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被气到小脸发绿的白雪,现在恨不得撕碎对方的嘴。
要不是身份牵制和外人在场,她是断然不会注意这些所谓的体面的。
“歌洛丽亚王后还是好好休息吧,这些日子过来,您的身体很不好。
今晚的晚餐我会吩咐人做的合您胃口,至于那些您想吃的,明天我让厨子来,您直接告诉他就好。”
说完没有一丝停顿,白雪紧攥着裙子就出了门,稍才左转就对上跟她一起来的医生。
“公主殿下,还需要我进去为弗……歌洛丽亚王后诊断吗?”医生有些不知所措的问。
这摆明了是往枪口上撞。
投给他一道染满阴鸷的目光,白雪冷声便道:“你觉得依照她现在的这种状态,还需要医治么?”
医生犹豫。
刚才在外面,他将里头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歌洛丽亚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她的鼻音很重,明显是受了风寒的。
以及她那眼睛底下乌青的黑眼圈、削薄又较为苍白的面容,若说身体好,那根本是不沾一点边。
只不过有这些话他唯有烂在肚子里。
“公主殿下如果有需要,再派人来请我即可,我就不叨扰了……”
医生维克托说话就要走,却被白雪又一道话叫停:
“歌洛丽亚王后看起来很疲惫,想必是近来休息不好,你还是给她开个药方,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吧。”
“是,公主殿下。”
规矩行礼过后,眼前人的鞋子哒哒哒的离开,维克托看着白雪离开的背影,眉头不由的皱了皱。
回过身他伸手去关歌洛丽亚的房门,在门缝之中看到对方直视着自己,一时顿觉心头一震。
所幸房门很快关上,他这才平复好自己的心绪离开了。
外头彻底黑下,大雪仍旧在夜幕里飘零,仔细一看,竟像是谁家的鹅毛枕头抖破了。
娅蒂安生好壁炉里的火之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块木头。
许是离锅太近,浓浓的臭味扑入鼻中,导致她一时有些想吐。
那边保持僵硬的人并没有引起若喜的注意,她现在正被喋喋不休的小火锅烦着。
【眼下最方便的洗白方法,就是对最容易接触到的人进行攻略。
(??v?v??)阿若宝宝真的要放弃攻略亚力山卓吗?】
小火锅无奈道。
亚力山卓是这个世界刷洗白值最简单的途径,并且可以把利益拉扯到最大化。
然而若喜却偏偏放弃这个现成的答案,定制了一个复杂至极的方法。
这让小火锅很难理解。
听着它的啰嗦,若喜又想起前阵子系统做出来的疑似背叛自己的行为。
火气噌的一下冒上来,将其强压回腹中,她心声回道:
“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认为我是个靠男人做事的人?”
若喜一句话怼的小火锅再开口时,语气明显软和了很多:
【??????锅锅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宝宝换了更难的方法,操作起来会很累】
若喜轻笑回之。
不想靠着男人做事,这个理由在她的计划里,占比不到百分之十。
洗白值固然重要,但将伤害过自己的人作为洗白途径,恶心程度简直爆表。
最好的洗白包括但不限于让渣子悔不当初,更要注重如何赢得更多的尊崇与认可。
这两点可不是老男人能给得了的。
她若喜要的,从来都是忠于自己的信徒。
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不外乎是用更硬的手段来笼络更忠诚的人罢了。
“放长线钓大鱼这句话,天道似乎没有教给你?”轻笑,若喜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不等小火锅细细思量,她又对着娅蒂安道:
“一会儿晚餐到了放在餐厅就好,你帮我照看着那里的炉火,若是有半点冷空气进来,我便不饶你。”
言毕她也不稀罕听对方说什么好话,往下一躺盖好被子就睡了过去。
“给我制定一套专门的微整方案,明早我就要见效果。”
【?(?>?)?收到!】
“最近有人见过歌洛丽亚王后吗?”取下单片眼镜揉了揉鼻梁,亚力山卓问。
维克托摇头,“只有公主殿下在晚上去了一趟。
您吩咐过的,除了她和她特许的人外,是不准放人进入王后的居所的。”
对于这个答案,亚力山卓似乎很满意,胡子底下的嘴唇勾了勾,往自己的王位上靠去,“好极了。”
维克托没有吱声,他在回答结束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医书上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亚力山卓翻地图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明天,格罗尔国的弗洛里安王子会来参加晚会,我们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顿住,维克托抬头看向正前方的人,见他满面喜色难以遮掩,不禁担忧问道:
“国王陛下,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格罗尔国兵力虽然没有我们强盛,但他们一直和邻国交好,并且有足够的财富来雇佣骑士。
如果我们非跟他们交恶,到时候恐怕会吃大亏……”
“不过是一座黄金矿罢了,歌洛丽亚手里有三座钻石矿,真到了紧急关头,她还有不愿意拿出来帮助国家的份?”
打断维克托的话,亚力山卓一脸狂妄的说。
至此,维克托也不愿再跟他说什么,只道:
“歌洛丽亚王后不比寻常了,您如果将她作为底牌,无疑是将炸弹绑在身上。
她并不是病猫,根据我看来,她只不过是没有休息好,又恰巧着了凉而已。
亲爱的国王陛下,您最好还是小心点儿,就算是看在我主耶稣的份上。”
合上书,他轻笑着起身离开。
不用回头,他知道亚力山卓现在是什么表情。
几分钟后,墙上的摆钟响了,现在已经是十一点。
“来人,监视好歌洛丽亚,我倒要看看她能厉害到哪里去。”亚力山卓吩咐道。
戒备森严的城堡之外,正对城门的街道一侧,某家旅馆里,坐着拧眉瞪眼的弗洛里安。
眼前人直端端单跪在那儿,像一座雕像,只是脸上颜色惨白,额头还不断地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