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长明的话，寒川率先反应过来，他牵着长明的手，“好啊，大和尚，我听你的。”
黑影不甘示弱，牵住了长明的另一只手，“大和尚，我也听你的，我会比他听话的。”
“……”长明默然无声地挣开了黑影的手，“走吧。”
虽然二者形神都极为相似，但长明心如明镜——他们是两个人，而他爱的，只是寒川。
看着长明的动作，寒川嘚瑟地瞥了一眼黑影，眼神中是满满的得意，脸上写着两个大字——看吧！
一路上，长明深深地陷入了以前从未经历过的苦海当中。
先是寒川扯了扯长明的衣袖，“大和尚，我要喝水。”随后黑影也跟着道：“大和尚，我也要喝水！”
寒川再转而道：“算了，我不喝水了，我饿了，我要吃饭！”
黑影跟着道：“那我也要吃饭！”
“……我们都不是凡人，不必喝水吃饭。走吧。”长明挣扎着叹息一声，想要阻止他们无休无止的争吵。
又艰难地将就着踏着云向前行了一段路，长明忽听到下界的呼救声。
他皱着眉俯身向下望，透过浓重的黑雾，望见了下方地面上，似乎是一个村落在求救？
长明神色凛然，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村落存活。他疾速地飞身下去，想要救下那个村落。
寒川和黑影当然还是紧紧地跟随着他。
他们还未落到地面，便见到隐约的破碎佛光。难怪这个村落能够存活，应该是神佛曾经过此处，设下了屏障护住了村落。
只是现在，屏障被邪气攻破了。
长明稳稳落地，才刚跑上前，却见到邪气一丝一缕地缓缓收了回去，向着长明身后的方向而去。
他回头，就看到黑影张着手掌，那些邪气都回到了黑影的掌心中。
村落中已经死了不少人，现在还存活着一部分。死了的尸骨无存，再无转世可能；活着的痛哭流涕，心中惶惶。
黑影脸上是漫不经心的轻松神色，那唯一的几分紧张，是出于对长明的担忧，“大和尚，你看看你，为什么这么贸贸然地过去，万一伤着你可怎么办？”
他的眼眸明亮，像是很单纯的模样——其实他也确实单纯，是至纯的邪。
这一点，与寒川一模一样。
而寒川呢？他看着那些坐地痛哭的人，脸上神色也是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触动。
长明突然默了，一时无话。半晌过后，他才道：“你们各自控制着将自己的邪气收回去，可以么？”
寒川首先撇清自己，他定定地看着长明，“我从来没有肆意用自己的邪气伤人，这你是知道的。”
他知道，长明不喜欢这样，所以从未主动让邪气席卷过。
黑影瘪瘪嘴，扬手收回了所有的邪气，“那好吧，我听你的话，把邪气收回来……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
黑色的雾气一丝一缕地收回到黑影的掌心中去，天下勉强安定下来，万物生灵也暂且不必担心，自己会被邪气所吞噬。
长明默然看着黑影，他突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寒川——无知，所以无敬畏，所以才肆意凌虐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