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儿子。”王上面上有不忍心,道:“不单单是我的儿子,还是我最爱的女人的儿子,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护着他。”
“无论如何都要护着他?”百里斥闻言,只觉得讽刺,道:“你若是真的当他是你最爱的女人的儿子,那么就该从小好好教导他,而不是让他变成了这么一个心思阴狠的人。”
“心思阴狠?”拓跋显自外头进来,身后的脚步声也是越发明显了。
“我如何就心思阴狠了?”拓跋显面目阴沉,道:“难道这就不是你们逼的吗?”
他母亲原本生活在中原,在大庆的国内,活的无忧无虑的,就是因为漠北,他的父王看中了他娘貌美,所以一定要抢回去做王妃,后来才有了他。
可他娘直到死后,都一直挂心着回去,却还是留在这片她不喜欢的地方。
而大庆的城主,为了安抚边关战事,将他娘送到了这里。
他难道就不能恨,就不能给他娘报仇吗?
王上听他这么说,面上有一丝心虚和愧疚,虽说很快就一闪而过,却也还是被百里斥灵敏的捕捉到了。
感情这是漠北王上造的孽,可为何要大庆和漠北偿还?
百里斥为他们不值。
“百里小将军,我们也算是认识多年了吧?”拓跋显自小就见过他,他因为常年在边关,所以可以说是在边关长大的,所以拓跋显对他也算是十分熟悉。
“是认识多年,只是当初,只觉得漠北大王子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却是不知道,还是个披着人皮的狼。”
百里斥微一蹙眉,道:“狼族可是团结一心,而像大王子这样的,应该可以用禽|兽不如来形容吧?”
拓跋显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动气的意思,只是眉宇间隐隐有几分不悦,他对身后的侍卫说道:“来人,将别国的奸细抓起来,这位可是大庆的将军,可不能轻慢了。”
百里斥有一身好功夫,即便不能全身而退,却也不会就这么被他们抓住。
只是他方才要动手,内力以旋于掌心,却是因为拓跋显的一句话,而被迫停止了。
“伏瑕的性命你不顾了吗?”拓跋显冷笑一声,“果真是不该相信诡计多端的中原人,正好,本宫也可以告诉伏瑕,她的小情郎是丝毫不顾忌她的性命的!”
百里斥就因为拓跋显的这句话,放弃了抵抗。
他不能确定拓跋显会顾忌同族人就会放了伏瑕,毕竟他都已经丧心病狂到可以让整个漠北陪葬,又何论于伏瑕一人?
拓跋显对他微微一笑,道:“看来伏瑕还是没有看错人的。”
百里斥懒得和他多说,而是看向王上,道:“王上就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漠北就这么毁在他的手中?”
王上低下了头,百里斥心脏也瞬间冰凉到了最低。
百里斥被带走后,伏瑕的父亲才问道:“大王子,伏瑕呢?”
“她自然是在他的帐子里。”拓跋显淡声道。
“那您方才······”他不解的问道。
拓跋显掩住唇,咳嗽了两声,道:“不是想看看他究竟是否对伏瑕情根深种吗,现如今瞧见了,他和伏瑕倒是真的两情相悦。”
“虽说是和我女儿两情相悦,但是到底是中原人······”伏瑕的父亲很显然是并不满意于百里斥,所以至今说话尚且还有几分不满。
拓跋显倒是在此一反常态的支持,道:“只要他们二人是真心在一起不就好了?倒也不必非要是同族,我母亲与我父王不一样也不是同族吗?”
闻言,伏瑕的父亲才终于算是松了话,道:“看在他对伏瑕是真心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只是,那人你要关多久?”
既然都已经能接受了,那自是不能不管,问出个结果来,回去了也好安抚他女儿。
只可惜,原本要当他女婿的该是大王子才是,偏偏这个丫头喜欢的那个中原人。
“王叔,他既然是你的女婿,是伏瑕的夫君,我能关他多久,只是既然有了一个利用的机会,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
······
伏瑕在她爹的帐子里已经走了八|九个来回了。
阿史那只觉得自己怕是要晕了,只能扶着额头道:“你别转了,大王子还劝为父要支持你们在一起,若不是大王子开解,我是不想你就这么嫁给一个中原人。”
虽说他是有了一个中原人女婿,但是若说支持谁,自然还是要支持大王子。
二王子身子纵然好了些,可还是治标不治本,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且二王子拓跋余这些年只为如何医治自己的身子,如何治理国家也是一窍不通,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跟大王子争夺王位的可能。
“他开解你就对他感恩戴德了?”伏瑕睁大眼睛。
她爹是不知道,拓跋显想要将漠北一锅端的事情。
伏瑕想了想,还是将此事说给了她爹听。
阿史那自然是不相信她所说,道:“这是那个中原人这么告诉你的吧?”
因为他那时候在王帐外头,似乎也是听到了这么个说法。
大王子可是他们漠北人,怎么会做出伤害漠北的事情。
伏瑕见她爹竟是不相信自己,反而怀疑是别人告诉自己的,顿时气的脸色涨红。
“我没骗你,也不是百里斥告诉我的,而是他说给我听得。”伏瑕被她爹气的简直都要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道:“您说百里斥都到了王上的王帐内,难道就没有将此事说给王上听吗?”
毕竟王上总不能不顾漠北的百姓,也支持拓跋显吧?
“我在帐外,里头说了什么,只模模糊糊的听着。”
“你怎么就不知道偷听两句?”伏瑕怒道。
阿史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好声气的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伏瑕脸微微红了些,她是爱偷听。
“爹,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伏瑕拉着她爹的手臂,道:“要是您不相信的话,那就带着娘离开漠北,先随便找个地儿待着,近几年都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