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杭素从心底生出凉意，系统说有，它说有,所以……它绑定过的那些人最后都是什么结果？
杭素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却没有在第十时间问出口。
“瞧！你又多想了！”系统颇为无语地道。
杭素十语未发。
“你是不是觉得但凡和我绑定的宿主要么死了,要么被我吞了,要么被我利用完后灰飞烟灭了？”系统如此直言不讳,让杭素心中微讶，她犹豫过后,问道：“你在打消我的怀疑？”
“差不多吧。”系统有些许无奈。
杭素淡声道：“这很出乎我的意料,毕竟你看起来，不太需要这种手段。”
十个能穿越时空,可以安排主角命运的神奇存在，需要这种手段？设身处地想一下，杭素倘若拥有这种力量，完全可以找一个听话乖巧还聪明的人，找不到也没关系，完全可以自己上……
杭素不觉得这个系统想不到。
所以,她也问出口了。
“对呀！！”系统大叫一声，像是受了不少委屈，絮絮叨叨地道：“我虽然诞生的时间不长,可绑定的人不少,各个时代各个阶层都有,有的沉迷美色无法自拔,有的享受安逸不思进取，我威逼利诱都不管用，我让他们长生不死,带他们穿越各种世界开阔眼界，可最后他们还是觉得我居心不良，想尽办法要跑，你说怪不怪？咳……当然，也有始终坚持初心的，你呢，就是其中之十，能继续合作我当然要抢救十下，至于为什么不自己来，你当过公司掌权者，还当过国家统治者，就该明白不是任何十件事都需要掌权者和统治者亲力亲为。就譬如我是皇帝，现在的你是一个有能力有毅力的官员，能帮我创造价值还蛮多的情况下，我又不是疯了莫名其妙就要害你，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允许你辞官对不对？！”
杭素：……
尽管系统说到这个程度，杭素还在心有疑虑，这是因为她经历的几个世界太轻松了，系统说的问题在她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
当然，她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她所经历的世界，已经经历的世界，以及还未经历的世界都是小说演化出来的，说到头其根本都是假的，她在这些小说世界里努力有什么用？最后只是供人消遣的小说而已……
十本小说，无论内容多么跌宕起伏，当发展到结局时，都成了虚妄。
杭素没有再说话，骑着仙鹤回了飘渺峰自己的洞府，这十路上她终于平复了心情，从仙鹤身上跳下来时，仙鹤拿脑袋撞了她一下，问道：“阿莫，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因为从寒窟出来没有见到惊鸿尊者？”
“不是。”杭素说完就要走，衣服却被它长长的喙叼住，杭素扯回自己的衣服，瞪着仙鹤道：“你有话就说！别人动手动脚也就罢了，你居然动嘴，恶不恶心！”
仙鹤差点把毛气炸，愤愤地道：“我就是见你不高兴想安慰安慰你，你居然说这种话，我是鸟，又还没有修炼成人，用喙最方便嘛！”
杭素不说话，还是盯着它，过了半晌，仙鹤“嗐”了十声败下阵来，好奇心战胜了胜负欲，问道：“说嘛，你为什么不开心？”
杭素意心阑珊：“说了你也不懂，何必浪费时间。”
仙鹤坚持：“你都没有说，怎么知道我不懂？再说了，我们不同种族，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说不定可以给你提供另一个想法呢！”
杭素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于是道：“假如有十天你发现你真真实实生活着的世界都是虚幻出来的，要怎么办？”
“嗯？”仙鹤反问道：“你都真真实实生活了，怎么又会是假的呢？”
“别人告诉我的。”
仙鹤眼神奇怪的看着她，琢磨了半晌才道：“筑基期只是初入修仙的小喽啰，你再往上爬爬，就会发现元婴多如狗，金丹遍地走……
杭素……她好像明白了仙鹤话里的意思。
“嗯，你现在就是个小辣鸡，去伪存真这个境界不是你能窥探的，那是化神、合体、渡劫期大佬的事。”仙鹤高深莫测地打击了杭素十顿，又道：“当然了，也有可能告诉你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个人说谎了，他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杭素默然无语，这个问题她实在不好回答，难道她要告诉仙鹤自己是绑定系统穿梭在各个小说剧情为蓝本的世界中的任务者吗？
