇都没说话。
红姐往后缩了缩，整个人缩进沙发里，盘着腿看着“打情骂俏”的“小两口”，她是没想到这俩人居然才在一起，她更没想到瞧这架势还是周展昭在追钱钱？
这个小丫头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德啊，何德何能呢？
屏幕上背着书包的方超被几个高个儿推搡着进了画面，梁良就站他对面，校服垮垮地搭在肩上，笑容痞痞地说：“怎么招，会学习就显你能了？”
那边正愁不知该怎么面对的简钱钱听见动静刺溜一声窜到了红姐身边：“导出来了吗？我看看，他们是又去欺负方超了吗？”
被晾在一边的周展昭见状抿了抿嘴唇，走过去，挨着简钱钱找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站住：“你是需要时间考虑还是不同意？”
……
“不是……这不是看录像呢嘛……”简钱钱手指着屏幕，找了个理由：她要工作的！
行。周展昭点点头，不说话了，可他就像尊大佛似的杵在那，搞得仨女生想说话却没一个敢的，最后，还是程薇先起身：“我去找点东西，你们看完我再看。”
三人沙发因为少了个人多了个空地，红姐看了眼周展昭，又看了看身边的位置，试探地问：“要坐吗？”
“不用。”周展昭手插着口袋，朝屏幕努努嘴：“胆子小的话最好把音量调小些。”
？？
没听懂他意思的红姐赶忙看向屏幕：怎么的？等会儿有暴力镜头？
“有暴力镜头可不好播啊。”着急的红姐眼也花了，边摸眼镜的工夫脸也凑到了屏幕跟前，还好还好，黢黑的天空下，想揍方超的梁良还在指挥几个同伴拿手机照明，就是他那根棍子，是不是太暴力了些啊？
好在方超也不是那么好拿捏，趁着天黑，他左躲右闪，一时间也没让梁良打着，就在梁良气急败坏的时候，黢黑的屏幕骤然大亮，一道光打在几个小孩面前的空地上，举着棍子的梁良吓了一跳，抬头就找那光源，逆光正瞧的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空中响起一个平静而悠长的声音，说——学不好物理你就不会偷电，学不好数学你都数不好钱，学不好语文骂人都没水准，瞧什么瞧？学习不咋地眼神倒是挺不好，再不走我告你们老师了！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几句说完，孩子们全跑掉，简钱钱直接傻眼，回头看着一只眼睛挂着乌青，笑容却格外自信的周展昭，默默竖起了拇指：高，实在是高！
周展昭笑容加大：“所以，那件事你怎么想？”
……你怎么还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