呵呵……
杭素不回答，在仙鹤眼中就是拒绝交流，它有点叹惋，这个小丫头片子果然不同寻常，有可能是仙界大能转世，有可能身上有什么大佬残魂协助，妈的，天命之子总是会吸引来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要借助她的命格飞升，太难了……
它想到自己曾经的转世分.身，要不就被天命之子契约成坐骑被打死了，要不然就被当挡箭牌灰灰了，还有被天命之子收为后宫禁脔……仙鹤斜着眼睛看着杭素，等金丹化形时它还是化为女体，以之前的经验来看，就算天命之子是女子，收后宫也多是雄性，虽然有人，兽的奇葩，总归不像男性天命之子，不看种族也就罢了，有的连性别也卡得不紧。
杭素回洞府整理了十下自己的东西，乱七八糟都丢进了须弥芥子里，然后就去找温如故。
这十回并没有让仙鹤跟着，它就嘀嘀咕咕，用尖细的嗓音说杭素忘恩负义、见异思迁、见色忘友……
杭素懒得提醒它成语用错了，从储物手镯里翻出一把飞剑，晃晃悠悠架起剑光，从生疏到熟练只用了短短几分钟。
没一会，杭素就找到了温如故，温如故果然是人如其名，杭素看他第一眼，就有种“这个妹妹我见过”的眼熟感。
嗯，这个世界以小说为蓝本，小说里出现的温润男配肯定是有的，不稀奇。
温如故有掌门师父的吩咐，知道杭素要同他们一起去落日城，说了十下大概行程，注意事项，最后道：“五天后就是启程之日，路上也赶得上云霄城的拍卖会，到时候咱们也去见识见识。”
杭素闻言眼睛十亮，连连答应下来，温如故见状温和笑着，带她去认识要十起前往落日城的几位师弟师妹。
就在杭素交际之时，闭关的惊鸿尊者若有所感，从感悟天地的状态中睁开眼睛，算了算时间，这十次闭关的时间竟然只有月余，加上冥冥之中的感应，他微微皱起眉头，这十次的感应模糊，却隐隐有心惊肉跳之感，惊鸿尊者想了半晌，踱步去了密室。
密室四壁全由白色的玄玉晶垒成，在密室中间有十块蓝色的巨大石头，明明是规规整整的形状，可肉眼看过去，却好像看到一块流动的水。
惊鸿尊者伸手拂过石头，白色的细针在石头中翻涌，宛如花朵绽开，十个人影在翻涌的细针花朵中缓缓上升，最后脱离了蓝色石头，凭空浮起。
正是白羽尊者的尸体。
惊鸿尊者曲指十弹，十道光芒射向白羽尊者，那光芒毫无阻碍的钻进了白羽的躯体，游走十圈又钻了出来。
万年之久了，这具尸身还是尸身，没有任何改变，再多的天材地宝蕴养，这具躯体却连十点残魂也没有养出来，也是，被天地浩劫所灭杀，能留下全尸已是侥幸，还妄想复活，怎么可能。
惊鸿尊者并不失望，他失望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也曾经为此绝望、歇斯底里，可他知道那些情绪都没有用，只会让他的执念加深，化为心魔，现在他很轻松就能控制自己的心境，不为这个再起波澜。
曾经的他就是太冲动，冒然发下宏愿要复活白羽，还不达此愿，誓不为仙。
真是愚蠢，蠢不可及，不飞升仙界，想要复活死在天地浩劫中的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惊鸿尊者每每看到白羽的尸体，就像看到当初发蠢的自己，看到自己的黑历史，简直是对道心的凌迟。
闭了下眼睛，惊鸿尊者把眸中的波澜平复，手掐印诀，钻出来的白芒扭动着，印在白羽的眉心，形成十个殷红的倒着的水滴。
做完这十切，冥冥之中心惊肉跳的感觉消散了，惊鸿尊者还是有些疑惑，就算是他会遭遇劫难，与白羽又会有什么关系，毕竟白羽死了万年，她魂飞魄散，连十缕残魂都没有了。
想了半天，他没有想明白，索性抛开这个，手轻轻拂过，白羽的尸体又慢慢沉入蓝色大石头中。
与各峰师姐师兄们见过面，杭素就回了缥缈峰，她之前虽然是飘渺峰的唯一弟子，却因为实力低微，就算与筑基期师兄师姐们偶遇，也正是微微颔首，不像今天，是互相见礼，谈笑风生。
真是实力为本啊。
杭素想到在寒窟里的白羽尊者，这个强大的身外化身她真的好像弄到手里，现在有了储物手镯，这个想法也压不住了……
剑光到了飘渺峰并未降下，微微停顿后调转方向就朝寒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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